第56章（1 / 2）
「我記住了。」滑疤誠懇地說。
「你記住了，所以呢？」閻俱空嘴角勾勒出奇特的笑意，「難道你以後打算叫我的名字嗎？」
「不不不！」滑疤頓時局促不安地搖頭，「我……」
「那你打算叫我什麼？」閻俱空神態放鬆地靠著沙發問道。
黃金鱗片的小蛇已經從他的手上滑下，它那紅寶石般的眼睛撲閃撲閃。
老大？大哥？我隻知道這兩個……滑疤低著頭道：
「我不知道怎麼稱呼您。」
「要多想，多想一想就知道了。」閻俱空側頭一笑，「我再確認一次，你說舊西街，一個叫湯姆·蓋瑞的人在賣金蛇？」
滑疤忙點頭道：「是的，不過他們叫它黃皮蛇。」
「那好。」閻俱空說，「明天上午，你和我一起去趟舊西街。」
「是！」滑疤應道。
閻俱空撫了撫正裝，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完全不像混混，而像一名風度翩翩的紳士：
「天也黑了，你有住處嗎？」
滑疤很想說「有」，但最終還是結巴著說出了實話：
「我，我……沒有。」
「那麼現在有了。」閻俱空優雅地往沙發背上一靠，手臂輕揚，做了個「請」的動作：「樓下的臥室，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我，我可以住在樓下？」滑疤急忙搖頭，「不用，真的不用，大人，我在外麵躺一晚照樣可以過夜。」
「你叫我『大人』？說心裡話，我不太喜歡被這麼稱呼。」閻俱空先把話題引入到稱呼上，再用命令的口口勿道：
「你就住樓下的房間。」
我可以住在這舒服的別墅裡？我這輩子都沒有住過這樣的地方！滑疤隻覺得心房轟隆，眼角有淚，他忽又想起下午那紋身男子的嗬斥，那小混混的辱罵，幫派眾人的冷眼旁觀，一時心頭悲喜交織，竟在客廳的主人閻俱空麵前仰起頭顱，大為失態。
「下去吧，」閻俱空的聲音溫靜祥和，「入夜了，早點休息。」
「嗯，嗯，是……是。」
情緒淩亂的滑疤急忙走出房間，他一手掩著麵，另一隻手輕輕地關上了會客廳的門。
很快，門外便響起下樓的腳步聲。
閻俱空看著大門，輕聲自語道：
「他有說謊嗎？」
幾秒後，他聽見了自己的回答：
「……沒有。」
「是嗎？」閻俱空嗬嗬笑了下，旋即微微嘆息，「湯姆·蓋瑞，黃皮蛇。」
「祥瑞……嗬嗬，國王的遊戲嗎？」
另一個聲音從他後腦勺處透出：
「我的後代，居然被篡奪了……」
……
淩晨。
江城換了身白色襯衫，來到舊西街的路晢家樓下。他抬頭仰望，三樓的窗口依舊亮著的暗黃燈光。
「還沒睡嗎？」
他掃視四周，看到附近停著一輛黑色的馬車，車的側麵有著「聖十字」和「七芒星」結合而成的標誌。
「創世教會的馬車？」
江城心頭思索，腳步也未停下，他走在漆黑幽靜的樓道裡，指尖亮起水波般的純白光芒。
「到了。」
他輕輕敲起那扇雖老彌堅的門。
「咚，咚，咚。」
「咚，咚，咚……」
「睡著了？」江城有些牙酸地想，「要真是這樣，那我今晚，豈不是要在門外過上一夜？」
不過這個念頭轉瞬便消逝了，因為他選擇堅定地相信路晢：
「阿晢既然亮著燈，就說明他一定在等我。」
與此同時，屋內，趴在書桌上的路晢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他聽見了六下敲門的聲音，響亮又短促。
「響亮，是為了讓我聽見；短促，是為了不打擾到別人；隻有六下，說明他有節製……是師兄在敲門？」
路晢撐著桌子站起身來，沒完全睡醒的他，正朝門外跌跌撞撞地走去。
「來了來了。」
看到正打著哈欠的路晢，江城笑了笑，有些歉意地說道：
「回來晚了些，害你久等了。」
「這有什麼呀？」路晢毫不在意地搖搖頭，隨性地往沙發上一倒，眼睛半閉半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