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局就日常崩壞(1 / 2)
無私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吳斯堅信這一點。
等價交換才是應該被遵守的至理。
一切不遵循等價交換的事情,都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比如這個。
他拈起一封粉色的信,嘴角噙著一絲不屑的冷笑。
區區一封情書,就想把自己變成移動提款機、24小時待命的侍者、不知疲倦的打樁機、免費專車司機……
這一點都不等價,吳斯又豈會中她的計?
打開房間角落一米見方的大紙箱,他將這封信放了進去,裡麵類似的信已經存了大半個紙箱。
起身時,他又看到了桌上相框裡的照片,照片上中年男人抱著一個小男孩,身旁一個美麗女子,三人都笑得那麼陽光。
剛剛的小得意馬上消失得一乾二淨。
吳斯重重呼了口氣,卻呼不淨月匈中的憤懣。
「老頭子……這些年,你有哪怕一秒鍾後悔過嗎?」
老爸這輩子沒少被外人稱贊,大事小事,見困難就上,見利益就讓。
「五年前,緊急選派出海的』特事醫療組』,大家都覺得不對勁,可能會有危險,怎麼就你那麼無私?你就沒有老婆孩子了?」
那時老爸主動報名,作為特事醫療組的一員出海了。
開始還知道定期往家裡打電話,後來電話越來越少,3年前最後一通電話之後就徹底失聯了。
之後母親就像變了個人,鬱鬱寡歡。
吳斯怎麼問,她也不說發生了什麼。
隻有幾次夢話說漏了嘴,讓他聽到了「使徒」、「源種」、「能量外泄」這幾個莫名其妙的詞。
那之後一年,母親也病逝了……
官方派出的考察組、救援隊,一次次無功而返,吳斯已經失望到麻木了。
至於母親的神秘夢話,他查遍了國際網絡、各大圖書館,也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
但他還不想放棄。
他相信老爸一定還活著,他要當麵向那個男人問清楚!
搖搖頭,收回飄遠的思緒。
吳斯洗漱過後對著鏡子梳理一下被壓亂的頭發,看看鏡中的自己——乾練的短發,棱角分明的俊朗麵容。
尤其窄框眼鏡後炯炯有神的雙目,與照片中的父親有八分相似。
披上外套走出家門,入目是昏暗的樓道、斑駁的牆壁,他家就一直住在這個房齡高達40年的老單元房裡。
父親的其他同事,哪個會住這種房子?
對門王大娘突然從屋裡探出頭來,和善笑著:「小斯啊,上班去啦?昨天謝謝你把貝貝找回來啊,這倒黴孩子一眨眼就跑沒影了。」
「您別客氣,都是鄰居,應該的。」
自己絕不會再像父親一樣犯傻,做什麼無私的事情。
二樓李大爺聽見動靜也打開了門:「小斯上班去啦?那兩千塊錢,我兒子發薪我一定立刻還你啊。」
「不急,您別催他,我錢夠用。」
……自己絕不會再犯傻!
「謝謝你啊小斯,要不是你,我這廁所漏水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小斯謝啦……」
……這不是無私,這隻是不可抗力。
吳斯固執地這麼認為。
……
十一假期,穿過兩條略顯冷清的街道,步行十分鍾就到了滄海醫科大學總醫院。
規範化培訓結束,自己又回到了這裡。
當年因為崇拜父親學了醫。
但後來,更多的是希望躋身醫療係統,有一天能找到父親失蹤的蛛絲馬跡。
穿過依舊熙熙攘攘的院區,聞著熟悉的消毒水味,吳斯輕車熟路地來到住院部四樓。
走出電梯間,迎麵便是一扇淡綠色的厚重金屬門,上方寫著「重症醫學科(icu)」,一個對普通人來說有些神秘的地方。
無視這扇醒目的大門,吳斯向旁邊的小過道走去。
他雖然視力一般,但也沒瞎成這樣,是icu醫務人員另有專用通道。
轉過兩道彎,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前。
驗指紋,輸入密碼。
哢嗒~
一聲輕響,門應聲而開。
進門後換鞋,在汙染區換好刷手服,熟練地消毒刷手,帶好口罩帽子,最後再換室內鞋……
程序略顯繁瑣,卻是保護重患的第一道防線。
穿齊裝備,一股熟悉的安定感包圍了吳斯,腦中雜念漸漸消失。
不同於醫院其他地方,進入icu第一感覺就是靜,靜到每個儀器發出報警都能第一時間聽到。
穿過醫生休息區,來到會議室,輕敲兩下,擰開大門。
「趙主任,各位老師,大家早。」吳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小吳回來啦,坐吧,先跟著交班,熟悉下病人。」濃眉國字臉的趙主任像往常一樣直奔主題。
隻是這位曾打破晉升正高職稱最年輕記錄的牛人,今天臉上卻有一絲愁容。
吳斯視線掃向其他人,麵色也都不太好看。
這是怎麼了?這麼沉重。
在空位上坐下,看看對麵的主治醫師老陳,吳斯也開始沉重了。
自從當年進了醫院,這個身材發福的中年地中海可是沒少刁難自己。
偏偏他對其他新人都挺好的,還總樂嗬嗬的幫人答疑解惑。
對別人,臉笑得天官賜福。
對自己,臉黑得鍋底抹炭。
和這樣一個人共事,如何能不沉重?
「好了,既然人到齊了,開始交班吧。」趙主任發話,交班正式開始。
科住院醫生匯報了其他病人之後,提到目前科裡有個疑難患者。
無名氏,男,23歲。
周身多發傷伴意識障礙1天。
昨天因周身多處疑似動物抓傷、咬傷,意識模糊,被路人送至急診。
急診查看患者傷口,初步診斷為動物咬傷,狗咬傷可能性大,予清創縫合後,注射破傷風抗毒素、狂犬病疫苗。
晚上因病情過重轉入icu。
今晨測體溫39c,白細胞20x10*9/l,c反應蛋白>200/l。
降鈣素原14μg/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