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見（1 / 2）
方才殺滅虛無，她在洞穴裡走了好一會，循著香氣來到這裡。
如眼前所見，這裡似乎是一處水潭，但是有很清晰的文明痕跡。
所到之處石磚鋪地，上麵還鏤刻著細細的紋路，精致得如同工藝品。
水潭四周擺著花壇，裡邊種著簇簇蘭草，在陽光不及的地方生長得蓬勃旺盛。
頂部有瑩潤的光打在玉石鑲成的台階上，順著台階一路向上，幽香就從水潭深處傳來。
她細細看去，那裡似乎用鎖鏈捆綁著一個男子。
男人赤裸著上身，周身都是觸目驚心的鞭痕，他神誌不清地垂著頭，被束縛於鎖鏈之上。
司馬陽直覺那就是俞星洲，可是想在靠近時，一陣眩暈傳來。
光暈倏地變強，她被迫閉眼，再睜開雙眼時，鎖鏈上已經空空盪盪。
並沒有男子的存在。
這是……陷阱?
一剎那，司馬陽警覺起來，手已經撫上身後的劍。
「當啷。」
玉石的碰撞聲就在身後響起，音色清脆。
她抽出劍，迅速回頭看，隻見身後正立著一個男人。
他身上濃烈的香氣，伴隨著煞氣，證明了他的身份不同尋常。
「你終於來了。」
那鬼神見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司馬陽立在原地看著他，有些錯愕。
對方的身影模糊在光影中。
隱約看得出是個高大的男人，披著一頭墨色的長發。
她內心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但是再回想，卻沒有印象。
「我認識你嗎？」
司馬陽乾脆問出口。
那男人的背影頓了頓，傳來否認的回復，「不曾。」
對方的聲音柔和悅耳，宛如碎玉輕響，溫雅之至。
盡管這樣，她還是難以放鬆警惕，乾脆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打攪大人休息，多有抱歉。其實，我所行是想找一個人。」
「…」男人沒有回應，立在光暈中的身影不曾動作。
「我想看看，他在不在這裡。」她輕聲說，「麻煩大人通行。」
「可以。」鬼神比想象中的好說話，似乎是垂眸在她的劍上看了一眼。
司馬陽注意到了，雙手捧劍獻上，「大人請過目。」
這時，對方終於才從光圈裡走了出來。
她頭一次知道，步步生蓮是種什麼感覺。
麵前的鬼神赤足而行，腳踝上是兩柄鑄著蓮花的鐲子，隨行走間當啷作響。
衣袂紛飛，薄紗似的長袍，仙人般的飄逸和透徹。
原來剛剛聽到的聲音是他的腳步聲。
司馬陽感受到對方拿過她的劍，細細琢磨。冷冰冰的氣息隨他的動作噴灑在她的掌心。
盡管隻有一秒，還是令她有些沒來由的慌張。
這男人來歷不小。她斷定。
他絕不隻是桃花源秘境的一位小鬼神這樣簡單。
她今天或許是撞到大運了。
這聖潔的氣息，麵前這位必定是位大拿，興許是位神祗也說不定。
轉瞬間，思緒翻飛。劍又被原原本本地放回給她。
「過來。」
她乖巧地收好，隨著他的指示，跟在他身後。
他很快引著她來到一處更深的地方，穿過深深向下的階梯，黑暗無限延伸。
司馬陽在黑暗中無法前進，對方更沒有點燃燭火。
想必對於他這種神通力超強的神祗而言，是可以自由看清黑暗裡的東西的。
她再次提出了不情之請，「大人，小人有些視障，可否……」
話音未落，垂在身側的手就被冰涼的大掌包裹。
司馬陽眉心一跳，盡管大人的動作毫無逾越或唐突之感，她還是狠狠一驚。
不是，你們神仙都沒有架子的是嗎？
她在暗中深吸一口氣，竭力跟上他的步伐。
對方的手掌也如玉一般，光滑、溫潤，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捏住她的掌心。
她可以清晰地想象到，這雙手是多麼的漂亮。
大約是白皙透亮、修長整潔得像工藝品吧。
總歸，和她這種捏劍的全是老繭的手是不一樣的。
兩人行至洞穴深處，終於在一處暗門前停下。
這暗門隨他一串神秘的咒語而打開，滿室的光明映入眼簾。
司馬陽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切，這比起之前那個古典美的水潭，更有生活氣息。
有窗，有床，還有桌，就像是……神明的臥室？
等等，大人！你不覺得帶我這種陌生人來你的閨房不太好麼。
她眼觀鼻，鼻觀心，試圖借此管好自己的眼睛，以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對方卻渾然不在意似的，把她的手鬆開，轉身去書架上取了一個東西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