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暗夜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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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法庭?」我喃喃著這個陌生的詞語。

「軍事法庭。」森醫生頷首,他的表情很坦然。在坦然之餘甚至還有一種即將解脫的釋然。

他轉身走到窗戶前。透過小小的窗戶想外看去。窗戶外麵就是一望無盡的太平洋。而今天,是難得的晴天。陽光穿透窗戶投射到辦公室內,投射到了森醫生的臉上。那陽光不會給人一點溫暖的感覺,慘白的光透著冷意。

「接下來常暗島大戰日本宣布戰敗。而戰敗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軍事法庭上宣判和處決在這場戰爭中所主導戰事的指揮和高層。」

「是我第一次提出了[讓官方重視異能力在戰爭中的重要性]的觀點,也是我向上層提交了[不死軍團]的計劃書,並且實施了方案。」

「而我——」森醫生直直的看向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突然說,「風間君,在你眼裡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呢?」

我正在用我笨拙的大腦努力分析森醫生突然拋出來的那麼多信息,乍然間聽到森醫生將問題拋給了我,沒反應過來的同時,差點下意識回答了出來。

我眼中的森醫生,像一個神明。每一次都在我非常狼狽的時候拯救我,他會坦然接納我對他小心翼翼的討好,卻又冰冷的不會施舍和回饋給我一點溫暖。

可是現在,我是來聲討他的,我是來質問他的。我我的朋友被[不死軍團]折磨致死,我也是其中被折磨的一員。因此,我隻是倔強的沒有說話。

他沒在意我的不回答,隻是淡然答道:「不論在你的眼中我是什麼樣的——但其實,我也隻是一個小小的軍醫而已。」

「如果能利用[不死軍團]贏得戰爭的勝利,顯赫的功績自然不會輪到我。但是如果最終還是輸掉了戰爭,那我就是[不死軍團]計劃的主謀。這是從我提交論文報告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他在寫下[不死軍團]計劃書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結局。

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指責森醫生了。

我有指責他的立場嗎?我想是有的。

[不死軍團]的所有士兵都在他的計劃之下被虐待到精神崩潰、不成人樣。我曾短暫或長久交往的朋友們——比如立原、再比如上野,也一個個熬不住而自殺。再或者與謝野,從一個明媚少女變得連使用異能力都非常痛苦。

可是森醫生又是那麼坦盪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絲毫沒有掩飾,就很直白的向我傳遞了一個信息——

你們所有人都是我早已經決定好要犧牲的。我知道這樣做不人道,對你們也很殘忍,但是我就是這麼做了。我會坦然接受屬於我的懲罰,但是我不會後悔犧牲你們,因為這是為了我的國家。

國家,是什麼大義嗎?

理智告訴我要理解森醫生的做法,因為除卻[不死軍團],有更重要的值得守護的東西。可是感情卻告訴我不能原諒他,明明一切苦難的源頭就是他。

「我不想原諒你。」我朝他大喊道。

「可是這根本不重要不是嗎?我不會在意任何人的原諒,也不會去乞求諒解。換句話來說——風間君,你的原諒與否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可是那些死在戰場上的人,那些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士兵們呢?他們也是人,就這麼不在意他們嗎?」

「他們的感受根本不需要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森醫生凜然道,「如果[不死軍團]的成立、如果這些士兵們的犧牲是有意義的話,那這就是我的最優解。」

他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了這麼無情的話?可是仔細想來,這不正是森醫生真實麵目嗎?所有事物在他的眼中都隻區分為[有用]和[沒用]兩種情況。

最可笑的是,我對他來說是有用的。所以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和他說話,和他對峙。

我倉皇而狼狽的逃離了辦公室。

我不想再思考關於森醫生的一切事情了。但是我唯一擁有的,就隻剩下了立原留給我的詩集。

我開始嘗試像之前的立原一樣讀詩,像他那樣用平靜且清亮的聲音讀詩。詩歌中的每一行字都仿佛是一方獨立於這個世界的小空間。我企圖用這種方式躲避現實,縱然身體會不斷的死亡,可是我的精神卻能逃離這個世界。

然而,我失敗了。

我顫抖而破碎的聲音讀不出來一句詩。

而那本詩集中除了原本的詩歌外,還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立原對家人的想念,對戰爭勝利的渴望,對美好未來的憧憬。

那麼強烈的意願穿透紙頁沖擊著我的大腦,感情和理智在我的心中經歷了漫長的拉鋸戰之後,終於有了一個結果。

我無所謂我自己的身體,我也不能共情他們對國家、對親人的濃烈感情。我隻是,想要做點什麼。想要再為上野、立原,為了[不死軍團]中所有還在死亡痛苦中煎熬的人,再做點什麼。

我記得立原曾對我說過的話,他讓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可是現在我已經失去資格了。

我主動站到了戰場上。沒有機槍、沒有□□、甚至沒有刺刀,我的手裡僅剩了一把小型軍刀。我試圖拿著這把刀去戰鬥,去朝著我每一個能近身的敵軍的弱點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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