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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厄·弗格斯睜開眼。
外界海量的信息在同一時間湧入哨兵的大腦。
冰冷的溫度、呼嘯的風聲、雪原地下動物細細索索的行動、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
諾厄冷靜地構建了一層屏障,又將遊走在外、奄奄一息的精神體也收了回來,才撐著身站了起來。
嘴唇和月匈口有輕微痛感,原本放在口袋裡備用的小白片不見蹤影,終端已經完全沒電,暫時推算不出來過去了幾天。
諾厄的臉色並不是很好,驕傲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露出這副狼狽的模樣。
論實力,他是懸月哨塔s級哨兵中最強的一個,淪落到這種地步簡直可笑。
一年前,懸月執行官的向導受到致命傷瀕臨死亡,執行官本人也出現了狂化的症狀。
按照聯邦的規矩,狂化的哨兵隻有兩條路徑可走——要麼關押至禁區,要麼就地處決。
沒人來得及為一名s級的隕落哀悼,所有人都投入到下一任執行官的爭鬥中。
原本諾厄應該是最熱門的繼任者。
哨兵向來強者為尊,他傲慢的個性和不留情麵的行事風格並未造成太大影響,但普通的家事令他失去了一部分人的支持。
再加上那對雙胞胎該死的陰險,諾厄在這場政治鬥爭中有些失利。
這次也一樣。
被派遣到三等星球,被人陷害,險些在荒無人煙的雪原裡迷失靈魂。
諾厄眼眸微垂,太大的情緒波動對虛弱的哨兵來說不是件好事,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突兀地想到了那雙金色眼眸。
低頭注視自己的製服幾秒,年輕的哨兵有些惱羞成怒。
那該死的向導有什麼怪癖?為什麼連製服也被扯得亂七八糟?
精神圖景裡的場麵在腦海中循環放映,被陌生的向導進入精神圖景,無異於全身赤\裸暴\露在外人眼中。
諾厄迫切地想要獲得權利,在奪權這件事上屢屢失利,已經足夠成為他的夢魘。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諾厄得知了這個星球上有一名s級的向導。
實際上,諾厄這一次的任務目標是監視聖所。
就在半個月前,一向行事低調的聖所忽然有了大動作,就連那鮮少出現的執行官都一同出行,懸月哨塔立刻派遣小隊跟隨,以便獲得一手的情報。
所以,聖所大費周章就是為了這個s級的向導?
諾厄記得她的模樣,獵物已經印刻在了腦海中。如果運氣不錯,或許能在聖所之前得手。
在這個向導稀少到需要哨兵到各個星球狩獵的紀元,一個s級向導代表著什麼,不用說也知道。
他必然會得到她。
諾厄的手無意識地扣在一起,稍微用了點力,強迫自己將思緒從那張明媚的臉上收回來。
當然,諾厄冰冷冷地想。
在此之前,他要先把那些不自量力的蠢貨清理乾淨。
*
哨兵之間有著明確的等級分割。
b級的哨兵隻有精神圖景,大多數很簡單,因此將他們從離神狀態下帶出來不是一件難事。
a級哨兵的精神圖景更具象化,s級更甚。隻有s級的哨兵才有精神體。
向導的分級也差不多如此。
通常來講,隻有同等級的向導才能治愈哨兵,跨級治療會導致極其糟糕的反噬。
邊臨先前對邊雀的等級有些猜測,但得知她確實是s級時,不知為何有些悵然。
s級,所有的哨塔上上下下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十名的s級。
電話那頭銀河事務所的人語氣輕快,和邊臨沉重的心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掛斷了通訊。
浴室內的水聲隱隱約約傳來,邊雀聽不見外麵的聲音,邊臨搭在手機上的手下意識地點著。
室內其實還有一個人。
邊雀和邊臨對話時,巡星通常都不會發表言論,這位沉默的殺手隻聽邊雀的話,存在感很低。
至於巡星為什麼尊重邊臨這個曾經的追殺對象,無非是因為邊雀重視姐姐。
邊臨突兀問道:「你怎麼看?」
巡星看向她,語氣平淡:「你相信銀河事務所的人?」
邊臨緩緩撫平膝蓋上毛毯的褶皺:「不完全相信,所以需要你在身邊保護她。要是你做不到,我會再找別人。」
巡星斂眸:「有我在她身邊就夠了。」
邊臨掀起眼簾,對這句話不置可否。
她確實認可巡星的能力,但又想讓更多的人幫助保護邊雀。
邊臨:「那就拜托你。」
邊雀洗完澡,慢吞吞地從房間裡出來,就看見姐姐和巡星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
邊雀眨眨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