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淩霽本來覺得隨著月份變大跟對懷孕的了解,季蕎會對懷孕這件事充滿敬畏之心。
可是顯然並沒有,季蕎像最開始一樣覺得懷孕很簡單,她心態極其輕鬆,覺得除了不能激烈運動,肚子大點不太方便之外,跟以前的生活並無兩樣。
可能還是她年齡比較小的緣故,她還處於一種比較懵的狀態。
她所有的懷孕知識都是淩霽看書學習直接餵到她嘴裡的。
也可能是她不懂,無知者無畏。
她會跟寶寶說話,拉著淩霽看她肚皮上的小鼓包,她很開心地說:「肯定是寶寶的小拳頭。」
「你看你看,這兒又鼓起來了。」
「肯定是個調皮小子,兒子,再打你爸爸一拳。」
淩霽拿出一本天體物理學開始讀,季蕎肚子上四處湧起的小鼓包馬上消停下去,變得很安靜,季蕎笑道:「你看咱孩子蔫吧了吧,他不想聽你念物理。」
淩霽說:「這崽子以後不會不愛學習吧。」
她甚至把他給她倒的水放在肚子上,圓圓的肚子頂著亮晶晶的玻璃杯招呼他看。
可淩霽不一樣,他看了很多數據,知道在現有的醫療條件下,女人懷孕生產是在鬼門關走一圈,知道母子平安有多難得,他是個對數據極其敏感的人,報紙上公布的產婦死亡率簡直讓他致鬱,但他總能被季蕎的笑臉治愈。
他超級欣賞她這種樂觀的心態。
獨生子女政策挺好,他也不想讓季蕎再生。
淩霽沒有提醒她懷孕以及生產是很難的事兒,就讓她懵懂的快樂的度過孕期。
等到冬天,季蕎有寶寶護體,一點都不感覺冷,她自己的外套都穿不了,她穿得是淩霽的棉服防寒服,寬大的衣服除了長點,穿在她身上剛好合適,把她整個罩起來,遮住她的肚子,這樣她站在學生堆裡也不算突兀。
淩霽最近在考慮給孩子起名,本來為了讓淩誌國感覺受重視,他讓淩誌國起名,可淩誌國說他是副教授,起得名字肯定比他好。
吃過晚飯,季蕎坐在床上看書,淩霽把橙子切成月牙,端著盤子坐到她旁邊,餵她吃橙子。
「咱們該給孩子起名,你有想法嗎?」淩霽問。
「淩教授起的名字一定很有文化。」季蕎說,這說法跟淩誌國一模一樣。
淩霽解釋說他一個研究物理的,對國學不怎麼感興趣,並沒有什麼文化底蘊,起名並不在行。
季蕎啊嗚一口把橙子果肉咬得乾乾淨淨,也從盤子裡拿起一塊兒,餵到淩霽嘴裡,提議說:「小名就叫橙橙吧。」
淩霽覺得橙橙這個小名還挺可愛,不過季蕎起名還真是輕鬆容易,要是她現在吃得是餃子、麵條、粥之類的,孩子小名也叫這些?
小名就這樣定下來,淩霽又問:「大名呢,我們這個姓氏很難起大名。」
季蕎想了想說:「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可以就叫淩絕頂,我覺得這個
名字就很有文化。」
淩霽:「……」
他扌莫了扌莫自己的頭發,他的頭發濃密,可是孩子叫這個名字的話,可能未來頭發會不太樂觀。
他突然有了信心,不管他起什麼名字,應該都會比這個名字好一點。
他溫聲說:「蕎蕎,再給咱孩子一個機會,你再想想別的名字。」
——
宋義蘭最近在請假給二兒媳伺候月子,街道辦主任就是最高職位,她總不能跟黨工委書記請假,隻能去區政府請假。
負責人說:「宋主任,你伺候月子?你對兒媳婦可真好,咋不請個保姆呢。」
宋義蘭說:「臨時找個保姆能盡心盡力?我這些年周日經常加班,加的班累計起來得好幾個月了,再說我是請假,不用發工資。」
她自己就是因為帶孩子中斷了事業,她之前在文工團是一枝花,去是藝術團之後沒多久就成了主力,如果她一直呆在市藝術團說不定現在也是個歌唱家。她懷孕生產帶孩子這空檔她的所有演出機會自然都沒了,甚至等她歸隊另外一個女人也就是她的好友已經完全頂替了她的位置,她一怒之下就去了工作清閒的街道辦。
她現在是個整天咋咋呼呼的街道辦大媽,而那個女人依舊每天打扮得光鮮亮麗活躍在演出一線。
心有不甘,但她覺得自己其實過得也很不錯,可每次碰麵,那女人看她的眼神都非常復雜。
有自己的前車之鑒,她想盡可能地幫助季蕎。
既然她這麼說,負責人也沒異議,說把工作安排好就行。
周日去給小兩口送菜,她就把請好假的消息告訴季蕎,她攬著季蕎肩膀說:「等你生了,媽照顧你,一定不讓你落下各種毛病。」
「媽真好。」季蕎感動地說。
「媽給你們著把手,你們小兩口就不會手忙腳亂的。」宋義蘭說。
不過過兩天季蕎就收到陳秀英寄來的信,信裡說她來伺候月子,順便多呆幾個月,直到小孩能送去托兒所。
「我媽來更好,反正她不上班,咱媽不用請假,再說我也不想一個多月就把孩子送到托兒所去,四五個月就可以了,就是吃糧得買點議價糧。」季蕎說。
他們每個月糧食都有定額,沒有富餘,多一個人吃飯隻能去買議價糧,議價糧貴,米麵都得六毛錢一斤。
淩霽說:「不用考慮吃糧的事兒,我去買,那就讓你媽來吧。」
季蕎滿心歡喜:「那我就給我媽回信。」
第二天把信寄出去,晚上他們又給宋義蘭打電話,淩霽說:「媽,季蕎媽會過來,能呆好幾個月呢,你就不用請假了。」
宋義蘭說:「行,那就讓季蕎媽過來,我們倆老姐妹也能好好聊聊。」
季蕎覺得很踏實,兩個媽都樂意照顧她坐月子。
——
等到季蕎參加期末考試時,起名的事兒已經迫在眉睫。淩霽拿了足足有一張紙的名字名單讓季蕎選。
「
這些名字都挺好的啊。」季蕎說。
淩霽想季蕎一定帶有濃厚的親對象濾鏡,不管他起什麼名字她都說好。
「我覺得是男孩,就挑個男孩的名字吧,就這個,淩瞰,怎麼樣?」
淩霽其實覺得每個名字都不太滿意,說:「行,那就叫淩瞰。」
「會不會有小孩給他起外號叫淩敢啊,其實淩敢也不錯。」
淩霽打斷她的聯想,說:「就叫淩瞰,你還是快看書準備考試吧。」
——
季蕎心態一直很放鬆,她的身體素質也好,甚至在生產前還能挺著大肚子健步如飛。
寶寶來的正是時候,沒有在季蕎期末考試的時候提前來,剛好是預產期這天,放假後第三天發動。
即便是破了水季蕎依舊放鬆樂觀,可淩霽大概是因為掌握了太多了懷孕生產相關知識,他很緊張。
他早就聯係好了出租車,叫來出租車,很快到了北城大學附屬醫院。
他想陪著季蕎生產,可產房裡有三個產婦,他沒法陪,隻能在外麵乾著急,他握成拳的手骨節發白,額角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心態最放鬆的是淩誌國,他大概覺得女人生孩子跟吃飯一樣簡單,兒媳婦生孩子他不方便來,但還是過來轉了一圈,就看到平時沉穩淡定的二兒子挺緊張地站在門外,說:「女人生孩子還不都那樣,看把你急的。」
所幸,季蕎生產很順利,母子平安。
「真的是個兒子誒。」季蕎說。
不過她覺得這個兒子可能跟書裡寫的兒子也沒啥關係,不是同一個精子跟卵子,那就不是同一個孩子。
淩霽長舒了口氣,蹲在床邊仔細地給她擦汗,給她餵了點水,又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說:「蕎蕎累了吧,好在隻生這一個。」
季蕎也拿毛巾給他擦汗,看著他發白的嘴唇說:「真不用擔心。」
轉頭,她被身邊軟軟貼著她的小家夥醜到了,皮膚紅,汗毛重。
宋義蘭邊給小團子穿衣服邊說:「哪有嫌自己孩子醜的,這要是長得醜還有好看孩子嗎,等個十幾天就長開了。」
淩霽一定有濃厚的親媳婦親兒子濾鏡,扌莫著季蕎的臉說:「不醜,隻要是你生的,就不醜。」
生完兩個小時季蕎就下了床,臉色看起來很正常,動作也很靈活,大概都是拜年輕所賜,在地上走了一圈試了腿腳還靈活之後她就去廁所,廁所在樓道裡,宋義蘭拿著厚棉襖跟帽子追了出來給她穿戴好,嗔怪:「瞎往外跑,可別著了風。」
等她從廁所回來,就躺床上睡著了。
然後她就被兒子嗷嗷待哺的哭聲吵醒,宋義蘭說:「你讓兒子自己吸奶,就能有奶水。」
淩霽還沒學會抱小孩,宋義蘭就把小奶團子抱到季蕎身邊,小家夥貼著媽媽,開始吧唧吧唧使勁吸奶。
力度超過季蕎想象,她很驚喜地說:「小家夥很有勁兒啊。」
這個一心覓食的崽崽終於讓她感受到
小孩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