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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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棠僅僅半死不活地喵叫兩聲就昏死了過去,在沈歸南的手心軟成沒有骨頭的一團。

他身上疼得厲害,被綁了一整晚的四肢和嘴巴酸麻僵硬,紮帶限製了他的呼吸,一整晚都沒睡著,剛才又差點被活埋,這通折騰下來,就算是妖精,這會兒也就剩下半條命了。

死亡陰影籠罩,他驚恐緊繃了一整夜,恍惚間看到讓他信任的沈歸南,這才安安心心地撅了過去。

——飼主來了,他就得救了。

雖然昏了過去,簡棠的身體仍然在機械地抽搐,半張的嘴巴大口呼吸,發出嘶啞難受的呼嚕聲。

沈歸南捧著這軟趴趴的身體,踹人的心思都有了。

小貓咪不過離開他一晚,就從可愛活潑變成了死氣沉沉,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肉也變得乾癟,輕得快像羽毛。

兩個胖瘦竊賊已經被警方製服,手腕戴上了鐐銬。這倆都是普通人,表麵上氣質凶狠,其實是個一戳就破的紙老虎,一見到警察就軟了腿,走投無路之下,想到了原地銷毀髒物,連活生生的貓咪也狠下心活埋。

不過沈歸南已經沒有追究責任的想法了,這兩人偷盜財務金額巨大,又是人贓並獲,等待他們的將是漫長的牢獄之災。

何況,現在救治小貓才是重中之重。

沈歸南小心翼翼地抱著貓咪,大步往山下走。出洞口時正好遇到宋雲知,對方視線落在他懷裡的貓身上,頓了頓,側開身讓路:「你救得及時,他應該沒什麼事,隻是皮外傷。」

宋雲知帶路有功,沈歸南領他這份情,道了聲謝後急匆匆往山下走。

崎嶇的山路上。

岑鳴拄著拐杖剛爬到山頂,幾乎累成了狗。他是乾文職的,平時疏於鍛煉,爬山時一路吊在隊伍最後,走的踉踉蹌蹌,追得氣喘籲籲,好容易看到被清理出來的漆黑洞口,正要邁步朝前,就看到自家藝人腳步急促地奔了出來,懷裡抱著白色的一團。

他眼神一亮,力竭地揮手,上氣不接下氣道:「救出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說完,往地上一攤,原地猛喘氣,呼進呼出的氣流像鼓動的風箱。

沈歸南看他實在累得狠了,不想讓他拖著沉甸甸的雙腿下山,便道:「小貓受傷暈厥了,我帶它去醫院看看,你休息一會兒,晚點跟劇組的車回吧。」

說完就往山下走。

「什麼玩意兒?」岑鳴被這消息驚得原地詐屍般挺起,拐杖也不要了,快步追了上去:「嚴重嗎,怎麼還昏厥了……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有些事你不方便出麵,還是我——哎你等我一會兒……」

山頂。

宋雲知從山洞裡緩步走出,俯視遠處沈歸南快速前進的背影,嘴角淺淺上揚。

……他這個死對頭,原來真是個隱藏貓奴。

下午三點,沈歸南風塵仆仆地回到家。

半封閉式的透氣貓箱裡,簡棠還沒醒,但四肢和臉上的傷口都被白色紗布卷起,他呼吸已平緩了很多,隻是四肢偶爾輕微抽搐,睡著了也不安穩。

沈歸南把它輕輕放到床上,用一小片毯子團團包裹住。

大概是到了熟悉的環境裡,小貓咪腦袋拱了拱,睡得更沉了。

沈歸南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確定小貓不會再醒,才輕輕掩上門回到客廳。

小家夥外傷嚴重,四肢都滲了血,醫生開了些內服和外敷的藥。

沈歸南取出幾個小膠囊,擔心貓咪怕苦不肯喝,乾脆擰開了外殼,把裡麵的顆粒物全部摻進了沖好的羊奶裡。

……

傍晚,簡棠從軟和的大床上醒來,看清周圍環境後,一時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簡棠在昏暗冷僻的山洞裡待久了,整隻貓都一動不能動,現在渾身都還泛著細密的酸疼。

他慢慢撐著身體鑽出小毯,但才站起來,四肢一軟,無力地栽進了被窩裡。

簡棠:「……」

不得了,爪爪好疼。

沒有了四肢支撐,簡棠在被子裡磨磨蹭蹭起不來,折騰了半天卻把自己折騰累了,乾脆翻身一躺,就地癱成了一張氣喘籲籲的貓貓餅。

房門哢噠一聲輕響,簡棠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傻乎乎地扭頭,看到飼主端了一小碗新鮮的羊奶進來。

看他差點把自己悶死,飼主連忙小心地把他身體扶正。

「別動,把這喝了。」

簡棠支棱起受傷的爪爪,就著飼主的手抿了兩口,味道怪怪的,但他還是努力地喝完。

「還疼不疼?」飼主避開傷口,輕輕揉捏他無力的腿。

簡棠眼眶一酸,踉踉蹌蹌地滾進他懷裡,委屈的喵叫:「喵。」

「疼……」

沈歸南心中一軟,把貓咪舒舒服服地抱起,軟下語氣說教,「以後別亂跑,乖乖待在我身邊,聽到了嗎?」

簡棠拿圓圓的腦袋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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