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遠方號角（1 / 2）
『有此等神器她自然不怕惡鬼侵擾，謝必安，怎麼還為凡人想這麼多，她平白死了，定是遭了天譴，此舉也不虧了她。』
『原因還未查明，這般妄下定論……』
麵前一身黑氣的高大鬼使卑躬屈膝地對著陰暗宮殿主座上的閻王，不知為何平白為她開罪，隻是此言一出立刻被那上位之人反駁。
『謝必安！黑無常大人，這般反對本王，可是做鬼差忘了本分？』陰影籠罩下那位大人不怒自威聲音低沉，如同地府的厲鬼淒厲之聲，縈繞在耳畔，讓一直低頭大氣不敢出的麗娘渾身冒起冷汗。
『小的不敢……』
這位謝大人雖然不苟言笑，到底還是幫她說話，爹從前一直教育她要知恩圖報，雖然心裡害怕到極點，但見他這般為難，麗娘還是不想多添麻煩。
『大、大人，小、小女子願往忘川。』
聞此言，鬼使猛轉頭，慘白的臉上露出驚疑之色。
座子上的人沉默片刻，留下一句可，便漸漸隱去了。
謝必安直起身，神色恢復冷漠，沒有多看她一眼。
『跟我來吧。』
麗娘隻記得出來後，閻王殿變得若隱若現，漸漸地，青煙飄過來，將宮殿掩蓋起來，連帶著來時的路也看不清了，迷迷糊糊跟著麵前的人，隻是周遭的哭叫聲漸行漸遠，氛圍安靜而死寂。
『你倒是個膽大的。』
謝必安突然出聲，她卻不知如何作答。於是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說著，兩人又回到了剛才孟婆送湯的地方。
『喲，怎麼還折回來了？』遠遠看去，那軟榻上孟婆叼著煙杆，還是沒有睜眼，嘴角掛著笑。
『大人說她跟著你當差。』謝必安一板一眼如實說道。
謝必安說罷就憑空消失了。
留下麗娘和孟婆對視，隊伍還排得老長，一眼望不到頭，可自始至終隻有她們三個在此地，乾正事兒的還隻有一個。怪不得說地府人手不夠呢。
『叫什麼名字？』
『杜……』
『算了，都死了還有什麼名字，你就待在這兒跟著她一起舀湯。』
孟婆揚了揚下巴示意，又合上眼。
盛湯的侍女沒有抬頭看她，閉著眼睛一刻不停地從鍋裡舀湯，那冒著綠氣的無色清湯好像永遠也舀不完。
見孟婆沒有再抬眼，她就過去，有點茫然地看著侍女機械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侍女突然拿過來一隻碗，什麼也沒說，就把湯舀了進去。她也是突然明白過來，把湯碗端給排著隊的鬼魂。
雖然害怕不敢抬頭看他們，但好在這些鬼還有意識，自己端過來一飲而盡，或猶豫或釋然，喝完就木然地往前走。前麵依舊黑漆漆的，白色的魂就這樣隱入裡麵什麼也看不見了。
麵前的侍女詭異地笑，眼睛眯成一條縫 ，麗娘不敢看，埋頭一直捧著碗端過來端過去。
陰間除了忘川河的惡魂和閻王殿的綠燭，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黑夜是永恆的，這樣過了多久，誰也不知道。
——南安太守府——
「我苦命的孩子啊，我的麗娘沒了，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