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 / 2)
「我自己上的藥。」
沈樂鬱暗戳戳在心裡嗶嗶了裴聽瀾兩句,堅決維護做戲的真實性。
「上藥也不是隻用上這一次。」
殷少宸讓沈樂鬱扶著自己站穩,甚至還語氣平淡地和裴聽瀾道了謝,隨後又看向陸書珩:「不知道這裡的工作結束了嗎?他腳受傷,我想幫他請個假,帶他回去。」
「沒什麼事了。」
陸書珩若有似無地瞥了沈樂鬱一眼:「正好明後天周末放假,可以養好傷再來。」
可以提前下班當然是好的。
沈樂鬱笑著跟圓圓還有雲逸晨打了聲招呼,就準備跟著殷少宸離開。
「餵,沈樂鬱。」
身後傳來裴聽瀾的聲音——
「腳傷工作不方便,但給我補課應該沒問題吧?」
裴聽瀾加重聲音道:「別忘了周末過來我家,給我補課。」
「補課?」
殷少宸皺了皺眉,抬頭看向沈樂鬱:「你要給他補課?」
沈樂鬱:「嗯」
「對啊,給我補課。」
裴聽瀾走上前,看著沈樂鬱:「你要是不方便來,明天我可以親自去接你。」
「我」
「不需要。」
殷少宸像是反應過來,淡聲開口道:「我會叫司機送鬱鬱過去,不牢費心。」
說完,就又握緊沈樂鬱的手:「走吧。」
「嗤,你想送也送不了吧。」
這句話落,沈樂鬱能明顯感覺到殷少宸攥著他的手更緊。
這次見到殷少宸,對方身邊跟著薑廣,現在幫忙推輪椅的也是薑廣,裴聽瀾又在背後說了這樣一句話,殷少宸竟不由自主地按了剎車,輪椅在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並不算小。
「殷總」
殷少宸盯著他那雙腿,在沈樂鬱看不見的角度閉了閉眼,才暗自深吸口氣,開口道:「沒事,走吧——」
「裴聽瀾,你願意送,我也不想讓你送。」
殷少宸一怔,抬頭看向沈樂鬱。
就見沈樂鬱皺眉瞪著裴聽瀾:「你說話真難聽。」
裴聽瀾臉色霎時就變得很難看。
語氣很沖道:「怎麼,這就維護上了?你才和他訂婚幾天?用得著這麼上趕著嗎?還有,我哪句話說錯了,難道他不是個殘疾?你現在腳傷了,不是連扶你一把都做不到?」
「那又如何。」
沈樂鬱語氣平淡道:「我不在乎就行了。」
說完,也懶得理裴聽瀾會怎麼回應,在一眾注視下又往殷少宸身邊靠了靠。
「走吧,殷先生。」
車子停在校外。
照舊是殷少宸自己上了車,而後薑廣坐進駕駛室開車。
擋板升起來後,場麵有些安靜。
沈樂鬱輕咳一聲:「殷先生怎麼來的學校?」
他用一隻手把另一隻手悄悄藏起來,還能感受到之前雙手緊緊交握後的餘溫,怪讓人不自在的。
「校方邀請,殷氏是這所學校的投資商。」
「哦,這樣啊。」
沈樂鬱乾巴巴應了一聲,心想這學校這麼重要啊,竟然讓殷少宸親自過來?
「怎麼要給他補課?」
這時殷少宸又看向沈樂鬱:「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之前,我不是說要回林家一趟嗎。
就是我生日那天,我媽她她讓我幫裴聽瀾補課。」
沈樂鬱笑笑:「原本我不想答應的,但1小時1000塊錢,裴聽瀾還願意應承,所以不要白不要。」
「你」
殷少宸似有遲疑,但還是開口道:「鬱鬱,我可以這麼叫你吧?你很缺錢嗎?」
沈樂鬱先是一怔。
他還以為之前殷少宸叫他鬱鬱,隻是為了在其他人麵前做戲。
而現在隻有他們兩個在一處
當然,他也不能說不行。
於是沈樂鬱點了點頭,輕咳一聲,對後麵那個問題,就有些遲疑了。
要他怎麼說?
他當然缺錢,他缺錢還林家供養他十幾年的債,所以才要來者不拒。
可他不想說,也不想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所以沈樂鬱這個時候頓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回答。
正在這時——
「沒事,不想說就算了。」
見沈樂鬱有些詫異,殷少宸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守住的秘密。」
沈樂鬱突然好奇:「那殷先生也有嗎?」
話音落下,卻見殷少宸並未立即回答問題,而是像在回憶著什麼,轉頭看向沈樂鬱。
沈樂鬱:「殷先生?」
「當然。」
殷少宸收回視線,淡淡道:「我當然也有。」
車子開回殷家,下車的時候,殷少宸才再次開口道:「明天補習結束,我去接你。」
「裴家和殷家發生的事,你應該有所耳聞?」
突然聽殷少宸提起這件事,沈樂鬱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反倒是殷少宸沒什麼情緒的繼續道:「當年裴聽瀾的父親裴禮,和他母親宣芷柔對外也算是令人稱羨的伴侶,可惜後來宣芷柔遇到我父親這之後的事,當時鬧那麼大,想必也不用我再多說什麼。」
「宣芷柔發瘋被送進精神病院,裴聽瀾把這筆賬算在了我頭上。」
殷少宸冷笑道:「他想要報復我。」
「因為他覺得,他母親之所以發瘋,我是始作俑者。」
沈樂鬱張了張嘴:「殷先生」
「當然,那年的事情被曝光,的確有我的手筆。」
殷少宸繼續說道:「若非如此的話,宣芷柔出軌我父親這件事,若是不被千夫所指,名聲沒有一落千丈,可能就不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發瘋,所以裴聽瀾認為我是始作俑者,也不無道理——」
「可殷先生不也是受害者嗎?」
殷少宸驀地看向沈樂鬱。
「你不認為我做事狠絕嗎?」
沈樂鬱下意識看向殷少宸的腿,就事論事,自己命都差點沒了,難道還要以德報怨不成?反正他是做不到。
「我隻知道,這件事裡,毀的不止是一個家庭,受到傷害的也不止是一個人。」
所以裴聽瀾的怨恨,真的很沒有道理。
而且以殷少宸的手段和地位,就他知道的,裴聽瀾那幾次三番的冒犯,如果殷少宸真的做事狠絕,早就對裴聽瀾做什麼了,還能放任他像剛才那樣口無遮攔嗎?
殷少宸半晌無話。
薑廣早就下了車,沈樂鬱就陪殷少宸在車裡坐著。
不過見殷少宸這樣,還是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是否會冒犯到對方?
「你知道我說這些事的用意吧?」
「啊?」
殷少宸突然開口,沈樂鬱有些反應過來。
「用意」
「你和我是訂婚關係,裴聽瀾現在接近你,目的並不單純,所以,和他相處的時候要多注意。」
殷少宸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道:「我不想多限製你什麼,但你」
「要知道什麼人可以靠近,什麼人不能靠近。」
沈樂鬱想了想,這句話應該說的就是裴聽瀾吧,於是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的,殷先生。」
「可以換個稱呼。」
「嗯?」
殷少宸開啟車門,啟動輪椅滑下去之前,看向沈樂鬱開口道:「對外叫我『殷先生』這個稱呼,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