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地雖不仁，但人心尚有一溫（1 / 2）
「我」
蘇季玄回過神來，視線逐漸清晰，他看清身前的薑淮芷，回憶著剛才看見的畫麵，呼吸變得不勻稱。
他的話剛落下，腦海立即刺痛起來。
「你看見了。」
對方真是一位徹頭徹尾的女魔頭，以這種極端的方式鍛造出一柄嗜血無比的刀鋒。
連綿起伏的樓閣櫛比鱗次的矗立在城池各處，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往來行走。
更有不少恢弘宗門懸浮在城池上空，不少靈獸和禦劍飛行的修士在天地間穿梭而過。
蘇季玄認得這柄刀正是青鬼血刃。
短短數息，刀鋒化作遊龍，去往下一座城池。
僅是一瞬，一柄狹長的刀從天而降，懸浮在半空上的宗門立即覆滅，諸多修士連慘叫都是還未發出，他們的身軀就是化作猩紅血霧，彌漫在天地間。
整個城池裡的布衣百姓也是在下一刻全部身死，伏屍百萬，流血千裡，涓涓細流的湧入刀鋒之中。
背負著青鬼血刃的蘇季玄看了會兒，心神逐漸陷入無窮的深淵裡，他眼前一花，隱約之中看見一座巨大的城池。
蘇季玄驚懼之時，放眼望去，在嗆人的血霧裡看見一張冰冷無比的臉龐，他嘴唇翕動，有些慌亂地開口，「薑前輩」
天地雖不仁，但人心尚有一溫。
蘇季玄絕不會濫殺無辜，他一向鄙薄恃強淩弱的惡犬。
他就算心狠手辣，也不會將屠刀揮向無辜的百姓和弱者。
「你當年殺了多殺人」
蘇季玄小心翼翼地詢問薑淮芷。
「你你這個瘋子，身為觸碰到天道本源的修士，竟然拿凡人之血來祭煉青鬼血刃」
縱使薑淮芷有殺他的能力，蘇季玄還是忍不住露出鄙薄之色，隻有弱者才向更弱小的人揮下屠刀。
薑淮芷以天地為熔爐，凡人之魂做淬火的行為著實過於讓人心寒。
「你殺了一千多萬人，就為了這一柄刀。」蘇季玄覺得自己背負的青鬼血刃太過沉重，他盯著薑淮芷的背影，「你的死乃是遭受天道反噬，是吧？」
「天道？何為道？」
薑淮芷發出嘲諷的笑聲，她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幽幽地凝睇玲瓏魂塔，長籲口氣，「在我淬煉刀鋒以後，千萬人的魂魄不全，再也無法踏入九幽，通向往生。
本尊的師父鑄就此塔，以道念形成塔內天地，供養千萬人的殘魂。他們不知生死，不知朝夕，千年如一日，永遠活在極樂世界了。
縱使九厄淪為祭地，這方小天地也不會發生改變。」
「塔內的天道本就不存，又怎會發生變化。」蘇季玄輕哼，戲謔道：「我聽人說罪與罰是兩件事，犯罪讓人心存愧疚，而適當的懲罰卻會減輕罪者心裡的愧疚。
前輩，你說是吧？」
「哈，你是在問我還心存愧疚嗎？小子，你說話無需如此拐彎抹角。」
薑淮芷嗤笑道。
「依前輩的性子，
我們二人初見的那一刻時，我就該死在你的刀下。如今，我知道了這些，自當要小心翼翼一些，說話不可太過直接，免得惹怒前輩。」蘇季玄平靜的回話。
「嗬嗬，你知道了，膽子反而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