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周淩走進來,將鞋和墨鏡以及乾淨的衣服遞給顧流初。
顧流初戴上墨鏡,去洗手間換了身衣服。
周淩這才走到門口將燈打開,對顧流初道:「醫生已經把季醇的血液拿去化驗了,說血常規出來如果沒有問題,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顧流初眯起眼適應了一會兒光線,扭頭問季醇:「你上次全身體檢是什麼時候?」
全身體檢?
季醇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他上次做好像還是高考之前學校統一安排的。
見少年撓著頭想半天也想不起來的模樣,顧流初徑直對周淩道:「安排一下全身體檢。」
周淩說:「今晚已經太晚了,可能得明天才能開始做了。」
「明天也行。」
又是允許他穿潮男t恤的,又是給他安排體檢的,金主爸爸到底是沒吃藥還是吃錯了藥?
季醇雖然坐在病床上,但一瞬間感覺自己坐在屠宰場,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忐忑不安地看了顧流初一眼,道:「不,不用了吧,一般情況下我身體都壯如牛,做這個實在是浪費錢。」
顧流初隨手把沾血的衣服扔進垃圾桶,坐回椅子上,涼涼道:「不用?難道你希望把鼻血弄到我衣服上這種事情再一次發生?」
原來是因為這個?季醇倒是稍稍鬆了口氣。
但也沒鬆多少!
他知道以金主爸爸的尿性,往後餘生裡這件沾血襯衣會被無數次提及!
可能哪天金主爸爸去世了,自己去他墓碑前祭奠,金主爸爸都要墳墓裡從爬出來瞪著自己指責自己把鼻血弄到他衣服上!
並讓人在自己去世之後,在自己的墓碑上狠狠刻上:此人於xx年禍害了顧氏繼承人的睡衣和襯衣兩件,罪大惡極!
為了防患於未然,季醇提前滑跪道歉:「您的衣服……要知道您本來是一百分的帥氣,被我這血一沾,變成了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帥氣,我真該死啊!」
這小子可真是,剛把他的嘴解禁,他就開始控製不住地說一些蹩腳的情話。
顧流初十分煩惱,不大自在地別過臉去:「你別的東西都弄到我臉上了,還怕一點鼻血嗎?」
別的東西?季醇一頭霧水。
顧流初已經岔開了話題:「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喝水嗎?」
少年的嘴唇乾燥起皮,鼻尖因為使勁兒擦拭過此刻紅紅的。
季醇老老實實道:「是的,這幾天沒怎麼吃東西,也沒喝水。」
竟如此茶飯不思。
而且還直白地說出來!
顧大少爺有點兒羞赧,又有點兒頭疼,扭過頭去對周淩道:「周淩,下去給他買水,這麼晚了,喝飲料不太好,買礦泉水吧,回來燒一下。」
周淩:「啊?」
「啊什麼啊?」顧流初不悅道:「還不快去。」
季醇:「……」
周淩意味深長地
看了季醇一眼,轉身出去。
顧流初又問季醇:「你想吃什麼?()」
季醇:……?()_[(()」
這絕對是吃錯藥了!簽訂協議這麼久,頭一次見金主爸爸跟被下了降頭一樣。
如此反常必要作妖,以金主爸爸的性格還是要作大妖。
季醇內心是崩潰的,迅速跳下床,踩著拖鞋一個箭步沖上去攔住周淩:「我去,我去,怎麼能麻煩周特助你呢,你要喝什麼我去買!」
還沒站穩,又被顧流初抓住手腕拽了回來,按回到床上:「別亂跳,暈倒過後跳起來容易頭暈。」
季醇:「……」
季醇從床上爬起來,對著顧流初「噗通」一下跪在床上:「我錯了,金主爸爸,我做錯了什麼您直接說吧!」
顧流初戴著墨鏡,蹺著一郎腿看著季醇,心情再次復雜起來,不過是對少年好一點,他就這麼受寵若驚……
那要是自己如他的願,親他一下呢?
顧大少爺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落在了季醇微啟的嘴唇上。
自己完全不喜歡男人,這一點確鑿無疑,少年身上也完全沒有半點女性的特征,喉結很明顯,長相也很英俊,高挺的鼻梁,琥珀色的眼眸,甚至因為幾天的頹廢,柔軟的嘴唇上方多出了一點青色。
但就像是被惡魔蠱惑了一般……顧流初腦海中莫名冒出了遐想。
少年的嘴唇看起來軟軟的,戳一下便會陷下去一個小渦,不知道如果親上去會是什麼觸感,會不會被呼吸間輕柔的暖氣吹拂……
顧流初想到這裡,立刻不淡定了,蹺起的一郎腿放了下來。
不,自己對他又沒興趣。
為什麼要被他占便宜?
見顧大少爺一直盯著自己的嘴唇,季醇:「……」
莫不是察覺到了什麼?羊駝什麼的……
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將這詭異的氛圍打破。
季醇如釋重負,趕緊掏了出來。
是喬俞發來的信息:「明天你好像沒有課,我店裡也沒事,要不要出來吃火鍋?」
想到方才顧流初說要給他體檢,季醇靠回床頭,回復:「明天可能去不了,有點別的事。」
那邊沉默了下,問:「生氣了?我不是故意說你室友的壞話的。」
「哪裡。」這麼久沒見,這小子的心思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敏感,季醇撓了撓頭,解釋道:「不是,我在醫院呢,好像天氣太乾了有點上火,明天得做個檢查。」
那邊迅速道:「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
「不用了,我馬上就要離開,不過明天確實沒時間,改天吧?」
喬俞:「好,那你好好休息。」
回復完,季醇壓力山大地收起手機,一扭頭對上了顧大少爺近在咫尺的俊臉。
他嚇了一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流初已經坐在了床邊,肩膀傾了過來,摘了墨鏡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手機屏幕。
() 季醇:「……」
「這又是誰?」顧流初皺眉。
季醇道:「我發小。」
金主爸爸什麼時候對他的事這麼感興趣了?閒得慌嗎?明明之前整天日理萬機一副不想和他多說半句話的樣子。
「這小子說我壞話了?」顧流初敏銳地抓住了這段對話中的關鍵字眼。
絕不能讓喬俞還沒有出現就在金主爸爸麵前拉上一波仇恨,季醇虎軀一震,連忙道:「金主爸爸,我給你還原一下當時的對話!我說您帥得天下絕無僅有,我這發小不相信,質疑我你有那麼帥嗎?我這哪兒能容忍別人質疑您啊,當場和他翻臉,他這才來道歉。」
「是嗎?」顧流初狐疑地晲了季醇一眼
「我什麼時候撒過謊?」季醇信誓旦旦地拍著月匈脯。
顧流初並未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
他陡然發現他對季醇的過去毫不了解,幾乎是一片空白。
除了知道季醇對他有著變態的感情,和家裡的那點兒事之外,他完全不知道季醇有著什麼人際關係,和什麼人交朋友。
季醇見顧流初沉吟不語,正要鬆一口氣,又聽顧流初問:「現在都十一點了,你這朋友還發消息來?」
季醇:「……」
大學生淩晨還在打遊戲聊天煲電話粥的比比皆是,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那麼養生!
顧流初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季醇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的距離,不知為什麼顧大少爺坐在他身邊之後便沒有下去,而且還非常自然地手臂靠在了一起。
他回答道:「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我們就是鄰居,還當過一陣同桌,一直到高中畢業之前我們都在同一所學校。」
顧流初:「認識這麼久了,那你們都一起乾過什麼?」
聽周淩說金主爸爸從小是在特殊的醫院長大,完全沒有過過正常人的生活,也沒有像正常小孩一樣交友過,所以能不對這些問題感興趣嗎?
季醇看顧流初的目光有幾分憐惜,盡量回答得仔細一些:「讀書的時候好玩的事情可多了,打遊戲、打籃球,那會兒家裡還沒電腦呢,我們一塊兒去網吧,晚上下了晚自習,還會一起去買夜宵,那個時候我們學校外麵……平安夜……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