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回天賭局·大小（2 / 2）
「正是你的自以為是和投機取巧將會害了你。」方明心中狂笑。
於是他將將近六十個骰子全部攥在雙手之中。
這時那些「善解人意」的骰子也自動的縮小了體積，以至於能夠被方明完全拿住。
這一幕讓林衛驚住了，這個人在第一次就將自己全身上下的所有骰子都用來投擲了嗎！
「方明你瘋了嗎？」歐陽看到方明的行為想要製止。
但是向來瘋狂的方明根本不聽，隻看他瀟灑的大手一揮，那六十多個骰子全部滾落於地麵之上。當它們全部落定之後，正麵朝上的是「小」字居多。
方明見後，哈哈大笑：「果然幸運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這就是純粹的運氣。
賭對之後的方明解除了招數，恢復了肉體，召喚出了判官筆，霧化為一把太極陰陽刀，然後便沖向了正在奮力戰鬥的夏瑾。
而林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在他們二人的緊逼之下步步後退。
看到這一幕，林衛慌了。
也知道原來剛才方明和自己戰鬥的時候根本沒有用圖騰之力，一直保存著悟力。
這是對自己何等的小視！
「不行，我也要有點作用。」林衛有些急了。
「傻小子你要乾嘛！」關新沂十分驚恐的叫住了他。
但此時的林衛已經聽不下去任何的勸說了，隻看他快步來到了五米外的一個石桌旁，學著方明的樣子，將所有的骰子都攥住，然後拋擲而出。
可是當這些骰子在石桌上塵埃落定之後，正麵朝上「大」字十分明顯的居多。
賭輸了的林衛懵了，他如五雷轟頂一般，連大腦都在嗡嗡作響。瞬間其身上的所有骰子立刻翻倍，變成了一百四十餘個。
「怎麼辦！怎麼辦！」林衛慌了，他失去了冷靜的思考，下意識的繼續用賭徒的思維行事：「不，此時我中規中矩的拋擲的話，另外的兩個人一定會先於我解除這個招數。如果他們優先加入戰場的話，我師父一定會陷入更為困難的戰局。事已至此，不如賭一把。沒錯，賭一把，當年在霧靈天山我也是賭贏了趙流的心裡才勝利的，今天我也會如此。概率應該就是一半對一半。我的想法是不會有錯，下一回合我會繼續這種方式。」
於是急於要翻盤的的林衛準備再度將所有的骰子拋擲而出，繼續梭哈。
「傻小子。你瘋了嗎！這裡麵有多少隱藏的規則我們根本不知道，不能這樣試。」關新沂想要製止他。
但是賭紅眼的林衛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神，助我一下。」
這一次林衛投擲的結果，理所當然，還是「大」。
「這這怎麼可能。」
再度賭輸了的林衛被嚇得冷汗直流，嘴唇和雙手已經出現了不規則的抖動。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骰子倏然間變成了兩百八十餘個。
林衛已經進入了一個死循環模式，他的滿腦子都是回盪著想要翻盤的聲音。
「翻盤，翻盤。現在隻有繼續梭哈才能翻盤。一旦停下來，那我之前的付出就全部都付之東流了。所以絕對不能停。」
一個沒有感情的賭博機器就這樣完成了。
林衛無視關新沂的叫喊，繼續妄圖將所有的骰子再度拋擲而出。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這一次失敗了，那麼他的骰子將會被鎖死，這三天之內他都無法繼續投擲了，更不要說支援師父的戰鬥了。
「來吧！」林衛大聲的嘶吼著，想要將手中的骰子全部拋擲而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個已經很久沒有和林衛說過一句話的醉大叔忽然麵無表情的站在了他的的麵前。
他的表情似乎帶著責怪、似乎帶著帶著憤怒、又似乎帶著溫柔的無奈。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林衛，一句話也不說，就好像在看一個犯錯誤的小孩子。
看到醉大叔的那一刻，林衛緊繃的心頓時軟了下來，眼角十分不自然的流下了一滴眼淚。
關新沂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
林衛的手中的骰子最終還是沒有投擲出。他忽然跪在地上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緊蹙眉頭，自顧自的埋怨道：「怎麼辦。怎麼辦。我除了繼續賭上全部來翻盤還能怎麼辦？」
醉大叔說：「有。那就是別賭了。從現在開始一點一滴的還你的賭債。」
「那我之前輸進去的那些怎麼辦？」
「那都是對你賭博的懲罰。」
「是呀。你不知道這個賭博的遊戲還有什麼隱藏的規則。或許你的運氣和選擇骰子的數量有關也說不定。」關新沂補充道。
林衛抬起一拳就捶在了地上，憤恨自己的行為。
醉大叔指著不遠處認真投擲的歐陽和兔子男說道：「我看了半天了，他們兩個都是選擇三個進行投擲的。簡單記了一下，確實贏概率比較高。我猜這應該是最穩妥的方式。如果你要模仿別人的做法，最好按照這個來吧。」
「可是那樣，我師父不就陷入更大的危機。」
「你師父不用你去操心，你先管好你自己。現在抓緊時間重新來過，或許還有機會。你也可以選擇不聽我的，可以選擇繼續賭上全部。你已經不是一個出顧茅廬的判官了，也經歷過了很多大的戰鬥。現在你自己選吧。」醉大叔說道。
林衛看了看在戰場上節節敗退的師父，咬了咬牙，十分不甘的將那些骰子全部放回了口袋，隻留下三個在手中，然後拋擲而出。
這一次，果然的結果終於是小了。
於是，屬於林衛的骰子確實是消失了三個，但他也陷入了一種極大的焦灼之中。
「這麼多要投的骰子，我究竟要搞到什麼時候啊！」
「你冷靜冷靜。」醉大叔語重心長的說道：「不要心急，繼續投。」
一旁的關新沂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一共二百八十多個需要消除，在林衛運氣比較好的情況下他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時候才能完全消除這些骰子。
可是那個時候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林衛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已經別無選擇。
風彈的出膛的聲音和爆炸的轟鳴在林衛的耳邊不斷作響，這時他投擲出的是大；
黑色的斬擊好似秋風落葉，席卷迷蹤花園，也穿過林衛的身體，這時他投擲出的是小；
敵人恢復肉體的進度異常順利，並且迅速加入戰鬥，這時他消除了不過十分之一；
弩箭配合著狡兔之窟的加持，鬼手在斬擊的掩護下進攻，當夏瑾那沾著鮮血的頭發隨風飄落於林衛的石台上時，他的骰子卻已經連續增加了十多個。
忽然，環境開始了變化，一陣濃重的霧氣將整個迷蹤花園籠罩。
林衛除了眼前的一方石台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它物。但是他卻聽到師父受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林衛的手不受控製的停頓了一下，心裡滿是對於師父的愧疚。
「不要亂了呼吸，繼續。」醉大叔說道。
林衛雖然還在繼續投擲，但是關新沂能明顯看出林衛的焦慮與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集中精力，優先破局，恢復肉體，不然你救不了你的師父。」
正在林衛破局的當中，一陣十分連續的嘩啦聲響傳入他們耳中。醉大叔立刻就識別出來了，那是洗牌，確切的說是洗麻將的聲音。
醉大叔看了一眼關新沂，關新沂心領神會，立刻遁入霧中尋找夏瑾，她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片刻之後，洗麻將的聲音停了下來，一陣死寂般的安靜之後，首先是麻將牌落在牌桌上的聲音，於是就有了爆炸轟鳴和硝煙的彌漫。
幾個回合之後，關新沂終於從大霧中回來，並且告訴了林衛一個噩耗：「由於方明等人加入戰局，你的師父受了重傷，不得已用迷霧來保護自己。於是信發動了的另一個招數：無防禦麻將。這一招將領域界圈內的任意四個人困在自己的麻將空間內，而這些麻將是炸彈，給你師父造成了真實的傷害。」
「你能看到麻將空間嗎？」醉大叔問道。
「雖然是異空間裡麵，但是外麵的人也能看到，隻不過還是不能相互影響罷了，和你現在的狀態一樣。」
林衛聽完之後，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然後他什麼也沒有說，繼續加快了投擲骰子的速度。
關新沂和醉大叔默契的對視一下，表示確實也無計可施，現在隻能等林衛破局。
現在的林衛是多麼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明明正確的解就在自己麵前，但是卻非要投機取巧和自作聰明的學習那些幸運者的做法。
自己資質平庸，明明非常了解這一點，但是卻忍不住的落入賭徒的陷阱，將戰局引入了如此不利的局麵。
如果師父真的死在了這裡，那麼人間界的未來，自己大舅的托付，雨蕭的期盼，海嘯的戰損，所有的一切將會全部付之東流。
自作聰明的結果往往就是自作自受啊。
想明白了這一切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可是林衛的心卻逐漸靜了下來。
沒錯，現在的他別無他法，必須保持鎮定，必須著手於眼前的困難，才能突破這層限製，進入下一個戰局。
這場賭局是對他的考驗，也是他幸運的開始。
因為這個招數的另一個隱藏規則無意被林衛碰到了：投擲者的情緒也微弱的影響著運勢。
靜下心來之後，林衛明顯的發現自己的運氣在增加。投擲出小的概率正在的上升。
七十個、五十個、三十個、十個、隨著林衛身上的骰子越來越少，周圍的霧也越來越淡。
終於當最後一個骰子消失的時候，林衛也終於恢復了肉體。
這一刻他不敢耽誤，立刻趕往那個關新沂口中的麻將空間。
可是當他跑到那裡的時候，心中一緊，因為他看到的是已經倒在血泊中悟力枯竭的師父和全然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的信、歐陽、方明等人。
「師父。」林衛飛奔向夏瑾，將她輕輕抱在懷中，傷勢極其嚴重。而且最重要的是林衛感受到，夏瑾的心跳已經停止跳動了！
「臭小子，這麼半天才出來。運氣不好吧。哈哈哈。」方明嘲諷道。
信用拐杖指著夏瑾，說道：「真不知道這些年你在霧靈天山中都乾了些什麼，夏掌門。」
方明走上前，彎著月要端詳著夏瑾滿是鮮血的臉，然後忽然抬起頭，對信說道：「老頭子，這個女屍的長的還有幾分姿色，留下給我吧。我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住嘴。你休想碰我師父一下。」
林衛擺出一副要戰鬥的姿態。
方明抬起一腳將林衛踢飛。
可是即使是被踢飛很遠，林衛也沒有絲毫想要放開自己師父的意思。他準備抱著師父的遺體一起跑走。
「哪裡有你說話的份。」方明朝林衛威脅道：「你也甭想能活下來。」
「餵！夠了。二弟，別鬧了。即使敵人失敗了也不能這樣鞭屍。」歐陽將軍說道。
「大哥你戰鬥的時候出力不多，現在到來各位指手畫腳。我就要鞭屍，怎麼樣。不可以嗎。我先殺了這個小子，然後我願意乾什麼乾什麼，誰都別想攔著。」
說罷，方明提起長刀朝林衛砍去，此時的林衛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比沉重。
他不知道破解信的招式之後是需要消耗巨大的體力的。他耽誤的時間最長，消耗的自然是最多，所以幾乎無法反抗，林衛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刀鋒接近自己的臉頰。
「對不起，雨蕭。」林衛閉上了雙眼。
但是預料中的死亡之痛卻並沒有到來，因為方明的長刀沒有落下，他的手腕正被站立著的夏瑾死死的攥住。
「不可能。你應該已經死了。你是誰？是你僵屍嗎？」看到已經沒有心跳的夏瑾居然能站了起來後，方明大驚失色。
林衛不敢相信自己的師父居然再度復活了！
並且復活之後的夏瑾動作比之前更快，以至於林衛才發現她從自己懷中消失。
夏瑾眼神淡然，十分從容的反手一掌，打退了方明。
林衛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夏瑾，於是問道：「你是誰，你是我師父嗎？是夏瑾嗎？悟力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啊。」
隻見夏瑾集中悟力，手中的銀色龍紋雙槍再度回歸。
她扯開自己的袖子，露出的是閃閃發光的紋身。那紋身遍布全身，現在隻不過是一個怪物的頭落在手臂上而已。但就是這一塊怪物頭部的光芒，就足以迸發出令人膽寒的悟力。
「確實。身為判官的我這些年沒有什麼長進，剛才應該就是我的極限了。但是我這幾年並不是什麼都沒有乾，我將全部的精力用來馴服體內窮奇的元神。」
「窮奇！」眾人聽後大驚失色。
「我也不知道我能動用多少窮奇的力量，不過你很幸運，老頭子。你將是我出山之後第一個練手的將軍級別人物。我將用你來衡量我和範尊奇之間的差距。剛才的假死狀態就是啟用這股力量的條件之一。」
如果說之前夏瑾的悟力如海洋一樣浩大而磅礴，現在夏瑾的感覺就如宇宙一般浩瀚而無盡。林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差距，除了螻蟻之外他想不到任何的詞匯來形容現在的自己。
於是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夏瑾再度召喚來強烈的自然風，觸發了血起奧義的條件，銀色的光芒迸發於龍紋火槍之上。
血起奧義：離風聚合彈·轟烈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