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黎明破曉，等天光大亮（1 / 2）
但是人跟怪物相比，終究還是不敵那個幾乎變異的怪物。
在陳厭的精神世界，父親沒有清晰的麵容，而是一個麵目可憎的怪物。
那怪物向陳厭伸手，兩隻浮腫的巨手在空中變成無數條血線蟲，貫穿了少年的身體，他被自己的怪物父親殺死了。
許歡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愣在原地，手腳變得僵冷起來。
如果他死了，那他想象出來的這個世界就塌了，那不就意味著她任務失敗？她拿不到那筆錢？
許歡想從怪物手裡把陳厭救出來，可還沒走近就被血線蟲束縛起來，從高空狠狠丟下。
許歡隻感覺自己的內髒被摔碎了，猛地吐出一口血。但好歹是非正常的世界，這是在一個精神病分裂的世界裡。
許歡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抬眼時陳厭那個渾身帶著血線蟲的怪物父親已經消失不見。
隻剩倒在地下不斷吐血的少年，手筋腳筋被他的怪物父親挑斷，疼痛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地刺進了他顫抖孤獨的靈魂。
整座城市漫起血霧，許歡捂著劇烈疼痛的心髒，慢慢挪步到渾身是傷的陳厭身邊。
鮮血從他口中滲出，疼痛卻已經將他的心靈擊碎。眼前一片漆黑，連呼吸都不能維持了，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模糊起來。
突然，他看見一個白裙染血的少女闖入眼簾。
她像是高高地掛在枝椏上的白梨花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許歡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溫聲問他：「陳厭，我該怎麼救你？」
清冷少年眼眸星火流轉移在她身上，心事浮沉，薄唇抿出一絲涼意，眼角下垂，滿身戾氣。
良久，他開口，帶著誘導性地問：「為什麼要救我？」
許歡愣了愣，他的聲音是極好聽的，聲線乾淨，如浸入冰水般透徹。
陳厭以為許歡會像之前那些攻略者一樣，說著冠冕堂皇為他好之類騙他的話。
隻要她騙他，他就把她永遠關在這個怪物世界。
可他卻看見少女眼睫猶如蝴蝶顫抖起來，在白淨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他看著她糾結許久，最後語氣誠實率直地承認：「我窮。」
許歡小聲道：「對不起，我確實和那些人一樣是攻略者，我知道你討厭攻略者，但是我很窮，我真的很需要錢……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陳厭，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
陳厭深色的瞳眸如同黑夜般寧靜，眸光讓人捉扌莫不透，靜靜地打量著她。
「嗯。」
陳厭淡淡地應了一聲。
既然他殺了她，還會陸續有新的攻略者來煩他，不如就先把她留下來。
等他哪天高興，再把她殺了。
陳厭這樣想著，突然察覺到自己手腕出現一道輕柔的力量，他皺眉看去，發現許歡咬牙想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陳厭：「……你乾什麼？」
「要去醫院嗎？」
「這個怪物世界沒有其他人。」他看著黑暗的天空，思維很清晰地知道這個世界是虛擬的。
「那我們要怎麼出去？」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