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nny Man(2 / 2)
他到底哪裡做的不對勁,她甚至都不願意多跟他說一句話。
兔子耷拉著肩膀,捏著傳單的手鬆開,花花綠綠的傳單紙一張一張從掌心逃走。
完蛋了,這下是真的被討厭了。
直到跑出去好久,伊涵才鬆了口氣。
幸好她機靈,不然要被奇怪的人纏上了。
回到酒店,她無所事事地玩了會手機,很早就上床睡覺了。
和昨天相比,現在的她物資充裕,還沒忘記帶上一直陪著自己睡覺的兔子。
伊涵抱著玩偶兔,將它長長的耳朵墊在自己的臉下。黑色的房間充斥著陌生的氣息,此刻她卻無比安心。玩偶身上散發著一股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洗衣液的味道,她將臉埋在它的腦袋上,眼皮越來越沉,昏昏睡了過去。
淩晨,屋內的不速之客悄無聲息地停在她的床頭。
兔子將自己灰撲撲的同類扔到一邊,手指輕輕地蹭了一下伊涵的臉頰。
要是能麵對麵問她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就好了。
想到白天的冷遇,兔子委屈地蹲在地上,用力拉扯玩偶兔的耳朵。
可惡!憑什麼他被嫌棄,這個冒牌貨卻在伊涵懷裡睡得這麼舒服!不公平!
玩偶兔的耳朵抖了抖,粗劣的玩偶一瞬間被賦予了活力,察覺到本體強烈的殺氣,它短短的手腳在半空中晃盪掙紮。
兔子鬆手,它一下子摔趴在地上,扭著身子屁顛屁顛鑽進他的影子。
兔子的影子像是一汪漆黑的潭水,玩偶兔如同灌了石頭一樣跌入其中,再也沒有上浮。
不長眼的東西消失了。
兔子安靜地靠在床頭。
手指放在與伊涵無限接近的地方,似乎隻要一伸手就能勾住她的手指,依戀地糾纏在一起。
少女的臉頰睡得紅撲撲的,如同安靜盛放的玫瑰。可就算是最名貴的玫瑰也抵不上伊涵半分美麗。
該工作了。
他如來時悄無聲息退出房門。
監控對準他的臉,他卻毫無顧忌,人類的影像留存不住他的身體,很快監控上出現了一片雪花。
他的聲音冰冷,「不長眼睛的東西。」
酒店的走廊上停了不少黑色的影子,朦朧的暗影有著細而長的四肢,它們在柔軟的地毯上留下了粘稠的黑色足跡。
兔子轉了轉手中的柴刀,一腳踹在快速朝他沖來的暗影之上,柴刀一揮,半月形的光線劃過,漆黑的肉球咕嚕嚕滾到一邊。他嫌棄地挑起肉球,柴刀的頂端重重一搗,像是切西瓜似的將它弄成一灘肉泥。
他還嫌不夠,挑起一團餵給了生活在他的影子裡的生物。隨著幾聲淒厲的尖嘯,肉泥被分食完畢,一點渣都沒剩下。
蠢蠢欲動暗影被徹底激怒,一擁而上!
半晌之後,站著的身影隻餘兔子。他將柴刀上黑色的血跡在西裝上蹭乾淨。
上次的傷已經痊愈了。畢竟他不是人類,療養的方式也不太一樣,隻要不是致命傷,隻要幾個瞬息就能解決。
但每次添的新傷都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伊涵的占有欲出乎意料強得驚人。哪怕隻是看到門外一點不起眼的血汙,都要鬧脾氣出走。
這時候,兔子就知道自己應該更加小心。比如不要做讓伊涵不高興的事情。
他認命清理起來。
他的影子能吞噬祂們的殘骸,每次的清理都宛如在享用大餐,漆黑的影子是不是扭曲膨脹,冒出幾聲宛如野獸嘶吼的回聲,直到所有四散的碎肉被吞沒,房間恢復了原本整潔的樣子。
兔子輕微勾了勾手,柴刀劃開他的手指,從傷口滲出的血被他抹在了窗戶上,畫了個小小的愛心。
他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贈給了伊涵。
那是一把鑰匙,用於打開一個無法評估價值的東西,在得到它的那一瞬間,伊涵在迫承受兔子所要承擔的壓力,也得到了她無法想象的力量。
午夜時分,是祂們活動的時間,名為「因賽特」的怪物會四處尋找食物。祂們沒有人性,殺害人類的方式殘忍可怕,人類不僅是祂們的食物,更是祂們的玩具。
因賽特同樣對鑰匙垂涎欲滴,隻要得到鑰匙,壓製祂們的禁錮就會被打開,徹底將世界變成因賽特的樂園。
原本這樣的災禍要有兔子承擔,現在這份責任卻轉交到伊涵手中,哪怕她並不知情。
到底是他一念之私,被討厭才是正常的。
但不管抗拒也好,嫌惡也罷,伊涵現在無法離開他,徹底被這份可能會丟了性命的責任捆綁在一起。他小心翼翼試探著伊涵的底線,扭曲而甜蜜地獨占了她的世界。
但這樣近距離還是頭一次。
兔子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強行按住某些蠢蠢欲動的念頭。
兔子沉默地半跪在床頭。
手指飛快碰了一下她露在外麵的手指,沒有被頭套遮住的脖子迅速紅了個徹底。
因為情緒的激動,藏進影子裡的玩偶兔抱著柴刀的尾巴飄了出來,它被一把從柴刀上撕下,塞進伊涵懷裡。
兔子陰氣森森:「不能看的不要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掉。」
玩偶兔:「……」
盡管它並沒有眼睛和性、欲,看在馬上就要噴火和吐泡泡的主人,它還是點了點頭。
短手費力地將被子拉上。
玩偶兔放在伊涵懷中,忽然感覺一陣疲憊。
戀愛腦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