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nny Man(2 / 2)
他嫌棄地揮揮手,不耐煩地吐出短促兩個詞:「去去。」
煩得很,每次都是這種貨色,沒點實力還想來送死。
他知道人皮的意思。
無非是覺得他沒了鑰匙,實力已經大不如前,因此沒有威脅了,要真是這樣的話,他的玫瑰不會那樣嬌艷爛漫,祂的同黨們的屍體成就了如火一般熱烈的花瓣。
兔子隻愛玫瑰,他最疼惜的那株卻不被種在花園,而是一個普通人類。
因賽特是沒有心的。祂們的身體一年四季都冰得像死人的屍體,嗜血的欲望充斥本能,甚至利用同類的的血肉來完成進化。因為懼怕陽光,隻能苟且在陰影之中。
但是兔子不一樣,他的好學程度高得令人發指,沒有因賽特能理解他為何要進入人類社會,和那些在祂們看來容螻蟻般別無二致的弱者一起生活。這也給了祂們奇怪的錯覺,失去了鑰匙的加成,他會馬上被四分五裂。
前五年的花園幾乎每天都充斥著慘叫,不成形的嘶吼像是密密紮進骨頭裡的鋼針,花園的泥土翻了一遍又一遍,試圖襲擊那個人類的因賽特全部被剁成了泥,也有僥幸能逃脫的,無一不是被那雙漂亮地像是藝術品的手活生生撕碎。
在學習人類的過程中,兔子也難免的,學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像趕狗一樣的「去去」。
怪物:「……」
盡管祂不懂,但奇異地理解了這簡短的兩個字中包含的萬千種嫌棄之情,祂尖嘯一聲,往前挪了一步。
柴刀的刀鋒在眨眼間降臨,結實的手臂一瞬間暴起,肌肉鼓實了原先還有空隙的襯衫,有種野蠻的性感。刀鋒揮出淩厲飽滿的弧度,血色飛濺,祂剛剛安裝的兩顆眼珠又蹦躂到了地上,和散架的人皮一起被絞成了肉泥。
「噔。」
刀被駐在地上,立著沉入影子。
兔子從口袋中掏出了手帕,將手背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跡拭擦乾淨。
他對觀賞因賽特淒慘的死相毫無興趣,嫌棄地把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皮屑弄乾淨後,影子嗷嗚一口吞掉了所有的東西。
蹭亮的尖頭皮鞋重新停在門口,手指勾住把手輕輕轉動。門鎖聽話地彈開了,掛在把手上的玩偶兔啪嘰一下掉在了地上。
它搖搖晃晃站起來,跟在兔子的屁股後麵跑,一頭紮進影子裡麵,出來的時候帶著一朵結了苞的玫瑰。
破舊的玩偶腦袋上頂著一隻花苞,看起來有點可笑,不過它並不在意自己醜陋的外表是否和花般配,愜意地頂著花坐在窗台上曬月亮。
少女的臉龐瑩白如玉,睫毛密密地垂著。蜜色的唇微微張合,呼吸間帶著一股香甜的酒味,似乎在邀人品嘗。
今夜也是彎月。
兔子無聲無息站起,將窗台吹風的玩偶一把塞回原位,熟練地像是做過千百遍,玩偶兔頭上頂著的玫瑰花苞搖搖欲墜,它努力伸長手,想要將花苞扶正,但它的手太短了,夠不到頭。
兔子搶先一步,把花放在了它夠不到的床頭櫃上,冷眼看著玩偶失落地趴回伊涵懷裡。
物似主人型,跟著伊涵待久了,它也學會做一些在他邊緣不斷試探的小動作,柔軟的耳朵卷了卷,將櫃子上的花苞送進懷裡,滿意地抱著,它甚至還蹭了蹭伊涵的臉。
兔子:「!」
他和玩偶兔僵持了好一會兒。
男人的頗為健碩的月匈膛隨著呼吸劇烈起伏,最後平靜地舉起柴刀,在自己的喉嚨口比了比。
你完了。
玩偶兔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伊涵的頸窩處,遮住了自己的視線。
兔子:「……」
路過客廳時,他無意間瞥到一個沾著唇印的酒杯。
頭套下的耳朵燙得厲害,他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偷偷在唇印的位置,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