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亡路上（1 / 1）
十一、
陳德彪原籍在四川，又在貴州和雲南一帶有親戚，可能對當地比較熟悉，極有可能在那些地方潛藏。於是，吳軍明和彭浩遠赴千裡之外的四川、重慶、雲南進行抓捕逃犯陳德彪。他們日夜兼程，冒著傾盆大雨趕往陳德彪的四川老家。唐代詩人李白在詩中曾感嘆「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此話一點也不假，沒有到過四川的人絕對體會不到這其中的艱辛。在四川，從市區到某個縣城都在100公裡以上，坐公共汽車要顛簸6個小時才能到達，從縣城到各個鄉鎮的路程就更加艱難了。幾百公裡的山路，崎嶇不平，山上正在修建水電站，山上不時滾下飛石，腳下的山路坑坑窪窪，好幾次車子被山石擋住去路，他們下車抬走用力抬開巨石；當地多雨，路上積水很多，車子多次陷進泥中，吳軍明和彭浩下車手推肩扛，艱難行進。當地山高路險、環境復雜的條件下，他們不辭辛苦徒步行走8個多小時，翻越海拔超過3000米的黑熊山，艱難地地開展工作。
四川省南部多個縣市和雲南省西北部大山連綿，一路崎嶇而曲折。因為沒有帶車，吳軍明民警每天早上6時就要起床趕早班公共汽車，趕集的群眾抱著雞鴨擠上公共汽車，有的牽羊上車，車內氣味刺鼻難耐，車窗不能關閉，車內乘客個個灰頭土臉，鄉鎮上的小旅館沒有沖澡設施，在在少數民族區域又遭遇語言不通，吳軍明和彭浩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艱辛，卻還要高度集中精神，在當地公安機關的配合下開展工作。
十二、
踏上新疆烏魯木齊的土地，一臉茫然的陳德彪立刻感到了對前途命運的絕望。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在家走出家門獨立生活的他很不適應。口袋中的錢已所剩無幾，接連幾天中，他一天隻吃一頓飯，每天找工進睡水泥管子，過著如同乞丐的生活。
想找一份工作掙錢，因為沒有一技之長隻好作罷。這時陳德彪才意識到學技術是為走向社會打下良好的技能基礎，沒有真才實學，在城市生活中寸步難行。沒有身份證，而且不敢透露真實身份，為了生活，陳德彪壯著膽子化名到一家勞務市場，選擇了到荒灘放羊的活兒。這樣，他既能不與陌生人過多接觸，又不需要什麼技術也不掏多大力氣。從此，每天早上天上的星星還眨著眼睛，陳德彪要帶著一天的乾糧趕著羊群到無人的荒灘。與老板商定好的每月一百元的工資，年底結算的時候，雇主欺負他是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找了許多莫須有的毛病扣下了不少工錢，而陳德彪也不敢和人爭執，一是怕惹出事端，二是怕外人知道，三是怕雇主報警。陳德彪隻好打落牙齒咽肚裡，拿著剩餘的幾百塊錢，度過了外逃後的第一個春節。
養魚、種地、摘棉花，陳德彪從此開始了充滿辛酸的打工生活。後來，陳德彪到南疆庫爾勒建築隊打工，辛辛苦苦乾了一年後，包工頭卻拿錢跑了，別的工友拿著證件去要錢，他隻能默默地選擇離開。那一年，他連過春節都沒能吃上一塊肉。一次，在給雇主摘完棉花後，看著打工的人紛紛結賬回家，雇主問隻剩一人的陳德彪：「你咋不回家呢？不會是犯什麼事了吧？」別人一句隨意的發問，讓陳德彪頓時如臨大敵，驚懼萬分中他趁夜色倉皇逃出百餘公裡。還有一次，給雇主養魚的時候，一起勞作的工友有10多人，大家平時有說有笑，而陳德彪沉默寡言，很少與別人聊天侃大山。一次節日，街上熱鬧非凡，工友們叫躺在床鋪上的陳德彪一起逛街時，他推說不舒服，不敢到人多的地方。一位工友半開玩笑地說：「奇怪啊，來幾個月了，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像躲什麼吧？」工友的一句玩笑話，又讓陳德彪恐懼萬分，他好像感覺大家都知道了他是逃犯一樣，更擔心別人由懷疑而轉告雇主，繼而驚動警方。兩天後，陳德彪借故離開，去另一個陌生的環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