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同事丁移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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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開始一天的工作了,又要重復著一成不變的程序和動作了;機器的「哄隆」聲令人震耳欲聾,塑料的氣味充盈著我的腸胃,淨焊劑的酸腐麻醉著我的思想;廠裡測試用的LED燈閃的我眼睛發酸、頭腦發昏。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一個時尚燈具控製器製造廠;一個我用無數汗水換取微薄金錢的地方,也是支撐我生存在這個城市的支柱;我在滿懷厭惡的同時也心存感激。

騷動的同事們,在堅持各自崗位的同時也不乏嬉笑怒罵,他們用著不甚流利的普通話,交流著彼此不甚深刻的感情,隻因同是天涯淪落人。年紀稍大點的叔伯嬸娘一輩的老員工,他們的手腳不甚麻利,他們的思想也不甚活躍,他們的心思全在工作上,不苟言笑是他們一貫的表情。其實他們是最值得敬重的,他們在年齡和工作負荷極不協調的情況下依然沒有任何的怨聲載道,在晚輩麵前呈現的永遠是傻傻的笑、樂嗬嗬的說話。為家庭,為孩子,為生活,他們從來都是不辭辛勞。每當看到他們,我都會不由得想起家鄉的父母,父親在磚廠上班,田地裡的莊稼活自然全部交給了母親,在我的記憶裡母親沒有過任何抱怨,時常起早貪黑、櫛風沐雨,我見過她背著毒辣的太陽操起鐮刀一把一把的割麥子,然後再用架子車把麥子拉到場裡打出麥粒;我見過她汗流浹背地一鏟一鏟在玉米地裡除草,然後再把除掉的草背回家餵家裡的大黑牛;我也見過她熟能生巧的一個接著一個把玉米掰下來,然後運回家剝皮、晾曬,最後再用錐子脫出玉米粒。

年輕人多有活力勁,乾活的時候你推我搡的,好像永遠不知疲憊,有時還會扯著高音喇叭般的嗓門大呼大叫。王燕她們那群姑娘們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句不知開在誰身上的一個玩笑居然能讓在座的各位笑的人仰馬翻;也不知誰又講了個令人唏噓的故事,居然讓在座的姐妹們唉聲嘆氣好一陣子;還有不知誰唱了一句跑調的情歌,大家居然還一起高調合唱下去。她們有說不完的話談不完的情,以及看不厭的各式表情。

同事丙的殷勤勁又上來了,愛情的魔力真是高深莫測啊,一向懶惰的他在戀愛以後勤快了千萬倍,猶如某個武林高人把畢生的功力傳給了他,他乾活的速度快的令人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之後的不可思議是他每有一絲的空閒,就會跑到王燕工作的地點幫助她,他的幫忙讓她有了歇息的時間,在這歇息的時間便是兩人在工作期間談情說愛的些許機會,也是示愛的機會。這種愛意滿滿的場景很容易令被愛的人倍感欣慰,也容易令未愛過人十分羨慕,更容易令失去所愛的人產生恨意,這種恨意是源自移情於物的作用,在場韓曉雲的表情足已證明這一點。

當郝愛雲看見眼前別人幸福的時刻,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內心不免有些觸動;在對別人產生羨慕的同時也迫使她連帶著恨意,她恨那幸福的時刻進入過她的生活,她更恨那稍縱即逝的幸福給她帶來了刻骨銘心的痛;她的表情不足以呈現她凜冽的傷疤,她的言行開始變的刻薄,她自言自語的嘀咕說「現在笑的怪甜,有她哭的時候,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喜新厭舊。」

郝愛雲之所以會說出這樣刻薄的話,是因為同事丁昨天和她提出了分手,他們短暫而又濃烈的愛情就此畫上了句號。同事丁提出和郝愛雲分手,最主要的原因是一個星期前廠裡來了一位女孩,雖然身材微胖,但是豐滿迷人,並且長相甜美,笑起來兩個小酒窩更是惹人喜愛,她選擇了做包裝工。同事丁是焊線工,和包裝工同在一個樓層,距離非常近,但凡有一點空閒,同事丁都會跑到包裝工的場地聊天。從聊天中得知了女孩叫章二英,年齡不到二十,之前在YY區的一家燈具廠上班,現在那個燈具廠效益不大好,每天掙不了幾個錢,因此她重新找到了我們這個燈具廠。

起初同事丁還隻是跑到包裝工場地聊天,後來他有點空閒便坐在章二英的旁邊乾起了包裝工作,我們這裡除了測試工是計時發工資,其他的工種都是計件發工資,做多做少老板娘都會給記在賬上,發工資的時候一分不會少。以前同事丁是從來不稀罕掙這點外快的,他現在之所以會坐下來包裝,完全是為了多和章二英接觸,多和章二英說話,一來二往,兩人交談甚歡,經常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包裝這個工作,同事丁當然不是專業的,他的速度自然不會多快,他也從沒想著非要把速度提上去,可是有一次他卻鬼使神差的提高了速度,他說他要和章二英比試一下,看誰包裝的快。

章二英沒想著要和同事丁比試,但是作為專業的包裝工,產量如果落在了非專業的後麵,那她在包裝工裡麵就讓人笑話了,於是章二英也加足馬力提高了包裝的速度。半個小時過去了,盡管章二英使出渾身解數,她領先同事丁的數量始終沒有超過五個,同時章二英也被同事丁追趕的沒有喘息的機會,還冒了一頭汗。又過了半個小時章二英停止了加速,她對同事丁說「你別追我。」她的話剛說完,同事丁放慢了速度,同時他把包裝好的都送給了章二英,章二英對同事丁說了幾句感激不盡的話。

後麵一連兩天,同事丁都沒再去包裝工場地,和章二英碰麵的時候,他也不再熱情的打招呼。直到昨天,同事丁有一些集成塊上的插頭線焊的不過關,被包裝工呼喊過去,讓他拿走重新焊,他才再次走進了包裝工場地。章二英看到同事丁說了句:「你怎麼不來包裝了?」

「你不讓我追你,我來這包裝還有什麼意義。」同事丁說。

「我沒有說不讓你追我呀,我說的那個追不是這個追的意思。」章二英說。

「那我從今天開始就追你了。」同事丁說完,章二英沒有說話,羞紅著臉繼續了她的包裝工作。

得到了章二英的默許,同事丁再一次空閒時間坐在了她的旁邊,並且他事先說好把自己包裝好的都送給章二英。兩人一邊包裝一邊說笑,不亦樂乎,這個時候郝愛雲來到了二樓,她是來找同事丁幫忙的,因為她插的線路板二極管插錯了幾十張,她想讓同事丁幫她返一下工。正在和章二英打成一片的同事丁哪裡還有功夫搭理郝愛雲,他說他現在沒有空閒幫她返工,郝愛雲生氣的說他有時間和章二英一起說笑,卻沒有時間幫她返工,這是分明不把郝愛雲放在眼裡的表現,一怒之下,郝愛雲說出了狠話:「你今天如果不幫我返工,我們就分手。」她的這句話非但沒有嚇唬到同事丁,反而讓正中他的下懷,本來同事丁還為提分手的事思前想後,現在郝愛雲居然主動提了出來,同事丁心裡一百個一千個願意。

分手以後,郝愛雲哭喪著臉跑出了二樓,過了一會,我去三樓上洗手間,看到她拿著烙鐵返工的時候,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照她這樣帶著情緒返工,一個小時能返好的工,她至少需要兩個小時。上完洗手間我停在了她的跟前,我讓她上樓繼續做她插板的工作,我來幫她返工,她用紅腫的眼睛看了我一下,沒成想她哭的更加梨花帶雨了。

之前我和郝愛雲幾乎沒有講過話,一來,她剛進廠同事丁就提前給我們全廠男同事事先做了安排;二來,她成了同事丁的女朋友,這也成了我疏遠她的前提。或許是為了感謝我幫她返工,昨天晚上她買了一塊麵包和一瓶碳酸飲料送給了我。我告訴她不用那麼客氣,同事之間幫一下忙是應該的。郝愛雲送給我麵包和飲料的事傳到了張芬芳的耳朵裡,今天早上買早餐的時候,張芬芳走到我麵前問我和郝愛雲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關係,我把幫助郝愛雲的事情給張芬芳敘述了一遍,張芬芳沒有再過多言語。

下午下班以後,郝愛雲再次找到了我,她說想請我吃頓飯;我說我就是幫她一點小忙,昨天已經讓她破費了,沒必要再破費一次。她說她想請我再幫她一次忙,我狐疑的望著她,她說同事丁另找新歡她心裡不好受,希望我能和她成為戀人關係,這樣她至少能在同事丁麵前找回一些顏麵。我說這事我不能答應她,她說就是演戲假裝和她是戀人關係,我說:「假裝也不行,別人不知情,肯定會當真的。」

「當真就當真,反正我們都是單身,有什麼可怕的?」郝愛雲說。

「我不能讓別人在廠裡傳說我和你是戀人關係,過兩天我老家的相親對象可能會過來和我見麵,到時候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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