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打起來(1 / 2)
琥寶兒看不透陸盛珂,這人喜怒無常的。
她也不旁觀他練劍了,躲回屋裡去,連早膳都分開吃。
月蘿見不得她這樣『不思進取』,道:「難得住在一處,正是讓王爺對娘子改觀的好機會,不妨主動一些。」
「我不去。」
琥寶兒背過身去,不聽。那人欺負她,她又不能打回來。
主要是打不過。
月蘿說了一句,後麵不再勸,跟著這樣傻乎乎的主子,當真是沒有任何盼頭。
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到大小姐身邊。
明麵上,所有人皆知她是沈若緋的婢女,好端端的總不能換到『二小姐』那裡去。
月蘿心裡權衡利弊,琥寶兒一概不知。
才用過早膳,許硯安就過來纏住了陸盛珂,眼下時節正好,不去林子裡狩獵,入夏後天氣炎熱誰還有這心情呢,估扌莫著要等到秋季去了。
琥寶兒在庭院的另一頭支起耳朵偷聽,得知陸盛珂被拖著多留一日,立即開始盤算自己要去哪玩。
她沒打算跟那群人一起,誰知,臨出門前,陸盛珂要把她捎帶上。
琥寶兒不想去,搖頭道:「我自己玩。」
這個莊子裡有好幾個巨大的水車,在水力作用下日夜不停的旋轉,挺有意思,她都沒好生逛逛。
陸盛珂麵無表情駁回她的決定:「本王沒工夫替你收拾爛攤子。」
言下之意,就是怕她獨自待著會闖禍。
比如說,被野狼給勾走。
琥寶兒很不服氣:「我才不需要……」
她的意見沒有被采納,桃枝聽王爺的,月蘿同樣認為王妃跟去彰顯一下存在感比較好,林家貴女不是也在麼?
林家與夜玹王的事情,隻是街頭巷尾捕風捉影。
但林姑娘秀外慧中,素有美名,旁人都覺得她當夜玹王妃很適合。
陸盛珂讓青序去給琥寶兒找來一匹馬,昨天那一匹沒靈性跑了,今天斷然不會如此。
琥寶兒倒沒有不情不願,隨他們一起進林子,看看是怎麼打獵的,也不是不行。
她翻身上馬,駕輕就熟,舉止不像是初學者。
一旁的蕭陽見了,不由氣悶:「敢情以前就在跟本公主裝呢,盡是謊言!」
她是在宴席上認識的沈若緋,遇見次數多了,對方有意套近乎,逐漸就拉近了關係。
沈若緋矯揉做作,怕風怕曬也不騎馬,吟詩作對附庸風雅,聽說還學了幾年畫畫。
如今一失憶,可算是原形畢露了。
琥寶兒眨了眨眼,一夾馬腹跑前頭去了。
她不記得蕭陽,無意與她發生爭端,避開最好。
免得毀了外出遊玩的心情。
陸盛珂沒帶弓箭出來,許硯安趕忙把自己的給他,他有備而來,帶的可不止一兩套。
一行人趁著日頭尚未升高,策馬進入山腳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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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蘿不擅騎馬,跟著琥寶兒的是桃枝。
林中有樹木遮擋,無法快行,她能夠跟上。
許硯安在前邊帶路,沒一會兒就穿過林子,到了山穀中的一個小湖邊。
奇峰逶迤,湖泊碧綠,山花爛漫,這就是昨日許硯安他們駐留過的地方。
今天他們帶上弓箭,打算在附近打獵,然後就地架起篝火。
蕭陽和她的小姐妹不參與打獵,太多人跟著腳步聲就會驚走獵物,她們帶著婢女隨從在此等候,撿些柴枝煮茶喝。
騎射好的幾個陸續離開,陸盛珂一馬當先,沒入林子不見身影。
琥寶兒兩邊都不沾,下了馬在湖邊轉悠。
那幾位蔣氏羅氏貴女,以蕭陽公主和林芊蔲馬首是瞻,眼角餘光留意著琥寶兒,私底下少不得議論幾句。
「新婚夜獨守空房,全京城隻此一人吧?」
「還好意思跟出來,真拿自己當夜玹王妃了?」
她們語氣輕慢,言辭都不客氣,昨晚同桌吃飯,礙著夜玹王的麵,可憋了不少話。
林芊蔲不摻和她們的對話,隻安靜聽著。
幾人說得差不多了,她才道:「旁的便罷了,利用蕭陽純善的性子,最是不可原諒。」
提到這點,自然是個個義憤填膺。
蕭陽本就一肚子火氣,當下便坐不住了:「我非得給她點顏色瞧瞧。」
林芊蔲攔住她:「王爺顧全大局,你切莫沖動。」
「放心吧林姐姐,我自有分寸。」蕭陽昨晚追著琥寶兒,她皇兄都沒懲治這個女人,就看明白了,明著刁難可不行。
她神神秘秘的,招來個小太監一陣耳語。
小太監沒少跟著公主外出,知曉她的脾性,機靈一點頭:「殿下請放心。」
他一躬身就下去照辦了。
幾人見狀,又是好奇又是看好戲,嬉笑著詢問。
蕭陽擺擺手:「她都過門了,我還能如何?」
無非是嚇唬嚇唬罷了。
琥寶兒蹲在湖邊,手裡握著根棍子挖蘑菇。
湖畔土壤濕潤,晨露又重,生了不少菌子。
她挖出來的給分作兩堆,其中一堆是有毒的。
桃枝在一旁不由訝異:「娘子怎會認得這些?」
琥寶兒也不清楚,慢吞吞道:「有人教過我。」
「好厲害……」桃枝一臉欽佩。
琥寶兒揪著眉頭想了想:「也不知我的夫子是誰?」
琴棋書畫她是想不起半點,這些個『旁門左道』卻知曉不少……
她埋頭挖了不少,正沉迷其中,忽然旁邊路過一個小太監,不慎絆倒在琥寶兒麵前,手裡捧著的東西盡數傾灑在她腳邊。
琥寶兒和桃枝兩人一愣,低頭一看:
「啊——」
桃枝放聲尖叫,一堆黑乎乎的蚯蚓落在草地上,每一條都烏黑油亮,軟趴趴四下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