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4 輸贏(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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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爾特99,槍長180毫米,口徑9毫米,16發巴拉貝魯姆9毫米手槍彈被裝填在彈夾中,扳機扣力不到4kg。*中文網∶↖在膛線上蓄勢待發的銅製子彈似乎透過黑洞洞的槍口閃現著猙獰的光芒,隻要扣動扳機,擊針簧便會推動擊針擊發彈藥,這麼近的距離被擊中頭部,整個人會在瞬間向後傾倒,擊穿顱骨的子彈軌跡會隨著傾倒發生些微變化,這變化會摧毀更多的腦組織,在表麵上看來或許隻是一個直徑不到13厘米的血洞,但被撕裂的微細血管會在一瞬間噴出血液,隨之而來的壓力則會立刻摧毀神經中樞。

韓似道的死亡過程大抵如此。

林蔚然平靜麵對槍口,沒有恐懼,沒有懦弱,正如他親自扣動扳機時全無憐憫和同情,這些情緒會使人軟弱,而軟弱的人,是沒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中的。

韓悼也緩緩放下手槍,沒有開口也再無動作,隻是平靜,和林蔚然一樣平靜。

房間裡隻打開了一盞台燈,除了單手始終捂著嘴巴,韓唯依沒有表露出半點恐懼,她微微蹙著眉間,眼神呆滯中卻透著清明,她在思考一個問題,明明已經得出了和真相別無二致的答案,卻仍然固執的不肯相信。

「小姐。」

聲音隨著敲門聲傳來,韓唯依抬頭看去。

「會長叫您下去。」

大堂中燈火通明,從樓梯走下,韓唯依可以看清整場對峙,高棉藥麵對數把手槍的威脅依舊如同男主角般渾然不懼,林蔚然和韓悼也對坐在兩側的沙發上平靜對視。韓唯依來到韓悼也身後,下意識想往林蔚然的方向走去。卻不知道為什麼停住了腳。

韓悼也蒼老的聲音響起,他微微側頭,顯然是對韓唯依:「看來你還不太蠢。」

韓唯依欲言又止。最終卻沒開口,身旁陳姓男人上前。將什麼東西塞入韓唯依手中。

韓唯依低頭看去,睜大雙眼。

正是那支瓦爾特99。

韓唯依下意識就要丟掉,卻被陳姓男人阻止,她的手被迫握住槍柄,她的食指被迫扣上扳機。她抬起手臂,槍口對準林蔚然,她的掙紮和反抗被完全限製。她感覺到自己的食指被慢慢收緊,扳機上傳來火燒一般的冰冷觸感。

韓悼也似乎欣賞韓唯依的『不太蠢』。又排斥韓唯依的天真,這種女性化的脆弱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黑金帝國唯一繼承人身上,她應該不容忍背叛,更要去懲罰背叛,用一顆子彈解決掉背叛者是最仁慈的方式,也是她到達極限的憐憫。

所有血淋淋的事實被當麵撕開。

「他一直在監視你。」

「你難道沒想過,為什麼他會那麼湊巧的出現?為什麼他會準備好了去救你?似道為了除掉你特別找了外人,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麼會有機會除掉似道?」

「他一直在利用你,你來這裡找我幫他也是他在利用你。他一開始盯上的就不是你,他看到的是你能代表的權利,是我給你的權利。」

「似道死了。你是我唯一的繼承人,向我證明,你不需要他!」

大滴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可韓唯依還是死死咬住嘴唇,一聲不吭。

「要麼嫁給他。」韓悼也說:「要麼殺了他。」

「是你嗎?」

韓唯依開了口,聲音中帶著極度的不確信,她不相信林蔚然會如此對她,她不想相信她會是這個男人拋出的誘餌。因為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她也不過就是個被利用了的傻姑娘。一直以來的愛慕,一直以來認為這個男人心中有自己一席之地的想法。不過是天真的自作多情而已。

不應該是這樣。

韓唯依的手臂平穩起來,不再需要別人的扶持。

也不能是這樣。

韓唯依的眼淚停止流淌。冰冷的眼神之下帶著狂熱的怯懦。

「問出來。」林蔚然說:「你真正是什麼?」

韓悼也詫異的皺起眉頭,在他看來麵前的林蔚然不過兩種選擇,要麼痛哭流涕的懺悔,乞求韓唯依的憐憫,要麼咬死都不承認自己的無恥,讓他幫韓唯依做出這個決定。但韓悼也能感覺到林蔚然溫和聲音之下的嚴厲,仿佛是在告訴韓唯依,你需要直麵你生命中最大的背叛,你需要聽到那個人親口說出你不願聽到的事實,隻有這樣,才不會留下任何猶豫和後悔的餘地。

如果韓唯依可以做到,那麼她會成長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可是韓唯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眼底的怯懦彌漫開來,整人都慌了,那個她無法接受的答案可能就在眼前,為了阻止這個答案,她能做些什麼?

她可以扣動扳機。

當韓唯依扣動扳機的時候,隻要解脫的歡愉在她的腦海中歌唱,她沒有想過子彈擊中林蔚然的畫麵,也沒想過接下來的一切,她隻是本能的逃離那個她不想聽到的答案,隻需要在這一瞬間而已,至於之後,她完全沒有考慮。

隻有一聲輕響。

瓦爾特99獨特的保險設計,為了應付突然情況,在保險開啟的狀態下,第一次擊發需要扣動兩次扳機。

隻一瞬間的寂靜,韓唯依再次扣動扳機,卻讓所有人有了反應的餘地,韓悼也下意識回頭想要喝止,陳姓男人則是提前讓槍口偏離了林蔚然的方向。

銅質子彈從槍口呼嘯而出,擊中林蔚然身旁的沙發靠墊,子彈穿透沙發,在地板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韓唯依再度淚流滿麵。

林蔚然仍然保持著看來的姿勢。

韓唯依甩開所有人,狼狽的跑上樓去。

每個人都有逃避的權利,逃避你不想麵對的答案,逃避你不想麵對的人。韓悼也那句你不是特殊的讓韓唯依逃離了這座應該被稱為家的大宅,交易似地的婚姻讓她轉身離開,林蔚然的逼問讓她選擇扣動扳機永遠不再去聽……但真相不會讓你每次都轉身逃離。

你被賣了多少錢嗎?

難以想象時隔多年才重新相聚的父女會以這句話做為開場白。在母親當著全家人的麵要求錢財之後,韓悼也再次見到韓唯依,直接拋出了這個問題。

韓唯依拒絕聽到答案。

房門再度打開。走進來的人是林蔚然。

韓唯依驚恐的看來,似乎她才是剛剛險些被槍擊的人。她後退,貼上牆壁,雙手本能的抱緊雙肩,隨著林蔚然的接近她坐在地上,低下頭,任由眼淚滑落,卻倔強的不發出任何聲音。

林蔚然在她麵前蹲下,看著她。

韓唯依突然抬頭看來。林蔚然的如此接近讓她給出耳光,她沒有用力,似乎是怕對方還擊。

林蔚然隻是看著她,用平靜的眼神。

韓唯依莫名憤怒,她甚至覺得她可以忍受背叛,但絕不能忍受這樣的眼神,她好像被徹底撕開,醜陋,卑鄙,怯懦被一覽無餘。還有那骨子裡的,十餘年來一直根深蒂固的自卑。

所以她用力將耳光打去,發出不小的聲響。卻依然無法阻止男人的視線。

她開始用了拳頭,不斷打在男人身上,她將男人推倒在地,用腳胡亂地踹去,她打到氣喘籲籲卻還不住手,似乎沒意識到自己的拳頭已經毫無殺傷力。

最後,是林蔚然抱住了她。

「知道我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嗎?我姐姐來看我,開了一輛即便在北京也很少見的法拉利。」

「同學們都很羨慕,因為我姐姐很漂亮。當時我們學校裡最漂亮的女生都認不出她穿的衣服是什麼牌子,她跟著我去吃食堂。那麼大的食堂,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就好像是個大明星一樣,對這些毫不在意。你知道嗎,我們的輔導員,都說他家裡有些背景,可是見到了我姐姐,整個人都好像小學生一樣,連句話都說不清。」

「可她隻呆了一天就走了,同學們開始打聽我的家世,我當時已經不小了,能感覺到姐姐做了什麼,但卻不願意承認,所以我撒謊了。我說我家在北京,是做生意的。」

林蔚然自嘲輕笑:「可惜的是,當時我不太會說謊。你應該知道那種眼神,就好像你是骯髒的異類,你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你姐姐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你幾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別再出來丟人現眼。」

林蔚然的下巴靠上韓唯依的肩膀:「可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嗎?我拿出我媽給我準備的學費,請了很多人,我把整個飯店的大堂都給包了下來,我穿上最好的衣服,編了最圓滿的故事,就等著他們到了之後我親自把這些全告訴他們。」

林蔚然沉默下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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