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汴梁誤 第二百零六章 宴鴻門(四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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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漫漫,彌天而起。自西向東而來,正不知道是何等樣一支大軍,正在堅定的向著保德軍方向行來!

在此間戒備並且督促監修寨防的折家軍馬,有千餘之數,正是步軍兩個指揮,騎軍一個指揮的建製。

騎軍指揮的指揮使,正是那眉清目秀偏生又飯量奇大的折彥倫。在遠望到傳騎回奔,而西麵煙塵大起之際,就已然呼嘯一聲,招呼尚在用飯的麾下兒郎,集結而起,準備向西迎去。

折家不論歩騎,在西北都有善戰之名,比之西軍精銳都不遑多讓。折彥倫所領的這個騎軍指揮,更是其中出挑的。當日折可求領精銳主力東征,就要將這支軍馬留下坐鎮府穀一帶,守護折家核心之地。

折可求回返保德軍後,也第一時間就將這個騎軍指揮從府穀調出來,更打發到西麵前哨之地為保德軍守邊,就是為了不讓有心人利用這支精銳生亂。

折家軍往往編製並不足額,倒不是折家有吃空餉的習慣,純粹就是因為窮而養不了太多的兵。這一個精銳騎軍指揮,也就二百騎的規模。隨著折彥倫的號令,不足一刻已然從馬樁子處牽了坐騎,紛紛披掛完畢上馬。

而親衛也將折彥倫坐騎帶來,正是一匹肩高腿長,肌肉發達,雄駿異常的河曲良駒,渾身上下,跟火炭一般的赤紅。

而折彥倫一身甲胄,樣式已然頗為古老,看來是傳家之物。可卻打磨得雪亮,保養得無可挑剔。身後一領披風,也是血般艷紅。兜鍪之上,高高挑著兩根紅色雉尾。

披甲上馬之際。加上他眉清目秀肩寬月要細的賣相,的確當得上英武絕倫四個字。

這河外小將身量並不算魁梧,可是手中兵刃卻是一口黑沉沉的長柄大鐵刀。分量足有二十六七斤上下。壓在得勝鈎上也覺得極是猛惡。讓人很難想象,臨陣之際如何能將這般沉重的兵刃揮舞起來。

折彥倫上馬之後。就回頭掃了一眼身後的自家兒郎。見二百子弟早就勒馬肅然等待,隻是微微一點頭,雉尾一動。就當先沖了出去。

緊接著二百騎弟兄,全都一抖韁繩跟上。坐騎奔騰之際,塵煙也升騰而起,彌漫而東。而在煙塵中,就有兩根顫動的鮮紅雉尾,分外耀眼奪目!

前麵退下來的哨騎轉眼就被折彥倫接住。他在馬上挑眉厲喝一聲:「來敵為何?」

幾名哨騎不是折彥倫直屬手下,而是折可求親自遣出,巡哨偵探保德軍四下方圓數十上百裡的動靜,並往來傳遞軍情折可求必須第一時間掌握住周遭動向,此刻他已經誰都不大信得過了。

見到折彥倫迎上來,幾名哨騎紛紛勒馬,對望一眼,當先一人才囁嚅道:「就見西麵塵煙大起,俺們就退下來通傳軍情,並未曾瞻看到來敵…………」

折彥倫兩道細長的黑眉幾乎要豎起來。最後不過冷冷的掃視了那幾名哨騎一眼。

折可求一場這樣丟人的敗仗打下來,這些始終跟隨著他的嫡係人馬似乎也被打掉魂了。再無此前折家硬探的銳氣,居然都沒瞻看清楚來敵的旗號規模就這樣退了下來!

折彥倫身後一騎跟上。居然就是那大胡子侄兒折知柔,他好端端一個步軍虞侯使,在一個指揮中也是副手級別的人物了。尋了一匹坐騎就跟了上來,當下就哼了一聲:「折家什麼時候望塵便退了?真是丟光了老祖宗的臉!」

折彥倫懶得再理這幾名灰頭土臉失魂落魄的哨騎,單手一招,又一馬當先向前而去。折知柔大喊一聲:「三十九叔,等等俺!」也自催馬跟上。

二百餘騎卷起的煙塵再度滾動起來,越過那幾名神色復雜的哨騎,直向東迎上!

轉瞬之間。折彥倫就一馬當先的響動迎出十餘裡去,折知柔一邊大呼小叫的喊著三十九叔慢些。一邊還緊緊跟著。

兩人直將大隊甩在後麵足有二三百步的距離。麾下兒郎也沒有緊趕慢趕的非要死死跟著,還在後麵盡可能的保持著隨時能夠接戰的隊形。

折家中人。誰不知道這位紅袍郎君折三十九,臨陣都是一馬當先,身先士卒成了本分。一身本事也少有什麼陣仗留得住他。臨敵往往突前轉一遭,就帶著確實敵情回來了,然後隨手布置陣型接戰之際用什麼打法,再度沖殺上去,最後就是一場頗有斬獲的勝利。

除了一個人能吃四條大漢的口糧,為人也高冷了一些話不甚多。這位三十九郎君就是一個再完美不過的軍將了。

折彥倫帶著死跟著的折知柔,順著道路正繞過一個山彎,就見道側正有一小隊騎軍,隻著半甲,未戴筒袖,正是輕裝而前。正站在山彎旁的道路上瞻看前麵情形,有幾人已經下馬向著山上攀去,準備站得高望得更遠一些。

這十餘名輕騎坐騎都掉膘甚重,呼吸之間根根肋骨都看得見。隻有當先一騎神駿異常,身白蹄黑,鬃毛根根順滑。肩高比河曲馬都要高出兩三掌,正是一匹來自遼東的神駒!

馬上騎士滿麵泥痕煙塵,戴著一頂女真韃子慣用的貂帽,倒提著一杆馬槊,正踩著馬鐙站起,盡力前望。

看著馬上騎士的身形,還有身上莫名散發的血腥氣,就知道是不知道是經過多麼慘烈的廝殺,才磨礪出來的悍勇之士!

兩邊同時發現了對方,折彥倫更不打話,狠狠一磕馬鐙就疾馳而前。順手就從得勝鈎上摘下那柄大鐵刀,本來想單手提著。後來想想剛才沒按照臨陣之際的飯量塞飽肚子,隻吃了十二張蒸餅,還是愛養元氣些個。長柄大鐵刀就雙手握持,刀刃向上,刀背向下,就準備將那名戴貂帽的騎士拍下馬來。順手撈著,帶回去再問問東麵而來的煙塵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一支軍馬。

看著折家軍士氣已然衰微到了這等地步。軍心也渙散到了這等地步。折彥倫麵上是萬年不變的高冷表情,月匈中卻著實憋著一口氣。折家見敵。打了再說話!

誰讓這廝戴著女真韃子的貂帽,還騎著一匹遼東神駒?

這當先騎士,卻正是林豹頭。

鄜延敗軍沖過岢嵐水,毫不停頓就越過岢嵐縣,在前幾日的暴雨中疾行越過嵐穀縣,終於進入保德軍地界。

如此艱難的行軍,這數千軍馬,已然是疲憊萬分。蕭言隻能將身邊精力體力稍微強勝一些的燕王直甲士也遣出來輪番充當前敵哨騎。

今日正輪著林豹頭。旁人將燕王坐騎白電讓給他,他又尋了一杆好馬槊,興頭頭的領了一小隊人馬沖在最前麵。

至於頭頂貂帽,是林豹頭這段時間表現,終於得到了燕王直甲士的認可。作為蕭言身邊最為親信,最為精銳的人馬。真正接受一人側身其中,其代表就是允許他戴上貂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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