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惡奴欺主(1 / 2)
蟾瑞宮,後宮第二大宮殿群,僅次於皇帝居住的伏龍宮。
此時銀花素縞內外裝點。
宮門大開,放著雕玉為棺文梓為槨,隻有王侯才配使用的僭越葬器。
一百零八名樂師著素衣,吹奏震天而響的哀樂。
另一麵則是僧道番尼盛裝,在輪班念經超度。
「四年前皇後娘娘的二哥和兩個侄兒戰死沙場,皇後娘娘悲痛暈厥,都未能在宮中祭奠燃燒紙錢,佩戴白花。張賢不過是個太監,仁芳姑姑也不過是個嬤嬤。她怎麼敢……」
禍兮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福兮繞過轎攆捂住嘴。
「宮規都學到哪裡了?你是怕給殿下惹的禍少嗎?」
秦陌青坐在轎攆上托腮,看著她們輕笑一聲:
「要是害怕惹禍,我們還來這裡乾什麼?禍兮,給本宮拿火折子將素縞點了。」
福兮震驚到四肢都僵硬,禍兮趁機從她手心裡鑽出來,那是開心到爆炸的行禮。
「奴婢遵命。」
禍兮的動作極快,一襲白裙麻衣的仁芳姑姑聽到稟報,快速從主殿裡被宮女攙扶著走出來。
都沒能攔住禍兮手中的火折子。
眼睜睜看著小火閃變大火,順著門旁的素縞而上,眨眼就燒到寫著蟾瑞宮的牌匾上。
燒宮殿的牌匾和砍掉武將的頭發,扒光文臣的衣服,撓花女人的臉有什麼區別?
奇恥大辱!
仁芳姑姑的腿都軟了一下,若不是狠狠掐住攙扶宮女的胳膊,可能當場就給氣得跪倒在地。
「長公主,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昨夜殺了九千歲還不夠,你今日還要焚宮不成?」
宮人提著水桶滅火,仁芳姑姑隔著揚起的清水死死瞪著外麵。
秦陌青扶著福兮的胳膊下轎,看著狼狽混亂的宮殿,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語氣便越發的輕快,哼笑道:
「焚了又怎樣?這皇宮是本宮父皇的,輪得到你區區一個奴婢張牙舞爪?」
火滅,水落盡。
所有宮人宛若青天白日見到鬼一樣,看向門口美艷無雙的少女。
長公主從小到大都很跋扈嬌縱,可是礙於成長環境的原因,她還是知道胡鬧底線的。
像現在這般出口傷人,完全不給仁芳姑姑麵子,當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仁芳姑姑的火氣更加壓不住,都不用扶著宮女裝虛弱。
兩步沖到還在滴水的宮門下,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瞪著美艷少女,怒聲急速斥責道:
「長公主你真是好大的氣派啊!這蟾瑞宮是陛下賞賜給本姑姑的,連陛下都說這裡就是本姑姑的家。你居然敢放火燒蟾瑞宮?你可有將陛下放在眼裡?」
秦陌青冷笑:
「仁芳姑姑還記得你能住在皇宮,是托了父皇的恩典。那你就應該時刻謹記,這裡的主人是父皇。你是客,是奴,按照魏國律法。連母後的親哥哥和侄兒為國捐軀,母後都不得公開落淚,焚燒紙錢祭拜。」
「你如今鬧出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想乾什麼?繼張賢以下犯上之後,你也想讓禦史言官抓住把柄,參你個目無法紀,禍亂宮闈之罪嗎?」
仁芳姑姑被戳到痛楚,臉都變得猙獰起來。
「禍亂宮闈?本姑姑與督主對食,可是陛下親自賜婚的。長公主怎能當眾信口雌黃?故意欺負我這孤苦無依的寡婦?」
麵對她的歇斯底裡,秦陌青卻是淡淡而笑,字字珠璣道:
「既是對食假夫妻,仁芳姑姑就要記好情誼的來處。切莫舍本逐末!畢竟……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