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依為命（1 / 2）
九歲的商洛是一個黑不溜秋的小男孩，烏黑的大眼睛，瘦弱的身子，臉上總是笑嘻嘻的。
「商洛！」
「哎！」
「回家吃飯了！」
商洛的奶奶在屋裡喊他。
他奶奶已經八十多歲了，在一間搖搖欲墜的小平房裡和商洛相依為命。
商洛正趴在牆角的地上看一群螞蟻搬蜻蜓的屍體。
那群螞蟻拖著蜻蜓，就像無數的小人拖著一架大飛機，緩慢地前行。
蜻蜓的腦袋被螞蟻咬了下來，由另一群螞蟻托著走了。
商洛爬起來，跑進屋裡。
奶奶今天去菜市場撿了一袋白菜幫子，和土豆豆腐一起燉了一鍋湯。
奶奶本來還想撿點菜葉子。
市場掃地的肥女人罵她：「吃了要中毒！」
就把那些菜葉子全部都掃進了垃圾堆，又在上麵踩了幾腳。
奶奶在湯裡放了一勺雪白的豬油，香氣四溢。
她把瓦罐放在小木桌上，菜湯咕嚕嚕冒著氣泡，屋子裡彌漫著一團熱氣，十分溫馨。
商洛舀了一勺湯，喝了一口，說道：「真香啊！」
別人問商洛：「你爸爸媽媽呢？」
商洛總是說：「我沒有爸爸媽媽，我隻有奶奶。」
商洛的爸爸是個二流子，從小就不學好，打架鬥毆，抽煙喝酒，五毒俱全。
奶奶很恨她兒子。
因為他一回來就偷她的錢，找不到就問她要，沒有就要挨打。
後來商洛爸爸帶了一個外地女人回家。
這個女人就是商洛的媽媽。
她生下商洛一個月後，就偷偷跑了，再也沒有回來。
商洛爸爸好多年都沒有回來了。
有人說他欠了賭債，在外麵被人打死了，屍體給扔到河裡餵魚了。
鄰居問奶奶：「你兒子呢？」
「死了！」奶奶總是這樣回答。
商洛很幸福，因為他有奶奶。
商洛吃完飯出去上學的時候，看見他家牆角下蹲了一隻貓。
這隻貓生得十分肥胖，灰藍的毛在陽光下泛著絨光。
它眯縫著雙眼，躺在那裡享受著冬日的暖陽。
「你是誰家的貓？」商洛走了過去。
那隻肥貓看了他一眼，站起來，進了旁邊一處灌木叢。
「商洛，怎麼還不去學校？」
奶奶走到門口喊他。
商洛這才走了。
「放了學記得早點回來！」
「哎！」
商洛在路上遇到同學米粒。
米粒是一個好看的小女孩，圓嘟嘟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頭發自來卷，跟洋娃娃一樣可愛。
「商洛，等等我嘛！」米粒在後麵喊道。
商洛加快了腳步。
「你給我站住！」
商洛停住腳，米粒趕了上來。
「你躲我做什麼？」米粒惡狠狠地問他。
「男生和女生在一起玩會被人笑話的。」商洛笑嘻嘻地答道。
「誰說的？」米粒嘟著小嘴，「李傑他們經常找我玩呢。」
「那是他們。」
「你有什麼不同嗎？」
「不知道！」
「切！」
米粒今天戴了一頂紅色的貝雷帽。
她驕傲地說：「好看嗎？我媽給我買的。」
「你媽真好！」
「商洛，你的媽媽呢？」
「我沒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