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專治各種不服(二)(1 / 2)
下午上課前,青溪縣第一中學校園裡熙熙攘攘,充滿了生動的吵鬧聲,就像上千隻閒不住的小鴨子聚在了一起,閉著眼睛都能聽出他們的興奮和蓬勃生機。
「好問,好問。」鄧淩飛在校門口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丘好問。
「這是你的十元錢。」
「不是錢的事。」鄧淩飛順手就把大團結收到了口袋,繼續說道:「田凱揚言說要找人收拾你?」
「在學校裡收拾我?」
「比那個嚴重,說是放學找人在校門口堵你,幾個社會混混。」
丘好問笑了,這段時間是比較亂,外麵經常發生一些打架鬥毆的事情。也時常發生一些社會青年敲詐學生,甚至出現過尾追和調戲女學生的事情。而「社會大哥」對於學生們來說,就跟恐怖片裡的那個鬼,心懷畏懼又想目睹真容。
「沒事的,我會小心的。」丘好問擺擺手說道。
下午有數學課,任課老師是陳相軍,縣一中「鎮校之寶」-特級教師之一。以前教高中數學,去年生了一場大病,才好不久。學校為了照顧他,讓他改教初中數學。陳相軍是丘正良的好友,當年兩人同時被分去新成立的郎山鄉中學,在那裡同事了近十年。
陳相軍走進教室在講台前站好,聽到丘好問喊「起立」,一眼就發現了這小子,臉上露出笑容來。他說話慢條斯理,卻能把枯燥的數學公式講得非常有趣,同學們聽得津津有味,跟上歷史課差不多。唯獨丘好問中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被陳相軍瞪了一眼。
一中門口離大街還有兩百多米的距離,中間是一條四五米寬的水泥路。左邊是一堵圍牆,縣裡大會堂和招待所的圍牆,它跟一中是挨在一起的。右邊有比較復雜,校門口是一排民房,有幾條小路,通往附近的一大片菜地。青溪縣城很小的,城區主要是幾條主乾街道、機關單位和幾片民居,周圍被大片的農田、菜地和郊區村落包圍著。
走過這些民房,右邊是一片工地,正在修建縣農業銀行住宅區,裡麵有一個大坑,估計有兩三米深,早就被雨水沉積成了一個水塘,死水裡泡著各種垃圾,氣味奇臭,再調皮的孩子也不願去沾邊。再往前走靠近大街的地方就是縣林業局的圍牆。
下午放學,丘好問跟鄧淩飛跟在人群裡走出了校門口。大家三三兩兩,有說有笑。有膽大的男生,故意跑過去跟女生搭訕。時不時響起女生們銀鈴般的笑聲,引起男生們的側目。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女生,總是會成為矚目的焦點。
更多的男生卻在熱烈地談論著《魂鬥羅》和《三國誌》,各自交流著秘訣。在他們眼裡,女生有什麼好看的,有卡帶遊戲好玩嗎?十幾年後,孤單寂寞冷的他們躺在床上,或許會懊悔這一刻的無視和冷漠。
丘好問跟鄧淩飛邊走邊說著話,走過了校門口的小商店,從旁邊的小路裡鑽出四個人來。長頭發,穿著花襯衣,上半截的扣子不扣,露出月匈口上的肋骨。都九月份了,又下午天,還這麼敞著,不冷啊?
丘好問一看到這來者不善的四人,就知道不對,不動聲色地拉住了鄧淩飛。
鄧淩飛也看到向這邊圍過來的四位「社會大哥」,嚇得臉色慘白,但終究沒有拔腿就跑,雙腿發軟地站在丘好問身邊。
「你叫丘好問?」帶頭的是十八九歲的青年,臉上的稚氣還沒有褪盡,卻堆滿了戾氣。他理著個三七分的頭發,叼著根煙,囂張地用手指頭點著丘好問。
哦,這會兒還沒有《古惑仔》,難怪這些家夥完全沒有應有的神采,一副土鱉樣。身上連隻小豬佩奇都沒有紋,居然也敢稱「社會人」?
「是啊,找我做什麼?想拜我做乾爹?」丘好問知道這事不能善了,不是自己躺下,就是他們躺下。他一邊觀察著四人的動靜,一邊嘴上不饒人,反正到最後都是開打,占些口頭便宜,激怒他們也好。
「嘿,日你嘛個逼裡的,你個寶器想死是不,賊日的」一串本地罵人的話噴了出來,四個人也亮出了各自的家夥。兩個拿著單車鏈條,一個拿著根鍍鋅水管,帶頭大哥卻拿著把西瓜刀。
丘好問突然啟動,像獵豹一樣沖向離得最近的帶頭大哥,一個飛身膝沖,正頂中他的月匈口,直接把他頂飛去三四米,躺在地上起不來。
一個轉身,欺到拿著單車鏈條的矮個跟前,身子向前一傾,頭一低,微微亮出後背,然後左臂向後一揚,一個「蘇秦背劍」,左肘結結實實擊在他的臉上,整張臉馬上變成了被踩爛的西紅柿。
趁著他捂著自己的臉蹲在那裡,丘好問一個轉身,身子轉了一百八十度,右腿一個側踢,把另外拿著單車鏈條的小胖子,整個身子被踢得飛了出去。
隻剩下一個瘦子,手裡拿著那根鋅鐵水管,佝僂的身子在夕陽下的晚風裡瑟瑟發抖。
丘好問上去就是一記右勾拳,正中他的腹部,接著一個左擺拳,正中他的右臉頰,眼見著腫了一塊。他丟下鋅鐵水管,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捂著臉,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丘好問在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中掃了一圈,迅速地找到了臉色慘白的田凱。丘好問伸出手指頭,遠遠地點了點他,嚇得他連連往後退,差點坐倒在地上。
校門那裡有了動靜,應該是政教處和保衛科的老師們聞到訊,正往這邊趕。丘好問知道自己現在走不了。
「小明,小明!」丘好問的一聲叫喚,終於把鄧淩飛的魂叫了回來。「你先回去。」
「好,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