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一封家書,準備過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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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心愛的女兒來信,孫永富心中一喜,急忙起身,劇痛傳來,又無力地倒了下去。

等楊月娥拿了信喜滋滋回屋,他忙奪過信,定睛看去,眼前卻一片昏花,怎麼也看不清楚。

孫永富:「咦,日怪了,我怎麼就看不見了?」

楊月娥:「要不,你把信離眼睛遠一點,再遠一點,現在怎麼樣?」

孫永富手中的信距離眼睛已經有一米,好歹認出抬頭那句:「爸爸媽媽你們好,見信如麵。」

楊月娥咯咯笑起來:「永富,你這是老花眼了,要不改天進城配副眼鏡。」

孫永富:「好好的花那個錢乾什麼?你說我才多大年紀,怎麼就老花了呢。高小文化,乾體力活的,戴眼睛,那不是推屎爬戴眼睛——冒充正神?不看了不看了。」

就把信扔給老妻。

四川話中,推屎爬就是屎殼郎。

孫永富五十來歲,其實這個年齡也到了老花眼的時候。以前的人生活差,維生素B攝入不足,視力退化得也快。

沒辦法,這封信隻能由楊月娥來讀。

孫永富問見信如麵什麼意思,楊月娥回答說,估計就是見了信就好像見到本人。

孫永富嘀咕:「那能一樣嗎?」

楊月娥繼續念:「親愛的爸爸媽媽,給你們匯報一下我的生活和學習情況。這學期是我的高二上半期,也是文藝分科的一學期。新的課程都是我喜歡的,學起來也特別上勁。成績嘛,幾次考時都是班級二十名左右,要想朝上沖挺難的,同學們都好厲害,分數咬得特別緊。但 隻要一鬆懈,你就落到三十名開外。」

「我喜歡化學實驗,很好玩,你們不知道那些試劑混合在一起會發生多大的變化,跟變魔術一樣。上次我們組一個同學實驗的時候搞砸了,爆了,頭發都燒了一大片,真是要把人給笑死。」

聽到這裡,孫永富急問:「小小受傷沒有?」

楊月娥:「信上又沒有說,我怎麼知道。我繼續念。」

「班上的同學都是北京人,平時放學都回家的。一到晚上,宿舍裡就沒幾個人,正好看書學習。宿舍當夕曬,九月份的時候,晚上熱得要死。我坐在桌前寫著寫著,汗水就不停流出來,怎麼也停不了。到十一月的時候,又冷,像冰窖似的,暖氣也沒什麼用,手腳都僵了,還長了凍瘡。但我覺得很快樂,流汗的時候,我感覺以前的自已那些不好的東西都被排出體外,我煥然一新,而寒冷卻讓我變得堅強。所謂的痛苦,卻讓我充實。我似乎已經變成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的那些主人公,在白夜裡尋求著什麼,完善著什麼。於是,這種肉體上的難受帶給我的竟是一種愉悅。」

「就是孤獨,不不不,你們不要責怪大哥,他經常來看我,我每周末也去他那裡的。我這種孤獨很奇怪,不同於平常人們所說的無聊和寂寞。每到夜裡,我做完當天的功課,都會去校園裡走走。北京很大,燈火輝煌,卻萬籟無聲,這個時候,不禁讓我想,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究竟是為了什麼,生命的價值又是什麼?」

「我讀了很多書,最近我讀了叔本華、康德、黑格爾,沒看懂。後來我又讀了韓樹英的《通俗哲學》,讀了艾思奇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讀了範文瀾的《中國通史》讀了簡伯贊,好像明白了一些道理。不不不,我以後不會走文科這條路,我還是喜歡科學,但科學的盡頭是哲學。我認為一個人活在世界上總有他的道理,正如尼采所說的,請將真理當成燧石,越是敲擊,越會發出耀眼火花。」

「總之,我很快樂,尋求知識的過程讓我感受到巨大的幸福,而這些當初在四川是找不到的。感謝大哥,讓我擁有不一樣的人生,我不會讓他失望。」

八十年代,海量的西方哲學思潮湧進中國,讀哲學書也是年輕的時髦和浪漫,孫小小也不能免俗。

孫永富眨巴著眼睛:「這孩子說什麼呀,都聽不懂,楊月娥,我心裡怎麼那麼慌呢?」

楊月娥:「永富,我也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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