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衛道者的博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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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難道真的有陰曹地府麼?要不然一個明明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如何能憑借詭異的手段再度回歸人世?

望著那位懸浮在半空的初代太平道掌教,大賢良師張角,張煌的心神有些茫然。…≦,

他真的說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明明起初隻是為了殺掉第五宮元為義父張解報仇,沒想到眾人鏖戰之際突然冒出一個明明也已經死去的張寶,更要命的是,這個張寶不知通過什麼手段,竟然他的兄長張角給復活了。

結合張寶出現時第五宮元與張梁異常的言行,張煌深深地感覺到這件事恐怕不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極有可能在一個他所不知情的棋局上,第五宮元、張梁、張角、張寶四人正在進行一場博弈。

「三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我義父就是你們的兄長麼?不是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張角這個人麼?」

盡管一度誤會並且懷疑張梁的動機,可是當情況出現超乎想象的變故時,張煌還是逐漸恢復對張梁的信任。

張梁眼神復雜地望著那正與第五宮元對視的張角,長長嘆了口氣:「你的義父張解算是我與張寶的兄長,這話不假;另外那時你問我時,我言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張角這個人,這話亦不假。」

說罷,他抬頭望向懸浮於空的張角,似乎想再一次看清這位曾經的同胞兄長。

「此事得從三十年前說起,那時我兄張角隻是大漢朝一介書生,雖月匈有才學,奈何當時官路皆被士族把持,寒門子弟根本無緣仕途。心灰意冷之下,我兄為了謀生轉而入山采藥,以售賣藥材為利撐起我張家。

可不想,我兄竟於山中遇到一位仙人。仙人授家兄三卷天書,令其匡扶正義。」

「南華仙人?」張煌好奇地試探道。

張梁詫異地望了一眼張煌,旋即搖了搖頭:「不,是黃天!」

張煌聞言愕然地望向天空中那頭正與燭龍對峙的神獸昏龍。

見此,張梁苦笑了一聲:「昏龍並不是黃天,它隻是代表著黃天的神力而已。……當時那個黃天,其存在就跟第五宮元一般無二。……須知,世間萬物皆有盈衰,天地亦有玄(蒼)黃更替,一極衰極。則一極始盛。

黃天選中了家兄,於是,家兄便取代那個人成為了黃天大道的衛道者。

而蒼天亦有衛道者,那便是方仙道,不管外界是如何傳論它的,但事實上方仙道就隻有第五宮元一名衛道者。

家兄既然決定要使天道更替,那麼就免不了要與第五宮元惡鬥一番。

而當時依舊是蒼天主導,因為大漢氣運強盛,方仙道亦是氣運不衰。這致使家兄雖與第五宮元惡鬥了幾番,但最終還是並非他敵手。……這並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蒼天因為第五宮元的原因介入了兩者的爭鬥。以無上之力直接判定家兄必役於死劫。

當時黃天不及蒼天,第五宮元注死家兄,家兄也沒有絲毫辦法,唯有坐等死期迫近。可是家兄並沒有放棄。他仍在尋找破解之法。最終,他想出了一個主意。」

「詐死?」

「確切地說,是先死而後生。……你今年幾歲了?」

張煌正聽得仔細。忽聽張梁冷不防問了一句年齡,心下納悶:「十八了吧。」

「那就是在十八年前,家兄用仙人道法仙解化身,將自己的天、地、人三魂分離出去。其中天魂又稱神魂,象征著人的初生之善,此魂寄宿著家兄的大半神力,化作了鉅鹿縣以救濟世人為己任的張珔。

地魂又稱做縛地靈,沾染有人死後的怨憤與不甘,象征著人的執念,此魂承接了家兄剩下的近半神力,化作了幻空山的張解,即你口中的義父。你不是一直納悶你義父為何始終坐在崖邊的那塊石頭上麼?因為那是家兄坐化仙解的地方,張解作為地魂,根本無法離開那塊石頭。

還有就是人魂,代表著人與日俱增的欲念,此魂冒名頂替了張讓。這也正是你與曹操借用墨家木聖唐玖玖的墨家機關,穿梭至十五年前殺掉張讓,但張讓卻依舊生存至今的原因。……那一夜你與曹操殺掉張讓逃離之後,有人隨後出現,用家兄的人魂頂替了張讓。」

【抱歉,對了趕進度,這段沒寫,唔,算劇場版?大概是,在渾天儀失去效用後,曹操考慮到何進謀誅張讓多半會引起朝野動盪,因此在聽聞唐玖玖造出了不穩定的時間穿梭儀器後,毅然說服張煌協助他一同回到十八年前,即張煌剛降生的那會。在那個大漢,曹操與張煌殺掉了當時還算不上發跡的張讓,本以為這件事就此結束,沒想到第二天,他們竟然發現張讓安然無恙。創作這段劇情的本意,是為了口勿合歷史中曹操年輕時為了大義行刺張讓未遂的事跡。】

「……」張煌聽得目瞪口呆,他原以為他所做的事已經足夠隱秘,可沒想到,卻全然逃不過張梁的眼神。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件事麼?因為那個人,就是我。」張梁淡淡地說道。

張煌無言地張了張嘴,最終苦笑問道:「梁三叔也參與其中?」

張梁搖了搖頭,神色復雜地說道:「那是我為家兄所做的最後一件事。……雖是同胞兄弟,可因為理念不同,家兄並不信任我,他更加信任對他言聽計從的二兄張寶。因此,我隻知道家兄用仙解之法來應付蒼天對其設下的死劫,但他後續的計劃,他卻沒有告訴我。……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家兄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三叔的意思是,這一切難道都是張角的計劃?」

似乎是看穿了張煌心中的震驚,張梁默默地點了點頭:「家兄若想再次蘇醒,就必須湊齊天、地、人三魂,缺一不可。他算到第五宮元會視你為劫子。因此將計就計,叫第五宮元親自動手殺掉了張珔與張解,如此一來,張寶便可隨後回收家兄的殘魂。」說到這裡,張梁望了一眼張煌,又說出了一個讓張煌感到無比震驚的事實:「這件事,張珔與張讓皆不可認可,然你的義父,他是認可的,因為他本來就繼承了家兄的不甘與憤怨。這也正是我並不支持你向第五宮元復仇的原因。……張解,他也是這件事的謀劃者,至少在家兄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張寶是聽命於他的!」

「怎麼會這樣……」張煌隻感覺自己仿佛被一瞬間抽空了力氣,他原以為第五宮元是他的殺父仇人,沒想到弄到最後,第五宮元反而變成了被張角愚弄的可憐家夥,而他的義父張解,卻竟然是連同本尊張角一同計劃這場陰謀的幕後黑手。

從旁。第五宮元默默地瞧了一眼張煌,袍袖一揮,頓時,天空中的燭龍將金烏與寒鴉又分別吐了出來。瞬時間,張煌又重新感受到了體內磅礴的陽炎之火。

這意味著,第五宮元斷定張煌在聽過張梁的解釋後,已不會再將他視為敵人。同時這個大度的舉動也意味著。張梁的說辭幾乎不會有假。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張煌真的茫然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懸浮於半空的張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好手段啊,第五小兒。事到如今,還想著離間吾父子?」說罷,他轉頭望向張煌,臉上露出張解式的慈祥笑容,伸手呼喚道:「吾兒,來為父這邊。……你可莫要被第五小兒被騙了。金烏與寒鴉確是燭龍的眼睛不假,燭龍能隨意操控前者亦不假,但你要清楚,這分出去的東西,想要收回來那可是很難的。……第五宮元能操控金烏與寒鴉一時這並不難,但想要長時間維持,嗬嗬,想來是第五宮元也辦不到!」

張煌茫然地抬頭望向張角,發現張角卻容貌不似張解,但那神情,卻與張解一般無二,那熟悉的慈祥笑容,頓時讓他萌生親近感。

「不要去!」張梁一把拉住了張煌的手臂。

就在這時,張寶忽然閃身來到了張梁身前,一記肘擊將自己的同胞三弟給頂飛了出去,隨即笑著對張煌說道:「小侄兒,你梁三叔已經背叛了你父親與二叔我,他的話,你怎麼能信?」

被擊飛的張梁瞬時間站起身來,再次前來阻攔,奈何被張寶擋住。另外一邊,第五宮元也出手設法阻攔,卻也被張角用法術攔下。

望著再次爆發戰鬥的四人,張煌茫然地望著他們,混亂的他,真的無法分辨究竟什麼才是真實。

但是最終,張煌還是選擇了張解式的慈祥笑容,盡管張梁已經明確告訴他,他的義父張解也是謀劃這個陰謀的幕後黑手之一,但張煌還是不能相信。

「很好,很好。」眼見張煌徐徐走到身邊,張角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轉頭望向第五宮元,笑著說道:「第五小兒啊,第五小兒,似你這般缺智少謀,如何做得蒼天的衛道者?要不你的介入,僅憑張寶,還真奈何不了張珔呢……眼下這事更巧妙的,最關鍵的一環,你倒是給貧道補齊了。」

說罷,他抬手虛空一托,頓時,張煌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懸浮了起來。

「陽炎之火啊……」

隻見張角深吸一口氣,張煌體內的純陽金烏之火竟被綿綿抽離出來。

原來,張角即便復生,但本質仍舊是陰魂,並不能長時間地維持形態,除非吸納龐大的純陽之力。

而張煌的金烏之力,恰恰就是天道之下最為純陽的陽力,倘若能從金烏之力中吸納足夠的陽力,那麼張角就能達到體內的陰陽之氣的平衡,一舉超越第五宮元的半仙之軀,抵達真正的仙人境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時的張角,分外地得意,仿佛已控製了整個局勢。他哪裡會去在意,他口中所謂的「義子」張煌,正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一副哀莫心死之狀。

突然,張角猖狂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難以置信地一把抓起了張煌,大聲質問起來:「怎麼回事?!為何你的陽炎之火,僅僅隻有三輪?張解明明為你催化至九輪陽炎的!」說到這裡,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懊惱暴躁地大吼起來:「張珔!該死的張珔!竟然敢耍這種手段壞吾大計!」

張角口中的三輪陽炎與九輪陽炎,指的就是三顆太陽與九顆太陽的陽火。

作為太陽的化身,傳說中金烏一旦成年後就可以化身十顆太陽,隻不過十顆太陽為天地所不容。因此金烏的極限就是九顆太陽的純陽之力,即九輪陽炎。

而九輪陽炎的純陽之力,張煌暫時是無法承受的,唯獨有一次例外,那就是當初第五宮元與唐周謀劃誅殺張珔時,張珔用秘術讓張煌能夠在短時間承受九輪陽炎帶來的嚴重負麵效果。

當時,張珔謊稱可以幫張煌將金烏之力激化到最強,但實際上,張煌那時的金烏之力。本來就是處在最強盛的時期,根本不需要張珔的秘法催化。張珔真正所做的,就是設法讓張煌續了一口氣息而已,畢竟當時的張煌一旦催發九輪陽炎。他的身體是吃不消的。

果不其然,那個時候張煌催化出六輪陽炎,便能險些將唐周擊殺,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後遺症也相當嚴重,那就是張珔的這種「拔苗助長」,直接導致張煌體內的金烏又恢復了最初的形態。而三輪陽炎,正是他經歷了種種磨練後自己練就出來的力量。

但問題是,僅僅三輪陽炎,根本不能滿足此時張角對純陽之力的需求。

或許,這才是張珔真正的目的,雖然無法直接反抗張角,卻通過這種手段,來阻止、或者報復張角。

這件事,第五宮元清楚、張梁清楚,但是張寶並不清楚,因為他並沒有直接目睹張煌與唐周的廝殺,等他到場時,張煌已被唐周像死狗一樣拖著走了。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知情,那就是張解。

然而,張解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透露給張寶。

理由很簡單,因為九輪陽炎乃金烏的極限,一旦被直接抽離九顆太陽的純陽之火,那麼金烏也就不復存在了。還有一點就是,如果張角吸納了足夠的純陽之火,那麼擁有金烏之力的張煌對他來說也就失去價值了。

十五年的朝夕相處,終究無法讓張解割舍這段「父子之情」,雖然他繼承了張角的怨憤與不甘,但他並不希望他的「義子」張煌被本尊利用完後,當成抹布一樣隨意遺棄。

於是,張解深埋了這個變故,並沒有將其告訴張寶,正如他當時的嘆息那樣:「這是為父唯一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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