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各有誌(1 / 2)
他忽地道:「魏家隻餘我一人,我卻年近四旬不曾娶妻生子,意圖叫魏家絕嗣,豈非也是離經叛道?」
幾人都有些訝異。
魏千衡笑道:「況且,我掌明鏡司多年,抓過不少離經叛道的人,那些人裡沒有薛夫人,也沒有我自己。」
魏千衡走了。
在沈青苓姐弟二人亮晶晶的目光中走的。
沈定北感慨道:「魏大人真俊。」
衛珩:「……。」
沈家人,對武將都有天生的好感。
薛頌音回過神,不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
過去這麼多年,她還是頭次在人前說她心裡的這番話,如今被人認同了,忽地就有些鼻子酸。
她說:「好了,長吉把藥喝了,阿珩隨我去看下月憐公子。這兩日你們便莫要出門,也莫要過問侯府的事,免得有心人覺得我們在對侯府落井下石。」
沈定北說:「不叫衛皓也吃點苦頭,屬實是有些心裡不適。」
薛頌音說:「如今不行。」
她道:「明鏡司一旦放出了消息,必然會有人彈劾建成侯,替沈家抱不平。」
又看向沈青苓,「這些能第一日便站出來的臣子,必然是記掛當年沈氏忠義的臣子,他們便是沈家可以多來往的人家。」
薛頌音的話,叫沈青苓警醒起來。
她說:「可是建成侯府與端王府來往甚密,或許其中有些,是梁王府故意讓站出來,針對端王的。」
薛頌音搖頭,「有也是小部分。此事一旦由聖上裁決,獲利最大的是誰?」
沈青苓眸光微顫。
「我。」
薛頌音點頭,「對,是沈家。王府的事,十六皇孫也摻和其中,皇上不可能不罰十六皇孫。此事於外人眼裡不過是家中內鬥,建成侯丟了一個當家夫人就夠了。所以端王府受到的沖擊不會比梁王府大。」
沈青苓說:「所以,能站出來的人,必然多是不與兩黨相交的人。是沈家將來可以多來往的人家。」
薛頌音道:「是,說不得其中還有冒險想要投誠於你們的。」
沈青苓點頭,「所以我們該難過一些,做好受害者的樣子,莫要讓那些出頭的人覺得自己像是被背刺了。這其實就是在合作。」
薛頌音笑道:「我們晏晏一點就通。」
沈青苓不好意思笑了笑。
*
月憐已然醒來。
這會靠在床頭,墨發披散身後,一雙桃花眸子望著屏風出神。
直到聽下人報說有人來了,他才忙收回視線,要起身行禮。
衛珩上前攔住了月憐。
「月憐公子不必講究。」
他看眼前虛弱的男子,暗自驚嘆。
還真跟他生得有些相像。
不過聽母親說,月憐更像他舅舅。
他問:「可有覺得好些?傷口還疼嗎?」
月憐低垂著眉眼,溫聲道:「已經好多了,小人還不曾謝過主人家的救命恩。」
「你是遭了無妄之災,談不上救命之恩。」衛珩笑應了句。
沉默了片刻,他方問:「可否問下月憐公子的來處?」
月憐雖守著禮數,沒有直視衛珩。
但也知道他跟衛珩應當是生得有幾分相像,所以衛珩是在問他的身世。
屏風後,薛頌音攥緊了帕子聽著。
月憐說:「小人自記事起,便生活在玉璃城,有個祖父,是伶人。奴與祖父相依為命,六歲時,祖父傷寒去世,臨終前,讓奴把戲唱好,讓奴在台子上活出個名堂,此事,奴一直記在心中。」
衛珩聽到這話,已然明白了月憐的意思。
月憐隻想做月憐,做老伶人的孫子,往後也會一直唱戲。
他笑說:「你喜歡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