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就是天使（2 / 2）
夏實接過透明的玻璃杯，安靜地坐在鋪著米色金絲絨坐墊的單人沙發椅上。
現代簡潔舒適的裝修，水晶吊燈，百合花狀的落地燈，米色的珊瑚絨地毯，冷色係的布藝沙發，幾幾角角的壁燈、台燈、床頭燈，這是她臥室的基本風格。
「我真不應該讓大小姐一個人出去的。今天這雨一直在下，幸虧大小姐平安回來了。我一直擔心著。不過，還真是要多謝那位送大小姐回來的年輕人……」
端上熱飲料，芳姨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說起來。
她知道夏實每年在父母的忌日會去拜祭，當然不放心這樣一個沒有正常社交能力的女孩獨自子出門。
開始幾年沒覺察，知道之後夏彥華卻交待她說不用陪同。她當時很是驚愣。夏彥華卻低低地嘆息，許久才帶著一種莫名沉重的感情對她說「那個孩子希望獨自和父母呆著……就讓她一個人吧，別打擾她……會沒事的」。
驚詫之後芳姨默然同意了這個看著輕率的交待。就為夏彥華的那一聲嘆息，那句「那個孩子希望獨自和父母呆著……」流露出來的憐惜。
後來，她每年默默地為夏實做好出門的準備，默默地看著這個女孩子一個人出門，再默默地等候這個女孩子回來……而夏實每年或遲或早也一定能在黃昏前安然回來。久而久之，芳姨也就慢慢放寬心……
「……還被淋了雨，傘也丟了……要是出了什麼差錯那可怎麼好啊……」
夏實靜靜聽著芳姨在她身邊碎碎念的絮叨，和蘭斯相遇、和蘭斯在別墅裡麵相處不足十分鍾……的每一刻情景，在她腦海閃過。
那個人優雅地抬頭回首的動作，低首擺弄酒杯的一派隨意，他的聲音，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奇異的深深地刻在腦海裡，如此清晰……
蘭斯很美。夏實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的身上有她的畫筆畫不出的美麗。那雙眼睛的顏色，是她調不出來的色彩。深邃如夜空迷人，浩瀚如宇宙神秘。
大自然之所以吸引人，那是因為大自然是有生命的，它們在呼吸，在跳動。那個人的美就像她在大自然中難以撲捉到、難以追求到的美。
夏實深深地感悟著這樣的美，她的內心在那裡麵得到平靜安寧……她突然放下玻璃杯，望向窗外。
「大小姐？」正在整理衣服的芳姨抬起不解的眼神，手中的動作也緩慢下來。
室內一片安詳溫馨。由玻璃窗隔絕的雨聲連同它帶來的潮濕陰沉也擋在屋子外麵，夏實卻能夠聽見每一滴水珠劈啪劈啪打在地上的聲音……
「……芳姨，世上真的有天使的，對嗎？」不知為何，夏實突然想起死去的媽媽對她說過的話。她握上脖頸上的吊墜。
媽媽說，天使是世上最美麗的生物，人類是無法形容和描繪天使的美麗的……
芳姨一愣，然後笑了。她語氣輕柔地說：「對，真的有天使。」她想告訴眼前的女孩「其實，你就是最美的天使……」
「大小姐突然怎麼，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曾經有一次，夏實也這樣問過她。那時的夏實還是小女孩，有一年冬天，看著窗外輕輕飄飄的雪花，她突然就這樣回過身，輕輕的問。她的眼睛比雪花還要聖潔白淨。
夏實垂下眼眸，蘭斯的麵容在夏實腦海中更清晰了。芳姨聽到她在呢喃：「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