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沒資格（2 / 2）
「我說啊，你看看你是一個自閉症患者對吧？這患自閉症的人是最害怕社交的了，什麼強烈的噪音啊，氣味啊，光線啊，你都不能適應。哎，就像剛才，我說了那麼多你也聽不懂。可是人家利萊先生呢，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會給他丟臉的女主人可不僅僅要樣貌好，出身好，還要頭腦聰敏，擅長社交，是要有才華有能力的完美無缺的女人，可是你……」
王婷珊挑眉。
「你現在對著我都不能把眼睛看向我，利萊先生是要娶妻子，不是娶一個木頭娃娃，明白嗎？」
夏實被連續不斷的一長串解說弄得開始出現焦慮的情緒。她當然不明白王婷珊要表達什麼。不過憑著上一段對話裡麵了解到的東西，她依然順著那個思路理解現在的對話。她努力地思索半天，眉心略皺地低語一句：「我答應了利萊先生。」
「什麼？」王婷珊聽不清。
「我答應了利萊先生，要和他結婚。」
「那有什麼要緊的，」王婷珊不以為意，在她看來夏實幼稚的話語簡直可笑，「你答應算什麼。利萊先生才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夏實越發糊塗了，她迷惑地看向王婷珊，完全無法理解嬸嬸來這裡說了這麼多話到底想乾什麼。
告訴她她不適合嫁給利萊先生，她承認了；答應利萊先生和他結婚她也說了，可告訴她利萊先生不會在意是為了什麼？如果利萊先生發現做了輕率的決定那麼不會在意她答應和他結婚，她想自己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不明白嬸嬸到底要做什麼。
王婷珊現在苦惱的不是夏實。聽丈夫的意思，利萊先生對這個婚約沒有任何不滿意。倘若真是這樣才是大問題。她就想不明白了，這麼一個富可敵國，高不可及的男人要什麼女人沒有，怎麼就說要和這個心智不成熟的丫頭結婚呢？
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她必需防範於未然，在錯過之前一定要阻止這件事。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知道嗎？」她嘴角露笑，「既然你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和利萊先生結婚，那就自己去跟利萊先生說吧，說你不願意，就當這場婚約從來沒有過。」
夏實惶然抬臉，黑白分明的眼瞳定在王婷珊身上，很快又六神無主地垂下：「可是……婚約，婚約是爸爸媽媽定下的……利萊先生他問我願不願意，我答應了……」她結結巴巴地說著事實。
從不願意也不會違背事實，尤其像承諾這麼重要的事實，王婷珊的提議在夏實聽來無疑是可怕的。她隻是一個從不做壞事的心智不成熟的大女孩，要她做出爾反爾的事情等於逼她去做壞事，那樣會傷害到別人，這是她異常單純固執的認知。
「我已經說了你答不答應根本不重要，我現在跟你說的是讓你向利萊先生推了這門婚約，親自跟他說你不願意，你不適合！」
「……可是，可是……我已經答應了……」
「你聽不明白我的話嗎？」王婷珊不耐煩了。
夏實嚇得心一跳，不過她依然低喃地堅守她的認知：「答應別人的事情不能反悔……」
「你——」王婷珊急得跳腳，「真是可惡！我的意思是讓你去推了婚約啊，不要管什麼答應不答應的了，明白嗎？」
「婚約是爸爸媽媽和利萊先生的爸爸媽媽定下來的，我怎麼可以去推掉？」夏實吞了一下口水，又是陳述事實。
「你怎麼跟你那個短命的媽一個樣，腦子有問題！」王婷珊臉色鐵青地彈跳起來，脫口而出罵了一句刻薄的話。
夏實麵色煞白，雙眸下意識地蒙上水霧。「請不要罵媽媽！」她緊抿的雙唇間擠出幾乎哀求的話語。
「哼，你還懂得維護你那早死的媽媽。我還以為你那木頭腦子早連媽媽也不知道是什麼了。」
「請不要再說媽媽的壞話了！」夏實的神經開始緊張和淩亂，她的情緒臨近失控。母親是她心底最神聖的存在，她很難過。
「別給我裝那副可憐樣！看著就心煩。我說你媽媽又怎麼了？我可沒說錯，你媽媽她就是腦子有病。」王婷珊氣惱之下，一股腦兒的把心中的不快通通發泄出來。
「夏家的少奶奶她不想做，整天念經修佛，還說要落發出家。不過也對，就是因為做媽媽的腦子有問題才會生出你這麼個同樣腦子有病的女兒。我告訴你，爸爸，也就是你爺爺，當初可是要你爸爸和她離婚。哼，你那個爸爸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為了那麼個女人跟自己父親鬧起來……」
「不不不——不要再說了——」夏實失控地捂上腦袋，驚恐叫著，「你是壞女人，你是壞女人，不要說我媽媽的壞話——」
「大小姐——」心急如燎從樓上跑下來的芳姨心嗓子都提到喉嚨口，她馬上就要打掃完畫室了卻突然傳來夏實驚慌失措的驚叫——大小姐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驚愣之餘她慌忙扔了手中的工具往樓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