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為他彈琴（1 / 2）
蘭斯平靜地注視著大門處，然後斂下細長的睫毛，一動不動地盯自己的手指。※↙直到柏希進來找他，他都一直保持那個姿勢，坐著，沉思。
「少爺，少夫人膽子小，您會把她嚇壞的。」捧著文件資料進來的柏希一身黑色的筆挺西裝，英氣逼人。
「我有對她做什麼可怕的事嗎？」蘭斯把雙手交叉擱在架起來的腿膝上，從桌子上方冷靜地迎上柏希的目光，淡淡地說。
柏希不置可否，麵容平靜的額邊卻以幾不可見的細微程度跳動了一下。
「她去哪裡了？」蘭斯問道。
「樓上臥室。」
在這裡夏實還能去哪兒，臥室是她「最熟悉」的安全區域。看見她臉色蒼白，踉蹌狼狽地從走廊逃上去，柏希打心底湧上一陣無力的嘆息。
「少夫人今晚即便硬撐不睡也不會允許您上床的。」柏希麵不改色地對夏實弱勢但又堅強的性格表達出自己的贊賞。
「那又如何？」蘭斯高傲地反問，「這種事不是你應該去處理的嗎？」
「少爺，您該稍微注意一下限度，少夫人才來這裡第一天。」柏希對蘭斯非常包容，細心、耐心。無微不至的照料簡直可稱之為「嗬護」。就連這應該語重心長的勸說也是溫和禮貌的。
他把文件擺到蘭斯麵前。蘭斯隻是掃了一眼，突然說：「她問我是不是很有錢。」他的語氣有點奇妙，就像他之前冷眼瞅著錦盒裡的一堆貴賓卡然後望向柏希時的那種感覺。
柏希著實被這個話嗆到神經。利萊大財團是金錢和財富的代名詞，單是祖輩累積下來的龐大財富就可以買下一個國家。並且蘭斯本人喜歡收藏藝術品，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書畫、玉石之類不計其數，有些歷史淵源流長的稀世珍寶根本不能用金錢衡量，可想而知他的財富是無法估算的。
「是的，少爺，您很有錢。」
「哦，是嗎？」
「少爺您又是怎麼回答少夫人？」柏希很好奇。
「也許吧。」蘭斯淡淡地把當時的回答搬出來。
生活奢華，自身卻對金錢毫無自覺性。柏希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他不做他言，開始匯報前來的目的。
「按照您的意思，我們對這座城市的所有成年年輕女子做了調查，從身體狀況到個人興趣嗜好的方方麵麵進行了層層篩選排除，找到了和少夫人適應程度的最佳人選。她的資料都在這上麵，少爺您需要看一下嗎？」
「最後效果有幾成？」蘭斯沒有看資料，問。
「對少夫人的心境有一定的影響，但很難說能改變。少夫人的病情特殊並且嚴重，醫學教授們對少夫人和這位小姐的組合做了全麵各方位深入分析評估，很遺憾，沒有較為滿意的結果。」
醫藥是利萊大財團重點發展的業務之一，旗下成立了擁有全球最先進齊全的研究基地。蘭斯在世界範圍內網羅醫學人才，提供巨額資金支持研究重大醫學項目，進行人類高端醫學的探索開發。大批在世界極富聲望的醫學專家教授任職於利萊大財團的醫學研究基地為蘭斯工作。
「特殊是什麼意思？」蘭斯一陣見血指出柏希真正想表達的重點。
柏希略一沉吟，對收到的那份分析報告露出不樂觀的神色。報告裡麵表示對夏實在身心和精神上的醫學檢測有了不尋常的發現。
」少夫人不但在心智上存在問題，精神檢測方麵也顯示出令人在意的現象，目前還不能太確定，但是羅伯特教授認為……少夫人的精神異常。」
「輕型精神病？」蘭斯想起夏實昨晚的情況，反應過大。
「並不能完全這樣認為。少夫人的情況特殊，醫學上存在許多無法解釋的疑點，醫生們還需要進行分析研究。」
「如果是，如何解釋？」他平靜的嗓音毫無情感起伏，明明像對人的關切，卻是淡漠的。
「少夫人的生活一直以來都算平靜，沒有受過任何外界過大的刺激，就是少夫人個人也沒有自覺。」
「你是要告訴我她患有從來沒有發作過的潛伏性精神病？」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研究結果顯示少夫人的大腦機能並沒有精神病的明顯症狀。」
蘭斯沉默不語，靜靜地思考片刻，他突然對柏希說：「明天把夏二小姐接來。」
「這樣沒關係嗎？」
「見那個女人她的情緒會好一點。」
柏希一怔，然後彎月要：「我明白了。」說完拿走桌上的所有文書和那個錦盒，轉身離開。
蘭斯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走廊轉角的時候，垂手站立在兩扇敞開的大門外側的女人，珍，一言不發地彎月要45度，向他行禮之後悄悄退出去。
屋裡有點昏暗，窗簾被嚴嚴實實地拉起來遮住白日的光線。蘭斯走過去「嘩啦」一聲把它們全打開。
夏實像驚弓之鳥一樣從座椅上彈跳起來，對上蘭斯那張美得炫目的俊臉，她慌張的神色越發連維持其基本生氣的那點血液紅度都被嚇得放佛被稀釋過。
她都沒發現一雙手互絞握成死白，隻管退避三舍地往後躲。
蘭斯從容地走過去。
「安安。」
她瘦弱的肩頭無意識地顫了一下。
「你……能不能，別過來。」天曉得她多艱苦才逼出這麼一句話。但是她又深知她不能夠阻止他的。他是她的丈夫，她沒有理由那麼做。
「你答應我不害怕我就不過去。」蘭斯溫文爾雅地和她麵對，眼神卻流露出似乎深感困擾的情緒。
「不害怕？……」她連嘴唇都在哆嗦，就像被冷著。
「嗯，安安不害怕我就不過去。」
麵對可怕的他要怎麼才能不害怕？夏實兩眼無奈望著她。
蘭斯隻得認認真真地教導她，他溫柔地命令：「不準抓手，好好呼吸，慢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