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怪聲(1 / 2)
傍晚,三人來到冷宮,到處都鋪著白布,明荷有些害怕,緊抓著衣角,明溪兩人在前麵走,陰森森的,明溪回頭來牽著她的手:「一起走」明荷悶悶不悅,一言不發,來到井邊時,趙柔輕聲道:「這裡被人用木板釘死了」明荷:「什麼?那怎麼辦!」明溪:「噓」隨即施法燒火將木板燒成灰,明溪要跳時,明荷製止道:「我來吧」
明溪:「小心」明荷跳下去,鄧澤生渾身都是血跡,臉部也模糊不清,奄奄一息,明荷小心翼翼捧著他冰冷的臉:「你怎麼了呀,你不是說你回去找你爹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呀?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們回去好嗎?」拉他的手,拉不動,背他,背不動,隻好道:「阿姐,你們幫我一下」明溪施法將兩人帶出井裡,見鄧澤生這般瘦弱,她也忍不住落淚,明荷用她那小小的身板背起他,明溪知道重,便施法減輕他的重量,趙柔問道:「明小姐,你會法術?」
「會一點」
「真厲害,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就好了,把他帶到籟元殿裡吧,以免被人發現」
明荷:「謝謝」
趙柔:「不用謝我,這個腐敗的王朝早晚會走向毀滅,被妖魔鬼怪摧殘,能做一點好事,等死的時候應該不會很慘吧」
明溪:「想開點,江湖上的英雄千千萬,能成大事敢出麵跟妖魔鬼怪對抗的總有那麼幾個」
「其實我本身不是很想幫你們的,可我知道你做的事情,那夜你將自己的三魂七魄拿出一魄給那隻女鬼,我看見了」
「見笑了,我幼稚的不行,如果沒有我的朋友,我完不成這些,沒有支撐,沒有依靠」
明荷冷笑一聲:「阿姐就是謙虛,沒有我們她什麼都做的成」
明溪麵露難色:「不行,離開她們我什麼都不是」
明荷照顧床上受傷的鄧澤生,用布浸水擦淨臉上的血跡時發現:「這不是澤生!」趙柔和明溪前來查看,明溪道:「壞了,快去鄧府!」
明荷:「你倒是先鋒,為什麼一開始不去!」
明溪:「對不起,是我昏了頭,我聽信了他的話」
趙柔:「難不成你們說的鄧少爺沒有被抓?」
明溪:「我自己去就行」
明荷:「什麼都是你自己去做,我們都是拖累人的,不需要的,你才是大英雄對嗎?!」
「那我們一起去好嗎?」
「你不是想顯得你自己很厲害,很威風嘛,那你自己去好了,我不配」
趙柔:「明荷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她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是嗎?!澤生是我的人,你一天到晚表現的這麼緊張做什麼!還是說,你一直都是表麵裝作好姐妹,背地裡背叛我的人,哼,肯定是,你走,走的越遠越好」
明溪離開,出宮,來到鄧府,果然,鄧澤生沒有事,鄧澤生被他爹鎖在屋裡,明溪見到鄧老爺:「鄧伯伯萬福」
鄧光:「好,進來坐」「我長時間沒有見過你爹娘了,他們怎麼樣了,我常年在外帶兵打仗,難得見他們一次,沒有登門拜訪,還得麻煩你回去的時候替我向他們問好」
「鄧伯伯的好意明溪心領了,我爹娘他們早就被黑衣人抓走,不知所蹤」
「是伯伯說錯話了,伯伯向你道歉,主要是沒聽見澤生說」
「鄧澤生呢?」
「他好著呢」
「我可以見見他嗎?」
「他這孩子不聽話,整天跟一群狐朋狗黨在一起,我真是操碎了心,他娘過世的早,也不知道向他哥鄧達學學,用功讀書,考個今科狀元,為我鄧家光宗耀祖,我這老臉上添點光彩,見是不能見的,還要讓他餓上個幾天,要等他知錯並且能改正的時候再放他出來,你要是專程來找他的,就回去吧」
「鄧伯伯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後果?什麼後果?你這小輩是在質疑我們做長輩的嗎?」
「不敢,隻不過,物極必反的道理您是清楚的,這樣做隻會增添他對您的怨恨,對您也沒有好處」
「即使他再怎麼怨恨我,他也是我的兒子,不需要你在這裡指指點點,當初還想和你爹定下你們兩個的娃娃親,幸好沒成,不然,他可要像你一樣不務正業,整天乾些不乾不淨、小偷小扌莫,毫無意義的事,也不知道你們這群年輕人是怎麼想的,還有你爹娘,好好的乾嘛讓你學武,整天出口像個大老爺們一樣粗糙的很,不是我說你,你真的是…」
「我明白鄧伯伯對我有成見,今非昔比,日新月異,您不知道,現在妖族魔族已經占領了人類世界的大部分領土,你們見到的許多人都是披著人皮的妖怪,早晚會有現出原形的一日,到時候您就會明白我們在做些什麼」
「荒唐!荒誕不經、譎怪之談,你想帶他走的心我能明白,可我告訴你,除非你能打死我,不然,我是不會放他離開的」
「您不願我也不能強求,我隻想看看他,一眼」
「一眼也不行,晚上好救他?做夢,回你家去吧」
明溪轉身離開,鄧光又道:「讓你那什麼義妹離他遠點,就算是沒讀過書,門當戶對總得知道吧,整天和我兒子混在一起,他會被說閒話的,她不要臉,我兒子還要臉呢,我們鄧家還要聲譽呢!」
明溪聽見此話不免憤怒:「您是長輩,我不想罵您,可您嘴裡的話咄咄逼人,休怪我翻臉無情」
「哼,怎麼?你有本事你就吃了我呀,沒本事就少嗶嗶,滾,永遠不要再踏進這裡,還有那女的也是,聽好了,別說我沒說過!」
「那鄧澤生願意嗎?」
「他願不願意是他的事,想挑撥我們父子的關係?沒教養,我呸!死丫頭,滾,再不滾,你看我不打死你!不要臉的東西!」
明溪轉身離開,想想後回來跪下:「還請您放鄧澤生離開」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好,我讓他出來,讓他當麵拒絕你!」「王嬸,鑰匙拿去,放他出來」
「是,老爺」
鄧澤生:「爹!爹!你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少爺,您別叫了,我現在就放您出去」
「謝謝王媽,我爹怎麼突然願意放我出去了?」
「是明小姐」
「明溪嗎?」
「她在求老爺放您離開」
「什麼?」鄧澤生跑出來查看,明溪跪在地上受他爹的侮辱,鄧澤生也和明溪並肩,跪下道:「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朋友,她爹是你的老朋友你都忘了嗎?!」
鄧光:「小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這樣稱呼我?沒教養了都,一個個的是要把天掀了嗎?反了反了,你竟然完全不管你爹我了」「咳咳」
鄧澤生:「爹!我當然要管您,可我真的是在行俠仗義,保護天下的百姓」
「說的倒是好聽,你有什麼能力保護他們,不就是送死嗎?」
「就算是送死您也有哥哥養老,不缺我這個逆子」
「你還知道你是逆子啊你,真是反了天了,給我滾回去!」
「爹!我要去保護他們,他們需要我,而不是在這裡和您談笑風生,什麼也不做,與其讀書,還不如乾一番事業,日後您的臉上很有光的,還請您相信我!」
「光,什麼光?我叫鄧光,我有光,不需要你那點微不足道的光」
「爹,你為什麼就這麼不近人情呢,為什麼不能提您兒子想想,站在我的立場上替我思考呢!」
「我已經放你浪了這麼久,回去吧,留在家裡好好休息,外麵的世界不缺你一個,多的是,我們可以保護那些百姓,你不行」
「您憑什麼說我不行,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天下人口中的大英雄的,一定會的!」
「哼,開什麼玩笑,異想天開,你想當英雄?我都還算不上英雄,你小小年紀就能當了嗎?」鄧澤生被懟的啞口無言。
明溪:「能,您也是英雄,是因為您謙虛,精益求精,可我們年少,就是要沖動,要瘋狂,沖動是魔鬼,可有我們大家夥在,誰錯了我們就會及時提醒,絕不會讓彼此一錯再錯,我堅信,鄧澤生會成為英雄,是站在上帝的角度,不帶有私心,我從小就認識他,他所以的事都是說到做到,不會說了不做,他會行動,即使怕鬼,他也會拿起棍子對抗,他不是一無是處,他有大好的前途,但每個人都不一樣,為什麼就不能讓他試試呢,我明白您想讓他考個文狀元,就不會受傷,隻用動嘴皮子,可您年少的時候也有誌向,也是學武報效家國嗎?」
「…這不是,可是他不一樣」
明溪又道:「你帶有偏見待他很正常,因為他是您兒子,您希望他一天比一天更優秀,被萬人敬仰,光前裕後,您也是為了光前裕後每天累死累活的打仗,可您想過了嗎?他可能不想當您想他當的人,而是通過另外一種方式為百姓造福,拯救蒼生,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他不是十幾歲,是二十幾歲,他有自己的主見,未來的路很長,每個人也無法保證未來的路一定暢通無阻,但是有我們在,有明荷在,明荷是我的義妹,可也是一個好姑娘,她貪生怕死,可也會為了鄧澤生跳進黑黢黢的井裡救他,即使知道那不是他,她也不會後悔,而是更加擔心,您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您了解您的孩子,可我們也對這個生死與共的朋友有一定的了解,還請您放心,我們雖然不能保證他將來毫發無損,但是我們能保證不會害他,傾盡全力幫助他,給他一次機會吧,也是給我們這些年輕人一次機會」
鄧光沉默不語,鄧澤生看向明溪:「謝謝你對我的認可」
「吉人如意堂不能沒有你」鄧澤生又看向鄧光道:「爹,您恐怕不知,我們這一路遇見很多的艱難險阻,特別是這次被女鬼的幻境困在裡麵,我差點就被她殺了,是明溪救了我,金石之交啊」鄧光經過深思熟慮後道:「我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可前提是,關閉吉人如意堂的店麵」
明溪行禮:「謝鄧老爺,吉人如意堂會就此關閉,可隻要我們在,沒了招牌,我們照樣可以幫助別人」鄧澤生製止道:「明溪!那可是吉人如意堂啊,我們好不容易開到現在的」
明溪笑笑:「沒關係的,人比招牌重要的多」
鄧光:「我沒有說完」「你們兩人每人還需受三十鞭子,我要你們記住今日所受的傷,日後後悔了,想回來,我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們吃」
明溪:「明白,做事不能半途而廢的道理我們懂」
鄧光:「來人,家法伺候」
明溪:「慢」
鄧光:「後悔了?就知道你們這些小年輕細皮嫩肉怕疼」
「不,還請鄧老爺將鄧澤生的三十鞭子賜二十鞭給我」
鄧澤生驚訝道:「明溪,你瘋了嗎?我又不是受不住!」
鄧光:「什麼?二十鞭,那可是五十鞭,你受的住嗎?」
明溪笑道:「受不住也得受,不能讓明荷擔心,我先,鄧老爺」「您無需手下留情,請吧」
鄧澤生:「明溪,用不著這樣的!」
鄧光:「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下手重」
明溪:「明白」一鞭一鞭打在身上,明溪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頭上的汗珠落下,鄧澤生用衣袖為她擦汗,明溪出手製止:「你在一旁看著就行」
五十鞭打完,鄧老爺的手心也有點泛紅,手有些使不上勁,忍不住問道:「不疼嗎?」
「不疼」鄧澤生擔心道:「你還好嗎?」明溪微微點頭
鄧光:「到你了」十鞭打完,不過皮肉之苦,鄧澤生不怎麼在意,而是怕明溪的小身板受不住倒地,可明溪還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明溪心力交瘁,用手掌撐著地麵,盡力露出微笑。
鄧光:「明溪,我是替你爹娘教訓你,不管未來有多少苦,你們都得嚼碎囉給我咽進肚子裡繼續走,可以抱怨,但絕不能回頭看,聽見了沒有?!」
明溪強撐著行禮,背後血肉模糊不清:「聽見了」
鄧澤生:「爹,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對我的期望的」
鄧光轉身,不忍心看:「走吧」
鄧澤生:「爹,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您要保重身體,不要逞強,可以辭官回家休息了的時候就回來吧」
鄧光聲音哽咽:「你爹我還年輕著呢,快走,小心我反悔」
鄧澤生扶起明溪,兩人離開,回到明府後,明溪簡單的上了藥,包紮過後換了衣裳。
小青:「小姐,您還是過幾日再走吧」
「不,明荷會擔心的,走了,你們好好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立馬報官,我會趕回來的」
「知道了」
馬車上,明溪問道:「好點了嗎?」
鄧澤生:「擦了藥好多了,這金瘡藥是趙齊賢送的吧」
「是」
「他對你挺好的」
「我不瞎,看得出來,可他越是這樣,我越愧疚,有感動,卻沒有心動」
「行吧,無論你喜歡誰我都支持你,要是你還是喜歡趙冕,我可以幫你綁回來」
「不用,早就不喜歡了,準確的說,我從未動情」
「前麵就是吉人如意堂的店麵了,關了門,你要不要下去看一眼」
「走」兩人下馬車看向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店麵,吉人如意堂的牌匾已經被撤掉了,裡麵的一切已經變的不認識了,鄧澤生忍不住道:「我爹這麼侮辱你,你就不想哭?」
「為什麼要哭,他會憐憫我嗎?在敵人麵前,隻有裝的天下無敵,在氣勢上贏,才能在心理上贏,不打就已經贏了二分之一了,你爹不是敵人,但這樣做隻會讓他覺得我們還年幼,不懂外麵的世界,還沒有資格在外麵闖盪,要讓他放心,我必須這樣堅定,我也堅信,堅定會有一天到肯定最後到已經」
「你不是一個喜歡嘴硬的人,可你為什麼說不疼,我見你的汗都冒成什麼樣了,像剛淋了雨一般,嘴唇發白,是不是也是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幫我順利離開」
「我有勝算打贏他,就是打不贏晚上也可以偷偷溜進去幫你逃出去,可這樣做也隻會激怒他,你們的父子關係不能被我一個外人挑撥,表達自己堅定的態度,大不了受點皮肉之苦,受點委屈,光明正大的走才是明智之舉,這樣他也不會再派人抓你,你也能放心走了,你爹年紀大了,不能被我們氣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才不在意這點苦痛,任風吹雨打,我也不怕」
「你真的是足智多謀,令我佩服的五體投地,考慮周到,我的確能放心的走了」
「走吧,進宮,明荷還等著我們呢」
馬車上,鄧澤生又問:「你怎麼請求的二十鞭,不是十鞭?」
「不是十鞭,明荷看到你不是生龍活虎的回去會擔心你的,還有可能會怪我,就當給他賠罪了,不是三十鞭子,是希望你也記住今日的十鞭,以後行事小心謹慎,不可魯莽,不能輕易放棄」
「嗯!我已經準備好要跟你們並肩作戰了,沖!」
籟元殿:
趙柔:「你們回來了」
明荷:「澤生,你從哪回來的?」
鄧澤生:「當然從鄧府回來的」「你是?」
明溪:「這是五公主趙柔」
「鄧澤生拜見公主殿下」
趙柔:「免禮,你就是鄧家二少爺吧,聽二哥說,你被他抓住了,沒想到你還平安回來了」
鄧澤生:「我是回來了,可多虧了明溪」
明荷笑笑:「阿姐頂天立地,什麼都是一人抗,自然多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