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當爹〔2〕（1 / 1）
冬暖故說完話，根本就不待司季夏應聲，她便已抱起小小猴子遞到了司季夏麵前來，司季夏有些怔怔地看看冬暖故，然後笑著抬起手，極為輕柔小心地將小小猴子圈到了自己臂彎裡來，低著頭看著小家夥笑得很是傻氣。∵書荒閣中文網√∶\r\n 看得出，他很開心。\r\n 冬暖故扯上被子來蓋上自己的腿後往裡挪了挪，將床沿位置讓出來多一些給司季夏坐，可司季夏還是不坐，「褥子剛換的，還很乾淨，我身上衣裳不乾淨，坐凳子就好，坐凳子就好。」\r\n 司季夏邊說邊走到牆邊，用腳勾著凳腳，將凳子勾到了床邊來，這才在凳子上坐了下來。\r\n 當他坐下來時，被他小心翼翼圈抱在臂彎裡的小小猴子動了動脖子，再動了動腦袋，司季夏怕他又把小家夥給吵醒了，整個人傻傻愣愣地看著小家夥動，很緊張。\r\n 誰知小家夥隻是微微動了動後又接著睡了，未有醒來，司季夏這才舒了一口氣，「還以為小家夥要醒。」\r\n 司季夏小聲的說著話，說完話笑著抬頭看靠坐在床上的冬暖故，而後他發現冬暖故一直在盯著他瞧，又變得慌忙起來，連忙低下了頭。\r\n 冬暖故也不介意，她知道他又緊張了，隻輕聲問他道：「平安喜歡這兩個孩子麼？」\r\n 「當然。」司季夏看著睡得香甜的小小猴子，回答得毫不猶豫。\r\n 「養孩子會很辛苦，平安……」\r\n 「阿暖。」冬暖故的話還未說完，司季夏便忽然抬起頭看著她，打斷了她的話，他雖然還是因為與她四目交接麵紅耳赤，可他卻沒有逃避地別開眼或是低下頭，相反，他的眼眸很亮，他的聲音亦很堅定，「我養他們，我不介意辛苦。」\r\n 他知道阿暖想說什麼，她定是想說他會後悔的話，所以他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他不想聽，因為他不會後悔，永遠不會。\r\n 「阿暖留下，我就會照顧阿暖，照顧他們，雖然……」司季夏說到這兒，又變得有些磕巴，「雖然我不是，我不是阿暖的夫家，不是他們的父親，但是我會像照顧妻子一樣照顧阿暖的，也，也會像父親一樣對兩個娃娃好的，這，這……」\r\n 「孩子總，總，總……」司季夏的話到此，不僅磕巴，又低下了頭，連聲音都變得很輕很輕，隻要再輕一點，冬暖故根本就聽不見了。\r\n 所以冬暖故在很認真的聽，雖然司季夏的話好像已經說不下去了，可她卻沒有要打斷他的意思，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雙手將蓋在腿上的被子抓得有些緊，等著他的話繼續下去。\r\n 司季夏的心此時此刻跳得很快，因為他又緊張得把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他想說，卻又不敢說，怕冬暖故會覺得他有一顆小人之心，可話都已經說了一半，不說出來完的話，不知何時他才會有勇氣說了。\r\n 這麼想著，司季夏橫了心，像那要沖鋒陷陣上陣殺敵的士兵一般豁出去了道：「孩子們總不能沒有父親，我，我，若是可以，我……」\r\n 我什麼？可以給孩子們當父親？那這豈不是給阿暖當丈夫了？\r\n 不可不可不可！阿暖有丈夫的，雖然阿暖的丈夫已不在，可阿暖的心裡有的隻有她的丈夫而已，他不能如此。\r\n 「阿暖，我我我，我什麼都沒有說！」司季夏覺得他自從認識阿暖以來就十分容易緊張慌亂，他從前應該不是這樣的才對，是因為太喜歡太在乎阿暖，所以才會如此？\r\n 話說了半，司季夏又忽然想要收回，可潑出去的水，又豈有再收回來的道理。\r\n 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很小聲，但冬暖故已聽得足夠清楚。\r\n 她沒有給他把話收回的機會。\r\n 因為就在司季夏說他自己什麼都沒有說的時候，冬暖故正伸了食指來戳戳他臂彎裡那小小猴子的小拳頭，笑道：「小家夥，來叫聲『爹爹』給爹爹聽聽。」\r\n 司季夏怔愕。\r\n 隻見冬暖故戳了小小猴子的小拳頭後並未將手拿開，而是用食指輕輕摩挲著他的小拳頭，聲音輕緩道：「平安，若是我相公知道有人願意像他一樣照顧我們母子，他一定會很高興很感激的。」\r\n 平安，她的平安一直都在她身邊，他還是願意無條件的待她好，不管他記不記得她，隻要她是阿暖，他就會一直疼她愛她。\r\n 「隻是覺得對不起平安而已，平安明明都還未成家，卻要平安多養一個大人再多養兩個孩子。」\r\n 「阿暖，我喜歡你，喜歡這兩個孩子，我願意照顧你們的。」司季夏的心跳得更快了，他依舊不敢抬頭看冬暖故，但是他在笑，笑得很羞赧卻很開心，「隻要阿暖不後悔，我也不會後悔的。」\r\n 「我怎會後悔，我也如平安一樣，永不後悔。」冬暖故收回手，頗為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眶，吸了一下鼻子，司季夏連忙抬起頭來看她，他怕她哭。\r\n 他看到了冬暖故微紅的眼眶，卻沒有看到她的眼淚，他隻看到了她的笑，柔和得就像三月暖陽和風那樣的笑，隨之聽得她道：「那平安給孩子們取個名字如何？」\r\n 司季夏又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急急道：「不可不可，我怎能給孩子們取名兒，我，我一個山野藥農哪裡識字，怕是取個小名兒都取不好，還是阿暖給孩子們取就好了。」\r\n 「平安識字的。」誰說她的平安不識字，就算他忘了所有的事情，可這種本能的東西又怎會忘，他隻是覺得自己不識字而已，可孩子們的名字不由平安來取又豈能行？\r\n 「我……識字？」司季夏似乎很不能相信。\r\n 他……何時識的字？又是跟誰人識的字？\r\n 司季夏忽然覺得頭有些疼，使得他不由蹙起了眉心。\r\n 「平安！」冬暖故見著司季夏微擰的眉心和他正發白的麵色，她慌了，「你怎麼了？」\r\n 「從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好像每次努力想要想起些什麼的時候都會覺得頭疼。」司季夏隻覺腦子很是混沌，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再見著冬暖故一副慌張關切的神色，他連忙舒了眉心朝她柔聲道，「沒事的，隻是頭有些疼而已，阿暖莫擔心。」\r\n 「那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冬暖故心裡很怕，使得她忽然間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平安想不起就不要想了好不好？」\r\n 那些於他而言痛徹心扉的過往，她不想他想起來，她寧願他一輩子都不記得他，也不願意他憶起一絲一毫那痛苦的過往。\r\n 見著冬暖故不安，司季夏也不安了起來，「好，我不想，我不想了就是，阿暖別慌，別慌，我沒事的。」\r\n 為讓冬暖故能再笑起來，司季夏先讓自己淺淺笑了起來，「經由阿暖這麼一提，我好像的確是識得一些字，隻是我識得的字應當不多，怕是給孩子們取不了什麼好名字。」\r\n 「可我就是想讓平安給孩子們取名兒，平安說這該如何是好？」麵對溫柔的司季夏，冬暖故又任性上了。\r\n 而對於冬暖故的任性，司季夏向來是依著她的。\r\n 這一次，也不例外。\r\n 「阿暖……真的要我取？」司季夏很為難，他怕他給孩子們取不了什麼好名兒。\r\n 「嗯，真的要平安取。」冬暖故很肯定。\r\n 「那……」司季夏有遲疑，少頃才接著問道，「孩子們……是跟著阿暖姓，還是跟著阿暖的夫家姓？」\r\n 每每一提到冬暖故的夫家，司季夏就覺得自己的心堵得慌悶得慌，那滋味，就好像是……嫉妒一樣，嫉妒他才是住在阿暖心裡的人。\r\n 就在司季夏覺得心堵時，冬暖故給了他一個他完全想不到的答案。\r\n 冬暖故道：「跟平安姓。」\r\n 司季夏覺得他今日一整日都在頻頻受驚嚇。\r\n 他現下又被驚嚇住了。\r\n 冬暖故看著他驚愕得愣愣的模樣，不由笑了，「平安不願意麼？」\r\n 「不不不，我，我隻是……」司季夏緊張地說著話，忽而又麵紅耳赤地笑了，笑得很是傻愣，「我當然願意。」\r\n 然下一瞬，司季夏又笑不起來，「可是，我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r\n 他隻記得他叫平安，至於他姓什麼，還是他就姓平單名一個安字，他想不起來。\r\n 「我記得，平安在昏睡之前曾與我說過的。」冬暖故說到這兒，聲音變得很輕，還帶著些遲疑，就怕會傷到司季夏似的，「平安姓燕，燕子的燕。」\r\n 冬暖故說完話後，心裡緊張到了極點，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隻定定地看著司季夏，看著他的反應。\r\n 「原來我姓燕。」司季夏隻是羞赧地笑著，雙頰緋紅，「姑娘確定孩子們要跟我姓嗎？」\r\n 「嗯，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