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八章 理還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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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梁敖會在蘇嬋的身上尋找到梁喜的影子,因而變得很婆媽。

說來奇怪,蘇嬋和梁喜應該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孩子,可是梁敖就是覺得她們的某一處或者某幾處很相像。比方說她們都是曾經被家裡忽略,但又在某一天突然變得受寵起來的孩子;又或者她們都不安分於待在家裡,總是想四處亂跑,想要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再比如,她們都會很溫柔的為他人著想,但又因為害羞絕不會直白的說出來,被人拆穿就會鬧別扭,頑固,卻可愛;她們皆是自己拿準了主意不管別人說什麼都不會再更改的類型,那種純粹的、因為固執所以會讓人覺得任性的態度,雖然不至於讓人反感,但是梁敖會覺得這樣子很危險,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

梁敖被愧疚折磨了整十年,這是比任何一種痛苦都要揪心的負罪感,盡管他不說,可是他常常會覺得痛苦。他認為妹妹的悲慘遭遇是他的責任,如果那個時候他不那麼急功近利,如果他肯在那個時候放下追名逐利的心好好的將妹妹護送回皇宮,再打一頓讓她長長記性,也就不會有後麵的事了,那樣梁喜就會長成一個無憂無慮、熱情開朗的姑娘。

他寧願她傻一點,傻吃傻玩傻樂,他也不願意她像現在這樣,雖然笑得天真無邪,可眼眸深處的敏感晦暗,小小年紀卻仿佛已經心如死灰了的模樣,每一處都讓他覺得心疼。

所以他總想管著蘇嬋,管著這個毫無顧忌,一心想往家門外頭跑,對人性險惡視而不見,對善意警告充耳不聞,任性的貫徹著自己的想法,固執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也不管會不會遇上危險的姑娘。

每當蘇嬋麵無表情地和他頂嘴時,他總是能回憶起那一天,當他讓梁喜回宮去時,梁喜長篇大論的頂嘴。因為不耐煩,所以他順從了她,接著她就出事了,然後他懊悔了一輩子……他不想再懊悔一次。

這種想法產生的頗為順利,順利到梁敖還沒有察覺到這種心理就已經形成了他已經不知不覺就那麼去做了,他亦知道這有點病態,可是他控製不住,他總想管著她。

管著管著,被管著的姑娘就飄進他心裡麵去了,也不知道是從幾時開始的,反正當他意識到時,她已經占據了他的心、他的眼,不再是一個過客,而是變成了常駐在他心裡的常規成員。

他親近她、管教她、戲耍她、逗弄她、可是他始終不認為他喜歡她。

喜歡一個長得像男孩子的姑娘,還是一個脾氣比茅房裡的石頭還要臭的姑娘,這絕不可能!

然而他確實是喜歡她的,在她湛然一笑,對他說出了那一段她平常根本就不會說的長篇大論之後,他確定了,他是喜歡她的。

他聽懂了她的話,所以他覺得她似乎有點懂他,能夠懂心的女子是極難得的,而且她笑起來時像個女孩子,他居然覺得有點好看。

所以,他喜歡她。

確認了這一點,然後……他放她離開了。

不然還能怎樣?跟她說「我喜歡你,我們成親吧」,或者「我突然覺得你很可愛,不如我和你,咱們先以男女的身份相處一段,也許你會覺得成親其實也不錯」?

他說不出口。

首先上麵的話說完了,不出意外,她肯定會一拳揍過來,罵他腦子有毛病」;其次,他也是有自尊的,在她沒有那個意思之前,就算說了,那也隻是一廂情願的獨白,他不想讓自己陷入尷尬。

以前他謀劃過要娶她,可那時候隻是當成一種謀權的手段來謀劃,那個時候他尚能果斷出手。然而現在,當不再是謀權的手段時,很自然的就變成了拖泥帶水,猶豫不決。

他甚至在想讓她跟著他真的好嗎,平心而論,她並不適合做王妃,讓她蹲在後院成天刺繡插花籌辦各色宴會還不如殺了她,而他是要當一輩子親王的;再者他比她年長許多,成過親有過子女,她跟他會不會覺得虧?還有,兩個人從受的教育到形成的觀念再到出身背景成長環境完全不同,截然相反根本就不是一條線上的人真的適合在一起嗎?還有還有……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麵對眸光澄澈的蘇嬋,梁敖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當然他也沒有再反對她的旅行計劃,因為她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未來,該放手時就要放手」,這句話對他的觸動很大,縱使他再不安再擔憂,他始終不能替另外一個人去過她的人生,既然那孩子已經選擇了,他唯一能做的隻有盡可能的去守護,以及果斷地放開那隻猶豫的手。

梁敖沒再說讓蘇嬋在梁都等著他的事,而是在出海那天派人去雪乙莊送給蘇嬋一隻令牌。

武王府的令牌,如武王親臨,不論是官府還是軍方,隻要是在嶽梁國境內,隻要是拿著這塊令牌,蘇嬋可以要求任意一方的官府或軍隊給予她幫助。

還有蘇嬋不知道的,武王府已經陸續向各地方傳令,估計到最後整個嶽梁國的官府和軍隊都認識蘇嬋了。武王府的人傳話說,武王殿下說了,畫上麵的這個姑娘各位都記好了,以後若是這姑娘拿著武王殿下的令牌,不管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必須滿足,哪怕是過後上報給武王府,也決不能在當時虧了這位姑娘,否則別怪殿下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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