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二章 大結局(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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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當氣溫達到最適宜待在戶外的溫度時,延期已久的廚王賽總決賽終於拉開帷幕。

舉辦地沒有選擇在皇宮裡,而是在皇宮外的大廣場上,在這裡舉行可以讓更多的百姓有機會觀賞到比賽。

這比賽是緩和民間緊張氣氛的好機會,戰事終於停歇,橫霸嶽梁國多年的幾大家族相繼覆滅,和科西國的外交也在有條不紊地修復中,兩國的貿易往來使嶽梁國的商業重新煥發了生機,這一係列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的事件,都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了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都陷在了因為各種轉變而造成的疲憊沉重裡,廚王賽正是緩解這場疲憊的最好機會。

廚王賽舉辦的很熱鬧。

皇宮外搭起了高高的賽台,門前的大廣場上,貴賓席比哪一場比賽的排場都要大,呈弧形的觀賽席遠遠地包圍著賽台,看上去很華麗。

貴賓席的最後麵,被官兵形成的分隔線隔開的,是前來觀賽的百姓。都是自帶椅子或凳子,早早地占據了視野最佳的觀賽地,鬧哄哄的人群或坐或站,全都興致勃勃地等待著開賽。

觀賽的隊伍排的很長,到後麵已經擠得連蒼蠅都飛不過去了,這可火了兜售零食的小販,脖子上掛著大大的箱子,一邊在人堆裡穿梭,一邊高聲吆喝叫賣:

「花生、涼茶、五香豆,這位哥兒讓一讓!」

也不怪觀賽的人們熱情高漲,如此火爆,一是因為廚王賽本身就是嶽梁國人最感興趣的娛樂之一;二也是因為這場決賽的八卦實在太吸引人眼球,據說,也不是據說,是肯定的說,這一屆廚王賽總決賽的兩個參賽者他們是一對未婚夫妻,還是一對比賽結束後就要成親的未婚夫妻。這是史無前例的,這是絕無僅有的,這是你這一回不看下一回就再也看不著也許等到死那天都不會再出現的奇景。

回味和蘇妙大概是梁都城最著名的未婚夫妻之一,人們通過之前的廚王賽以及之後的各種傳聞對這兩個人倍加熟悉,還不止一次打賭這倆人到最後肯定會分手。

雖然結果是他們不僅沒分還馬上就要成親了,這更有意思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人們最愛看的就是這種戲碼,兩口子當街打架。雖然比賽不是打架,但必須要拚出個輸贏的比賽跟兩口子打架也差不了多少,除了真正熱愛看廚王賽的,更多的人則是想來看這對非要在比賽上分個輸贏的小兩口會不會比著比著就在賽台上吵起來,再打起來,再口不擇言爆出一連串猛料,最後乾脆解除婚約分道揚鑣。

就算不分道揚鑣,兩個人在台上一言不合,準新娘子怒極讓準新郎官現場跪搓衣板或者回家去跪搓衣板,這些都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想想就覺得刺激。

有這種想法的絕對不占少數,畢竟戰事已經結束了,生活已經安穩了,經濟也跟著復蘇了,農作物就等著下個月收獲了,大家都很閒,都想找點樂子。

在眾多想找樂子的人裡,鬧的最歡騰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回甘。

回甘現在非常閒,當初魏貞的父親因為被他說服投靠了太子,在魏家一案上躲過一劫,之後一直老老實實做人,魏貞總算安了心。回甘對政事沒有興趣,從邊關回來本打算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逸生活,沒想到回來沒多久,魏貞懷孕了,他向往的安逸生活提前結束,魏貞的孕期反應非常激烈,每次看見回甘的臉都會吐,大概看見別人也會吐……總之回甘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因為吐的厲害,回香隻好請禦醫來家裡照顧魏貞。魏貞整日頭昏腦漲的,回甘還總在她身邊囉哩八嗦磨磨唧唧,導致魏貞吐的更厲害,於是很罕見的,溫柔的魏貞發了火,並且回香難得數落他,讓他別去打擾魏貞靜養。

於是回甘的心靈受到了二次傷害,他隻是想給貞兒講個笑話麼,誰知道她不僅沒笑還吐了。

今年小舟開始上學堂,上學堂的小舟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玩伴,再也不會粘著他爹讓爹陪他玩了。

於是回甘徹徹底底失業了,他變成了一隻狗不理包子,他萬分沮喪,隻好三天兩頭去雪乙莊騷擾回味和蘇妙,逼/得回味恨不得立刻搬豐州去。

回甘卻為此得意洋洋,鬧回味鬧的更歡,比如他終於履行了作為酒樓會一員的職責,在本屆廚王賽末尾時,參與了評審會的工作,並喜滋滋地等待著新廚王來向他發起挑戰。

一想到這裡他就興奮,他今天特想看回味那個把他當成無家可歸的蒼蠅一樣鄙視的臭小子惹火蘇妙那丫頭,然後蘇妙那丫頭就會當場讓他跪搓衣板!

哈哈哈!

讓你小子隻想著跟媳婦親熱,連老子找你下盤棋都不肯,還說老子是因為太煩人了才會被趕出家門的,哼!

蘇妙和回味來參加比賽時,氣氛還是很和諧的。兩人昨晚住瑞王府了,瑞王府在城裡,現在又沒人居住,蘇妙撿了個便宜免費住了一宿。今天一早被回味叫起來,梳洗過,兩個人手牽手來到宮門前廣場。

本來一切都挺平靜的,可蘇妙總覺得後脖頸子冒涼風,和回味說兩句笑話挨得近一點就覺得有目光在紮他們倆的肉。蘇妙訕訕地笑,扭頭去看跟在自己身後的阮雙和跟在回味後頭的高興。

這兩個人正表情僵硬地跟在他們身後,偶爾對視一眼,在惡狠狠地互瞪過後,又別過頭去,重重地冷哼一聲。

蘇妙和回味啞然,無語。

皇宮賽三進二結束之後,過夠了癮的相思綠就帶著她那幫男寵、不是,是男性助手回家去了,臨走時還對蘇妙抱怨,說路上還要繞路去夏瑾萱的老家參加夏瑾萱和夏朗的婚禮,煩死了。

蘇妙當時隻是笑,可比賽臨近她就開始頭疼,相思綠走了她又缺了一個助手。正在她煩惱的時候,阮雙氣鼓鼓地來了,說她離家出走了。聽說蘇妙缺一個助手,她立刻毛遂自薦,要跟蘇妙去參加總決賽。

然後高興來找阮雙回家,兩人就在雪乙莊吵了起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發展成了高興拽著回味要給回味當助手,還沖著阮雙嚷嚷,要是阮雙隊輸了,從此以後阮雙再也不許在廚房裡罵他。

阮雙說她隻是在說高興那麼做不對,沒有罵他,高興說你那不是在提建議,你那就是在罵我,讓我在十幾二十來個學徒麵前下不了台。

於是兩個人又吵了起來。

蘇妙和回味無語。

助手的事就被這兩個人擅自定下來了,蘇妙和回味倒無所謂,主要是看他們吵的那麼厲害,他們倆也不好再火上澆油。

雙方在賽台前分開,蘇妙趁機小聲勸阮雙:

「你調教他歸調教他,可別真動氣,動氣把他推遠了,可就拽不回來了。」

阮雙恨恨地瞅了一眼一臉包子樣的高興,沒好氣地道:

「遠了更好,我管他去死!」

蘇妙眨巴了兩下眼睛,無語。

上了賽台,回味在磨刀的工夫瞅了高興一眼,說:

「你,差不多行了,跟自己女人較什麼勁,就算你贏了,你又有什麼好處,門禁不會延後,月銀不會上漲,還要獨守空房。」

高興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知道什麼,她又不像你們家蘇妙那麼明白事理,你不知道那天她在後廚,都快跳起來了,你們家蘇妙沒罵過你,所以你不會知道那種場麵有多難堪!」

「不就是幫廚的孩子把菜做壞了,被她狠狠說了一頓,你看不過上去打圓場,結果被說太差勁,說你幫那孩子說話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還說你總是吊兒郎當的,再這麼吊兒郎當下去,鼎鑫樓早晚會垮。」

「很過分吧?」高興氣憤地說。

「她說的很有道理,你確實吊兒郎當的。」回味磨著菜刀說。

高興怒視他,過了一會兒,訕訕地道:

「我明白她說的意思,可她不該在廚房裡說我!」說後半句時,他加重了語氣,表情憤憤的。

「在後廚,人和人不可能一直那麼和諧,廚長和副廚長發生爭執不是常有的事麼。」回味淡淡地說。

「那不一樣,她不隻是副廚長,她還是我媳婦!」高興不悅地強調。

回味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說:「你在她把你當同行的時候,你卻把她當成你媳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高興張了張嘴,卻被他的話給噎住了,語塞,過了一會兒,不忿地道:

「你又沒被蘇妙罵過,你當然站著說話不月要疼!」

回味嗤地笑了:「蘇妙曾經跟我說,如果不能全身心投入這一行,就別進廚房,她還說,你的想法我管不著,但你不要來侮辱我的職業。」

高興愣住,嘖舌。

「別看她一天笑眯眯的,她發起火來,很可怕。」回味向蘇妙的方向瞥了一眼,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笑非笑地說。

盡管他這樣說了,高興的心裡還是覺得很不爽,別扭著道:

「她能把同行和夫君分的一清二楚,我卻在即使她和我是同行的時候,我也會把她當成媳婦看待,就算她出了錯,我也不會端著廚長的架子去說她。」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你願意公私不分,可你不能因為她公私分明就惱羞成怒。」回味輕飄飄地道。

高興鄙視地瞅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的男人尊嚴呢?」

回味對著他諷刺一笑:「你倒是有尊嚴,你的尊嚴就是在這秋高氣爽的天氣裡抱著枕頭獨守空房?」

「誰說我獨守空房?」高興嘴硬地說,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獨守空房我不管,今天就把你媳婦領回去,我和妙兒還要準備婚禮的事,沒空。」

難得的長篇大論最後的目的隻是這個,高興翻了個白眼,什麼人啊,一點義氣沒有!

說話間,一個人走到賽台下,不是回味這一邊的賽台,而是蘇妙那一邊的賽台下,抬起頭,笑吟吟地望著蘇妙。

回味的臉刷地黑了。

蘇妙正在擦刀,發現許久不見的佟長生突然出現在賽台下麵,一愣。穿著裙子蹲在賽台上跟他對視很不方便,於是她從賽台上跳下去,站在佟長生麵前,歪著頭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後說出一句讓佟長生霎時臉黑如鍋底的話:

「你好像長高了。」

佟長生的眉毛開始跳。

他今天穿的很華麗,平常都是棉布短褐,今天卻穿著藏青色的蜀錦袍子,係了羊脂玉佩,雖然不像佟染那麼騷包,但這打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公子的打扮。

「佟染走了,你接管佟家了?」蘇妙問。

「他正忙著和科西國之間的貿易,嶽梁國這邊的產業要我回來看著……也沒別人能看著了。」佟長生笑露出一口白牙,頓了頓,又說,「阿染臨走前還囑咐我,叫我少來招惹你,別惹你不快活。」

「這是你說的吧,他才不會說這種話。」蘇妙哼了一聲,一臉不信。

「我倒希望他沒說過,一心一意惦記著一個沒有半點良心的女人,有什麼好?!」佟長生撇了撇嘴,說。

蘇妙白了他一眼。

站在台上裝淡定的回味將他二人的談話盡數聽了去,火冒三丈地在心裡想,佟染都去了科西國了,這個佟長生還在幫著佟染陰魂不散,早知道就應該把佟長生也趕到科西國去!

佟長生跟蘇妙說了兩句話就去貴賓席了,他今天是代表一品/樓來觀賽的,他的座位就在蘇家人的後麵,在經過蘇嬋身旁時,他禮貌地沖蘇嬋點點頭,蘇嬋隻顧著嗑瓜子看小人書,壓根沒理他,倒是蘇嬋身旁的蘇煙微頷首,算是回了禮。

「寧樂也走了一陣子了,這時候該換船了吧?」蘇煙扭過頭,向蘇嬋問出了自己剛剛正想問的問題。

「差不多吧。」蘇嬋吐了瓜子皮,說。

蘇煙還有一段時間才上任,他可以跟蘇妙一塊回去,寧樂卻不行,他是即刻上任的,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

「你擔心什麼,他一個男人就算迷路了,還能怎麼著?」蘇嫻白了一眼杞人憂天的蘇煙,說。

這時候,後排傳來輕笑聲,蘇嫻繃著臉回過頭,純娘和文書坐在一旁,也不知道文書說了什麼,純娘沒忍住,笑出聲來。

蘇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訓斥道:

「你們兩個,還沒定親呢,收斂點!」

純娘臉緋紅,咬著嘴唇,不敢做聲。

文書也不好意思,不敢說話。

蘇煙盯著蘇嫻看了一會兒,悄聲問蘇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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