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雷雨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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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裡像清嫂了?嗯?"周衍卿被吵醒,本來就因為雨聲吵的睡不著,山間又冷,這被子不夠。√中文網\周衍卿粗糙的時候,挺粗糙。金貴起來,別提有多金貴了,一個不舒服,能放幾天的臉色,這不下雨還好,一下雨他的臉色也跟這天氣似得,陰雲密布。

吃不好睡不好,穿不暖的,換誰都會不高興。他也不是淨虛。心無雜念,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考慮。他在這裡給了自己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接下去要走的路子,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這才是第一步,之後還有許多步。而必須步步為營,不能行差踏錯。

但同樣也是給了別人充足的時間去想怎麼對付他。

不過說到底,他還是幸運的,毀掉同唐未晞的毀約又如何,他要一個傀儡唐未晞,不如一個聽他話的唐未晞來的更有優勢。隻是萬萬沒想到,這真的唐未晞竟然會出現在他們周家,卻無人知曉。

想必連周景仰都不會想到,自己家裡端了那麼個寶貝,卻眼拙無人識。

他緩緩睜開眼睛,她帶著一身濕氣而來,入懷之時帶著絲絲涼意。電閃雷鳴之下,這氣氛顯得有些怪異,慘白的光忽明忽滅。眼前這張臉也跟著時顯時隱,程旬旬頓住了,她剛才分明數清楚了,怎麼會走到周衍卿的房間來!

她睜大眼睛,雙手抵在他的月匈前,一時半會竟回不過神來。不過被他這麼抱著,那入骨的寒意倒是慢慢的褪去了,他整個人好像一個暖爐。引得程旬旬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走錯了,是吧?"他的聲音有些黯啞。低低緩緩的再次在她耳側響起,攬住她月要的手,稍稍緊了緊,兩個人的身體便貼的更緊了一些。

耳邊傳來一陣悶雷,程旬旬一個激靈,瞬間回過神來,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想要從他的懷抱掙脫出來,說:"我我可能是數錯了,這裡的客房都一模一樣,我我是真的走錯了。"

程旬旬掙紮了兩下,周衍卿就鬆開了手,她猛然坐了起來。

周衍卿笑了笑,又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幸好你走錯的是我的房間,萬一走著走著走到和尚的房間去,你也這樣直接躺倒床上拉被子蓋,那就了不得了,反正這裡的房間都是不上鎖的,想闖哪一間就哪一間。"

程旬旬一下就坐住了,被窩很暖,外麵依舊電閃雷鳴,半晌程旬旬又躺了回去,轉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說:"我怕打雷。"

猶記得某一次她也說過這樣的話,隻是那天晚上沒有下雨,更沒有電閃雷鳴,而那天晚上她說完這句話,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她就跑的沒影子了。

而這一句''我怕打雷''仿佛成了某種暗示,周衍卿側頭看了她一眼,低低一笑,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室內忽然又亮了一下,兩人能夠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臉,程旬旬一下便看清了他臉上的調笑,程旬旬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往那一層想,上次的話她早就忘記了,此時此刻她不過是真情流露罷了。

現在看他這別有深意的一笑,程旬旬一下就想起來了,這打雷的含義是什麼。這麼一說,她又蹭一下坐了起來,"不是,不是不是。"緊張的連說了三個不是,程旬旬想了想,多說無益,感覺越描越黑,不如就不說了。

"我還是回去吧。"說完,她就準備下床。

她剛轉身,周衍卿長臂一伸,勾住了她的脖子,稍稍一用力,她整個人又被拽進了被子裡,入了他的懷,這麼一起一落的,原本暖暖的被窩,這會灌滿了涼氣。

程旬旬有點嚇到了,稍稍掙紮了一下,說:"你你不要誤會了,我不是那麼意思,這裡可是佛門清靜之地"

"我又不是和尚。"周衍卿有點無賴,打斷了她的話,下巴在她的臉上蹭了蹭,說:"清不清靜與我何乾?"

他的下巴上有胡渣,擦在她的皮膚上,微疼,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在心頭滋生。程旬旬縮了縮脖子,將腦袋頂在了他的脖子上,肌膚相觸,竟莫名點燃了火頭。他原本搭在她月要上的手,微不可察的往上移動了一下,衣服隨著他手的動作同樣跟著往上。

緊接著,程旬旬便能感覺到他的指尖觸碰到她的皮膚,那一瞬間,程旬旬整個人微微顫栗了一下,他的指尖有點涼,引的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有點條件反射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手指一緊,鑽進了他的掌心之中,指甲頂到了他的肉。

"我不信你是走錯。"他停了手,臉頰忽然貼在了她的臉頰上,溫熱的嘴唇貼在她的耳朵上,用的是氣聲,很輕很輕,但程旬旬卻聽的特別清楚。他繼續道:"擾人清夢就想跑,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他說完,便退開了一點,低頭看了她一眼,她的頭卻埋的更深了一點,像隻小貓一樣,越埋越深,簡直像是要把頭埋進他的月匈膛裡去,還挺好笑的。他的臉雖然挪開了,但那溫溫的氣息噴在她的耳蝸內,癢癢的,耳朵一下就燒了起來,熱的發燙,慢慢的整個腦袋都熱了,腦子嗡嗡響。

那癢癢的感覺從耳蝸傳到臉頰,再一點點直入心髒,擴大到整個身子,整個人有點發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的手稍稍動了一下,想要掙脫開她的手,然而她的手依舊死死的揪著他的手,不但沒鬆開,反而握的更緊了,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指甲都快嵌進他掌心的肉裡,微疼。

他又動了動,旋即反手將她的手握進了掌心之中,並將其強行放在自己的月要上,說:"鬆手。"

程旬旬不為所動,依舊將自己的臉頰埋在他的月匈口,一動不動,連頭都不抬一下,一聲不吭,亂蓬蓬的頭發有點紮人。

周衍卿抬起手,程旬旬也跟著他抬起來,往左她也跟著往左,往右她也跟著往右,總之無論怎樣她都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不放。周衍卿覺得好笑,張開五指,結果這人的手已經緊緊的抓著他的,沒有半點鬆手的打算。

半晌,周衍卿再度握住了她的手,往側一翻,手一抬,就將其壓在了身下,單手支起了身子,兩人握在一塊的手被他定在床板上。程旬旬的臉被迫脫離了他的月匈口,仰躺在床上,露出了一張臉,頭發亂糟糟的,橫七豎八的散在臉頰上。

周衍卿伸手撥開了她臉上的發絲,讓她的臉頰完完整整的展露在眼前,程旬旬抿著唇,隻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心砰砰亂跳,她知道她現在的臉頰已經空的像個猴屁股一樣了,不過她好像忘記了,夜色之中,別說是臉色了,就連她臉上的表情,周衍卿也未必能看的清楚。

在佛門清淨之地做這事兒,就像是初嘗禁果,帶著一種別樣的刺激感,就這麼一步步的誘人犯罪。安靜了許久之後,一道閃電再次劃過夜空,室內猶如白晝,恰好這個時候,程旬旬緩緩抬起了眼簾,明亮的目光堪堪對上他的。

那一瞬間,周衍卿心頭微微一滯,默了片刻,周衍卿緩緩低頭,兩個人的唇靠的很近很近,程旬旬微微抿了一下唇,喉頭微動,眼簾動了一下,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她身上有淡淡的香,仿佛有一種蠱惑人心之力。

明明是佛門之地,他的心裡竟有鬼滋生,緩緩往下,最終貼上了她的唇,程旬旬再次緊緊的扣住了他的手,這一次她的指甲攻破了他的皮肉,深深的嵌了進去。

周衍卿口勿她的時候,唇角緩緩泛起了一絲弧度,那笑容很淺,淺到沒人能夠發現。

屋外依舊風雨肆虐,雷聲雨聲交加,似有愈演愈烈之勢,一聲悶雷炸開。屋內,一室曖昧,寒意不再,程旬旬攀上了他的肩膀,雙手緊緊的扣住,悶不做聲的死死摟著他的脖子,忍著疼,臉頰埋在他的月匈口上。

她整個人極燙,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心跳的速度像是要炸開一樣,雷聲陣陣,時時刻刻刺激著她的神經,像是一聲聲的提醒她,這樣做是錯的,大錯特錯。在這樣的地方,做這種事,是對佛祖的大不敬。

她牢牢抱著他,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周衍卿還算克製,動作一直是溫柔的,另一隻手輕撫她的背脊,像是一種無聲的撫慰。不過這對程旬旬來說並沒有多少感覺,她隻是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他的脖頸之間,她盡量克製自己不發出半點聲音,但她的呼吸聲,還是在他的耳側縈繞不散。

不知過多久,程旬旬嚶嚀了一聲,周衍卿呼吸略有些急促,一陣雷聲過後,一切似乎趨於平靜,兩人沒再動彈,隻相擁著躺在床上,微微的喘著氣。

女人,隻要有了情,才能任其取之用之吧。

程旬旬依舊埋首於他的月匈口,閉著眼睛,能夠聽到他逐漸趨於平靜的心跳聲,還有自己的,兩人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隻是他可以那麼快就平靜,而她卻一時半會無法平復自己的心。同樣是禁忌,上一次與這一次是不同的。

上一次她喝了酒,酒壯慫人膽,真真假假難以分辨。而這一次,她足夠清醒,非常之清醒,周衍卿的每一個動作,她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程旬旬忽然覺得有點後怕,這種感覺像毒藥,容易上癮。

程旬旬的身上還布著細細的汗,身體的溫度還很高,心中的那團火似乎還沒有徹底散掉,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睫毛輕輕的掃在周衍卿的皮膚上,他感覺到了。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佛祖會懲罰我們的。"她的聲音很輕。

周衍卿聽不真切,隻聽到懲罰二字,他抬手輕輕扌莫了扌莫她的頭,笑說:"他沒空。"

話音未落,雷聲再度傳來,聲音很響,仿佛真的觸怒了神靈,這一道雷聲是在回應周衍卿的沒空。程旬旬縮了縮身子,便沒再多話。

那是那個深夜最後一道雷聲,隨後便隻剩下沙沙的雨聲了,逐漸兩人的呼吸聲都趨於了平穩,深淺不一,程旬旬就這樣縮在他的懷中,睡的十分安穩。

清晨,天空依舊灰蒙蒙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兩人睡過了頭,竇蘭英他們用完早餐還不見這兩人,程旬旬也就算了,畢竟有孕在身,想多睡一會也沒什麼,再者天氣涼,她帶的衣服又不夠,待在房間裡也沒什麼。等八點多讓清嫂送點早餐進去就行了,可這周衍卿是怎麼回事,周家的兒子想來嚴於律己,即便在寺院的日子清閒,也不該這麼沒規矩。

竇蘭英在善堂又坐了一會,還不見人來,便站了起來,對清嫂說:"走,跟我去看看。"

淨虛勸說了兩句,竇蘭英對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堅持,也是聽不進去,隨即就同清嫂一塊去了周衍卿的房間。先是扣了兩下門,等了一會見沒什麼反應,她又拍了兩下,說:"老五,我進來了啊。"

裡麵的人還來不及阻止,竇蘭英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結果這一進去,老太太差一點氣的吐血,清嫂雖然也是嚇到了,但第一時間還是回身關上了房門,立在了門口,防止別人推門而入。

情急之中,程旬旬套錯了衣服,不管不顧把周衍卿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等發現過來,要脫下來重穿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推門進來了,她的衣服撩了一半,聽到動靜立刻又拉了下去,坐在床上背對著大門口的方向,一個勁的用頭發遮住自己的臉。

周衍卿這會坐在床沿,褲子已經穿好了,光著上半身,被老太太看到,自然是有幾分尷尬的。

"你們你們兩個"竇蘭英抖著手,指了指他們兩個,氣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你們真是要氣死我!這是什麼地方,沒分寸嗎!啊!更何況旬旬肚子裡還懷著孩子,你說你"

老太太一甩袖子,也是說不下去了。深吸了幾口氣,閉了閉眼睛,這才沉住氣,說:"給我把衣服穿好,再出來給我個解釋!"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出去,同清嫂一塊出了門,出去的時候,就聽到竇蘭英吩咐她去旬旬的房間拿一套整潔的衣服過來。

程旬旬用雙手捂著臉頰,耳朵紅的都要滴出血來了,周衍卿看到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簡直像是套在小孩身上一樣,顯得特別大,看她一副小媳婦的樣子,莫名覺得好笑,起身從自己的行李箱內,拿出了一件衣服套上,一邊穿衣服,一邊提醒說:"下次別亂打雷了。"

程旬旬整個人一頓,稍稍側頭,露出了一隻眼睛,眼中滿是怨懟,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周衍卿的心情倒是還不錯。

清嫂進來送衣服的時候,看他們的眼神裡都帶著笑,那笑意弄的程旬旬滿心的不好意思,臉頰一紅再紅,跟熟透的蘋果似得。

二十分鍾之後,房門打開,兩人整整齊齊的出現在了老太太麵前,竇蘭英沒好氣的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冷聲說:"跟我過來!"

他們走後,清嫂就進去幫他們整理了一下床鋪。

竇蘭英帶著他們兩個到了禁室,一個罰跪,一個罰抄,兩個隔著一塊屏風。這禁室是罰寺院內違規的小僧的,竇蘭英專門請淨虛帶他們過去,醜事不可說,到了禁室竇蘭英便找了個借口將淨虛支開了。

三人進屋,竇蘭英關上了門,她坐在椅子上,沉著一張臉,冷厲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掃來掃去。沉默了片刻,就拿起了桌上的書,沖著周衍卿砸了過去,壓低聲音說:"就這麼忍不住?才幾天而已,啊?再忍兩天能死,是不是?"

砸在周衍卿的身上,他紋絲不動的站著,也不說話。程旬旬側目偷偷的看了他一眼,雙手交織在一塊,放在身前,沉默著沒有說話。心裡卻掙紮的很,其實會這樣,有一部分也是她的問題,如果當時她決絕的走出房間,也許就沒有這樣的事兒了。

可是她沒有,她也沒有反抗。

"這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啊!這點克製能力都沒有,你的規矩呢?精蟲上腦,就這麼不管不顧了!我看你是真的想氣死我,真真是氣死我了!給我在這兒麵壁,裡屋跪著去。"說著,她又將目光落在了程旬旬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氣,稍稍緩和了語氣,說:"你是女孩子,麵皮薄,我就不說你什麼了。相信你也是個懂事,知道分寸的孩子,在這裡好好靜思己過吧。"

說罷,竇蘭英就站了起來,大步的出了禁室,並關上了門。

大門關上,程旬旬才轉頭看了周衍卿一眼,抿著唇也不說話,主要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對不起吧,覺得對自己不好,畢竟這事兒她比較被動,錯不在她。可又覺得好像跟自己有點關係,內心有點糾結,糾結了半天,出口卻成了責怪,"都是你。"

周衍卿心情還不錯,哼笑了一聲,說:"對,都是我,我怕打雷。"

''打雷''兩個字一出口,程旬旬一張臉刷的一下紅了,連帶著耳根子也紅透了,梗著脖子,嘟嘴說:"你"

這''你''了半天,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臉倒是漲得通紅。周衍卿就這麼看著她,目光在她的耳朵上掃了幾眼,唇角一挑,伸出一根手指撥弄了一下她的耳朵。

程旬旬像是驚弓之鳥一般,猛地往後一靠,抬手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臉警惕的看著他,說:"你乾嘛?"

"像兔子。"他說完,就走到屏風後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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