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自亂陣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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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嫂將孩子抱在了懷裡,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笑說:「我就是看看孩子,老太太忙著在布置嬰兒房,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老太太都要親自檢查過。看樣子老太太是真的全心全意疼這個孩子的。旬旬,你日後可以放心了,有老太太在就沒有人會動你的孩子。」

程旬旬整個人顯得十分緊張,目光死死的盯著清嫂搭在孩子背脊上的手,雙手暗暗的捏住了被子一角,緩緩的坐了起來,唇角勉強的往上扯了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這孩子在清嫂懷裡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冷靜不下來,但她又不能輕舉妄動。

看著清嫂那張笑臉,程旬旬隻覺得惡心和厭惡,「是嗎?」

「這孩子生下來實屬不易。不過看他現在還是那麼健康,受一些苦倒也沒什麼,總歸一切都是為了孩子,我們做女人的,孩子沒出聲之前,我們以男人為天,等孩子出生之後,所有的生活便隻圍著孩子轉了。做什麼都是為了孩子,希望他能夠平安健康的成長,看著他慢慢長大,然後結婚生子。」清嫂的目光落在周諾的身上,手指輕戳孩子的臉蛋。湊過去在孩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別看他現在還小小的。長起來可快了,一轉眼就長大了。現在希望他能長快點,等他真的長大了,離你越來越遠的時候,你就會希望他能長慢點,能在你身邊多留一會。就怕他長得太快,飛的太遠。」清嫂的聲音依舊是溫溫的,不急不緩,就好像正月初一那天早上傳入程旬旬耳朵裡的聲音一樣。

可她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溫和。眼神還是那麼柔軟,仿佛眼裡心裡對周諾是真心的疼愛。

程旬旬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伸手扌莫了扌莫小周諾的身子,笑說:「我沒當過媽媽我不懂這些,我隻希望讓他能夠快快長大,大到能夠保護自己不被人欺負,這樣我就放心了。」

話音剛落,小周諾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程旬旬一下直起了身子,一臉疼惜,說:「怎麼了這是,怎麼哭了?是不是餓了?」

程旬旬輕握住了小周諾的手,抬起眼簾的時候,正好對上了清嫂的目光,她微微一笑,身子往前傾了一下,便將孩子遞給了程旬旬,看著哭著淒慘的小周諾,伸出手指擦了擦臉頰,笑道:「看看他這樣子,哭的可真慘,好了,到媽媽懷裡去吧。」

程旬旬將孩子抱進了懷裡,將他的臉頰穩妥的貼在了自己的月匈口上,臉頰貼上了他的額頭,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脊,說:「好了不哭了。」

這時,徐媽正好回來,見著房間內的人,先是頓了一下,旋即快步走了過來,將手裡的食盒放在了茶幾上,趕緊拿了塑料杯給清嫂泡了一杯茶,說:「不好意思啊,之前打翻了食盒,我離開前有叫護士過來的……」

「徐媽我沒事。」程旬旬適時的打斷了她,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徐媽會意立刻閉上了嘴。

她笑了笑,立刻轉移的話題,豎起了床上的小桌板,將準備的食盒放在了小桌板上,絮絮叨叨的開始講今天她為程旬旬準備了些什麼好吃的。小周諾還在哭,程旬旬不動聲色的輕撫著他背脊,心裡頭自覺不好受,給他餵奶,他倒是願意吃,但還是止不住哭。若不是她有意為之,孩子也不會哭的這麼厲害。

清嫂仍然沒有離開的打算,熱絡的同徐媽一塊把食盒裡的飯菜一一擺放出來,直到安盺他們過來,清嫂看了看時間才打算回去,離開的時候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發卡,遞給了程旬旬,問:「旬旬,你看著這是你的嗎?前幾天在打掃樓梯的時候看見的,記得你之前住在周宅的時候,房間的梳妝台上就放了好些類似的夾子,私以為可能是你掉下的,你看看是不是?」

程旬旬心頭一冷,小諾已經不哭了,這會正乖乖的喝著奶,程旬旬掃了一眼清嫂手裡的那枚發卡,又抬眸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目光柔和,並沒有半分異樣的表情,但那發卡確實實實在在的在她的手心裡躺著,要說她心裡一點聯想都沒有,程旬旬是不會信的。

這發卡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必要特意拿出來詢問,很明顯清嫂已經了解到了什麼,但她仍然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在她的麵前繼續扮演著她好人的樣子,現在又把這發卡擺到她的麵前,是想告訴她什麼呢?

告訴她就算她知道了一切,也根本無力改變這一切?或者說她是在告訴她『你根本就動不了我』,所有的反抗不過是無用功,她知道或者不知道,結果終究是不會改變的。

清嫂是周景仰的人,程旬旬相信像竇蘭英這樣精明的人是不會不知道清嫂跟周景仰之間的事情,可清嫂仍然完好無損的留在她的身邊,連竇蘭英都不動她,誰能動她,除非讓周景仰來親手動她。

所以清嫂其實是想告訴她,她所聽到看到的一切,並不能成為要挾人的把柄。

她抿了唇,片刻才微微一笑,伸手將那發卡拿了回來,點了點頭,說:「是我的,可能是昨晚回房的時候掉下的,也沒注意。」

清嫂走了,程旬旬手裡捏著發卡有片刻的失神,小諾已經吃飽,徐媽一直守在旁邊,順勢便將小諾抱了起來,放回了嬰兒床上,說:「先吃飯吧,再不吃就該涼了。」

程旬旬一時沒有反應,直到安盺過來替她整了整衣服,並把她手裡的發卡拿了出來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說:「吃飯吧。」

程旬旬回過神來,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揮開了她的手,自行係好了衣服的扣子,直起了身子拿起碗筷開始吃飯。她如今的吃飯口味和喜好,甚至於吃飯時的一些小癖好都同周衍卿如出一轍,也說不清楚是周衍卿影響到了她,還是她平日裡看多了就學來了,學著學著便也成了自己的習慣。

安盺在嬰兒床的邊上看了一會小諾,便轉頭看向了程旬旬,房間內十分安靜,程旬旬慢條斯理的吃著飯餐,全然不在意安盺的存在。而她便靜靜的站在一側,看著程旬旬吃飯,看的久了便在她的身上倒是了一絲周衍卿的影子。

「周衍卿不在醫院,他有事出去了。」不知過了多久,程旬旬喝了一口已經變溫的燙,隨意的說了一句,她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略微蹙了一下眉,喃喃自語般的說道:「什麼時候下的雨,我竟然現在才發現。」

「下了有一會了,在你睡覺的時候下的,也不見小。」徐媽就坐在嬰兒床的邊上,一麵看著小諾,一麵回答程旬旬的話。

「噢。」程旬旬應了一聲,她最近的胃口不是太好,放下了勺子,轉頭看了安盺一眼,靠在了床背上,微微的笑了笑,說:「下這麼大的雨,四嫂還過來看我,真是有心了。別一直站著了,坐吧。徐媽幫我給四嫂泡杯茶。」

「不用了,我坐一會就走。」徐媽剛起身,安盺便回頭摁住了她的手,還沖著她友好的笑了笑。

她拉過了放在床尾的椅子坐了下來,問:「打算什麼時候出院?」

「快了吧。」程旬旬別過頭,並未看她。

徐媽坐了一會就過來收拾,然後進了衛生間。

兩個女人本就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中間少了個人氣氛就變得更冷,安盺這趟過來也是順路,便上來看看,看看周衍卿的兒子。上次是跟周家的人一塊來的,她一直都站在角落裡,遠遠看了一眼,連孩子的五官都沒有看清楚,隻覺得像個小小的粉紅團子。

那天讓她印象最深的大概也就兩個,一個是孩子,另一個便是周衍卿抱孩子的模樣,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從周衍卿身上流露出來的一種溫柔,她看的出來他是喜歡這個孩子的,當然有誰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男人可以不喜歡給他生孩子的女人,但不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畢竟血濃於水。

更何況還是個兒子,所以周衍卿臉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溫柔,隻跟孩子有關,跟其他包括生孩子的人沒有半點關係,安盺這樣想。

「我可以抱抱他嗎?」默了好一會,安盺再次開口,語氣很軟,若是沒聽錯的話,程旬旬在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請求的意味。

程旬旬愣了一下,她怕自己可能是聽錯了,好奇心驅使之下轉頭看了她一眼,才發現那請求是真的,兩人的目光相撞,靜默著看著彼此,片刻之後,程旬旬便笑了笑,說:「他睡了。」

簡單的三個字,等於是在說我拒絕。安盺眼中有些失落,但也不強求,隻是往嬰兒床的方向挪了挪,側頭看著安睡在嬰兒床上的孩子,小鼻子小嘴巴的,五官仍然是皺皺巴巴,還未長開,也看不出究竟是長得像誰。容萍上次說像周衍卿,竇蘭英雖然喜歡這孩子,但從未說過小諾長得像誰,似是在戒備什麼,或者是在等著什麼。

安盺這會看著,時而覺著像周衍卿,時而覺著又像程旬旬。看著看著又覺得誰都不像,女人對孩子是毫無抗拒可言的,安盺的臉上漸漸的便浮現了一抹淺笑,程旬旬靠在床上,一直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安盺臉上的表情。

安盺臉上那笑容看著不像是假的,那是發自內心的笑,是不自覺揚起的,大致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很多時候程旬旬不得不承認安盺對周衍卿是所謂的真愛,而且還是那種特別無私的愛,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隻做對周衍卿有利的事情,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周衍卿。

她甚至愛著關於周衍卿的一切,包括這個周衍卿跟程旬旬生的孩子。程旬旬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她沒見過這般偉大的女人,她不信安盺會一點兒都不介意,除非她認定了周衍卿是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的,這裡的任何當然還包括了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了程旬旬。

這種認知讓程旬旬覺得十分厭惡,她說:「看四嫂的樣子是喜歡孩子的,想來四嫂的年紀也不小了,不如就要個孩子。我想四爺也會喜歡的,說不定你們的感情會因為這個孩子而升溫。」

安盺聞聲,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說:「感情這種事兒跟孩子有什麼關係,有了感情再生孩子那是升溫,沒有感情先生孩子那就是目的。」安盺淡笑著看了她一眼,擺擺手,道:「別亂想我說的不是你,我說的是我和周衍臻。」

她說著伸手扌莫了扌莫孩子的臉蛋,「上次的事情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什麼?」程旬旬頓了頓,轉而便想起了她說的上次是哪一次,「不用說對不起,我並沒放在心上。」

「你究竟有沒有放在心上我不知道,但該說我還是要說清楚,我跟老五之間是不可能了,即便我現在脫光衣服勾引他,他對我都不會有半點想法。而且他現在能十分平靜的跟我說話,這很明顯他對我已經沒了那種執念,就算有大概也隻剩下厭惡感了。」

「上次其實我可以不接你的電話,我若是不接便什麼事兒都沒有了,但我忍不住。你知道我為什麼忍不住嗎?」安盺沒有看她,隻將目光落在小諾小小的臉上,心下卻一寸一寸的涼了下來,這些年來她最常做的就是自欺欺人,而且她做的很好。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心裡,把深藏在心底的痛苦,統統都揭露在程旬旬的麵前。能讓對手欣喜的不就是她的慌張和害怕嗎?她的慌張和害怕不就間接的表示周衍卿此時對程旬旬的感情嗎?她相信程旬旬會有所感悟,會相信周衍卿對她的感情,不會再有什麼疑慮。

「我怕他假戲真做,我更怕他真的對你產生感情。」

程旬旬微微皺了眉頭,抿著唇沒有說話,僅僅隻是看著她,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你以為我真的能無私到這個地步?就無怨無悔的為他做一切,支撐我做這些的不就是因為他的那份愛嗎?可我也明白我做的這些,等於是親手毀掉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毀掉了他對我的愛,毀掉了所有的一切。」

她的話音未落,程旬旬便接了話頭,笑說:「既然你知道你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很明顯周衍卿從沒要求你這樣做。其實你跟我說這些沒有意義,你跟周衍卿之間的感情我沒興趣知道,我也不為了他做了多麼偉大的事兒,我跟他之間若真的有感情,不會因為你的那一通電話而有什麼變化,若沒有感情,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四嫂,你現在做的一切都非常多餘,你確定你不是借著幫周衍卿的名義,在破壞我跟他之間的感情?」

「人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若是注定要走一輩子的話,總有一天會假戲真做,你同四爺在一起這麼些年,難道就不會假戲真做嗎?」她說著,便將目光直直的投向了安盺。

隻見她的麵部表情一僵,心裡突突一跳,像是被戳穿了什麼,她反復強調做這些是為了幫助周衍卿,讓程旬旬能夠更快毫無顧慮的愛上他,並不是想破壞他們,是的,就是這樣!

她倏地轉頭對上了程旬旬的目光,眉心微蹙,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好奇而已,既然你是周衍卿放在周衍臻身邊的一顆棋子,你們朝夕相處,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一切,你就不會假戲真做嗎?如果假戲真做了,那麼你現在究竟是周衍卿的棋子,還是周衍臻的人?」

「你想挑撥離間!」安盺的臉色一冷。

程旬旬微微一笑,倒是十分滿意她的反應,看樣子周衍卿對她的感情真的已經淡薄到讓她自己都不覺開始心慌了,竟會自亂陣腳。她是渴望周衍卿一直對她不變的,那麼有沒有可能,若周衍卿真的變了,她也會變,變成了周衍臻的人。

程旬旬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輕輕的覆上了她的手背,笑說:「那你又憑什麼以為我能容得下你?於情於理,我都不想把你這顆定時炸彈放在周衍卿的身邊。你若真的像你說的那般偉大,周衍卿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忘了你,萬一心念一動我豈不是得不償失?再反過來說,你若是周衍臻的人,存了心思要坑周衍卿,我又怎麼可能讓你待在他的身邊。」

安盺咬著牙,猛地湊近,眼裡情緒波動,反手扣住了她的手,似乎想要占據主導地位,壓低聲音冷道:「你以為你是周衍卿的誰?你以為他會聽你的話?」

「那你又以為自己是他的誰?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你就真的確定他不會?」

兩人對視了數秒,安盺便有些敗下陣來,歸根結底是她的心不夠堅定,或者說她已經感覺到周衍卿對她早就不似曾經了。曾經就算沒有愛,還有濃烈的厭惡和恨,沒有愛何來的恨,若是連恨都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你別自作聰明,到時候毀了一切,你後悔都來不及!」

程旬旬但笑不語,起碼到現在為止安盺還是周衍卿的棋子。

安盺說完才自覺後悔莫及,她竟然被這麼輕而易舉的就給激怒了,心下自然是懊惱的,在她眼裡程旬旬隻是個棋子而已,可現下她反倒是成了棋子,而程旬旬變成了坐在周衍卿身邊看他下棋的人,這種感覺讓她多少有些慌張,心下也不好受。

程旬旬自知也不好現在就惹惱了她,總歸是還有用的,輕淺一笑,說:「我開玩笑的。」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亞雜莊扛。

安盺離開的時候,程旬旬壓住了她的手,在她耳側提醒了一句,「千萬不要假戲真做。你若真的那麼喜歡他,等我恢復了身份,我可以把他還給你。」

安盺冷笑,側目看了她一眼,哼笑了一聲,說:「就算我要,他也未必會跟我在一起。我說過我們不會在一起,不是我不願,而是他不會要。程旬旬,我勸你不要自作聰明,你說的這些周衍卿心裡都清楚的很。你說我若是想你說的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他,你猜他會如何?」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想他也不會跟你說。那天我讓他不要假戲真做,他問我他何時說過他做的是假戲。其實他說的沒錯,按照你的身份他根本就沒必要做戲,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他,你們在一起都是有好處的,既然有好處那又何須做戲?就算真的愛了,於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反倒人生是圓滿了,愛情名利雙收,人生這一輩子要做到名利和愛情雙豐收,是多麼難的一件事,何樂而不為。你說的沒錯,你們這戲,也許會做一輩子」

安盺默了一會,唇角揚起了一絲很淺的弧度,那笑容顯得高深莫測,又有些陰測測的,也看不出她心眼裡在想什麼,但她嘴上說的一定不是她心裡想的,她忽然彎身湊到了程旬旬的耳邊,小聲的說:「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程旬旬沒動,臉上的笑容不變,安靜的聽著她繼續說下去,等了片刻,她才繼續往下說,「周衍卿很長一段時間因為心裡問題做不到最後,這是真的,不過到你這兒似乎就破了……」

程旬旬皺了一下眉,她還想再聽的時候,安盺已經站直了身子,而房間的門也在這個時候被推開,周亞男一邊拍著身上的雨水一邊走了進來,見著安盺臉上也沒什麼好臉色,沖著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說:「四嬸好啊。」

安盺自是不會與她計較什麼,輕點了一下頭,便同程旬旬說了一聲再見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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