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周衍卿你犯法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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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兒?」周衍卿也不兜圈子,直接了當的問:「陸靖北告訴我你跟別人走了,是誰?你知不知道對方故意甩開了陸靖北的人。」

「我剛到家。」周嬋輕笑了一聲,說:「老五,不管怎麼說我也比你年長幾歲,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兩個孩子的媽。我比你惜命多了。很多事我比你有分寸,我既然能跟著對方走,就說明不會有任何危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陸靖北找人跟著我更是多餘的。你認為我會願意讓別人跟著我嗎?即便我明白那是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你……」

周衍卿還未開口,周嬋便及時的打斷了他的話,「好了,既然我現在已經安全到家了,你也就放心吧,掛了。噢,對了,我打算明天回洛杉磯。你幫我訂機票,一會把個人信息發給你。」

說完,周嬋就把電話給掛了。抬手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頰就往裡走,她回來的正是時候,恰好碰上開飯,正月裡這幾天總是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一塊吃飯,周嬋從回來到現在一直沒機會趕上這種時候。今個難得趕上她卻沒有這種心情,本想找個借口回房去的。但她也是難得回來一次,竇蘭英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回房去。

竇蘭英開了口,容萍等人自然也跟著勸,周景仰一直沒有什麼表示,終了還是說了一句。「過來一家人吃個飯就那麼難為你?你都幾年沒回來了。既然回來了還有什麼可別扭的,過來吃飯。」

周景仰都開了口,周嬋即是有萬般的不願意,最終還是被容萍拉著上了飯桌。氣氛倒是和樂,一家子看起來有說有笑,氣氛溫馨,但周嬋始終是笑不出來,一餐飯下來也沒說幾句話。

竇蘭英說:「這次難得回來,就多待幾天再走。起碼得過了正月。不如讓穆森帶著兩個孩子也回來一趟?記得我見那兩個孩子的時候,都還是嬰兒要讓抱著才行,算日子小的那個都要上幼兒園了吧。」

「我明天得走。」周嬋說這話的時候,連餘地都不留。

竇蘭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還是耐著性子,說:「你這才回來幾天就要走,來一趟也不容易要做幾十個小時的飛機,既然都來了,多住幾天又怎麼了。」

「我那邊有工作得回去,孩子們也離不了我幾日,穆森工作忙沒那麼多時間陪孩子,他媽的身子骨又不行,交給保姆我始終不放心。反正這裡也沒我什麼事兒,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回家怎麼就叫添麻煩了?小嬋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自己當媽了有些事情還不明白嗎?父母跟子女之間哪兒來的隔夜仇,你現在人也嫁了,孩子也生了,我們難道還非逼著你去離婚嗎?不管你心裡對這個家有多大的怨氣,都過了這麼些年了總該消了吧?我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也許不知什麼時候人就走了,你現在回來還能看到活生生的我,沒準下次回來你就隻能看到躺在棺材裡的我了。」竇蘭英說著,眼眶不自覺的泛紅,先前那一排和樂之氣消失殆盡。

容萍掃了這母女二人一眼,呸呸了兩聲,笑說:「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小嬋,你這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多住幾天再走,周宅那麼大,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還想著過兩天帶著你一塊出去走走,你也有好幾年沒回來了吧。」

周嬋心中已有決定便不會再改變,隻不過如今看到竇蘭英那一張略顯蒼老的臉,那一雙微紅的眼睛,心中竟然有些動搖。也許真的是年紀大了,有很多事情不再像年輕時候那般決絕,可以做到走的時候連頭都不回,甚至於不願意去多看他們一眼。而如今呢?她三十多了,也生了兩個孩子了,換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的女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一走就是幾年,甚至幾十年,走的時候還是少女,回來就成了少婦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周嬋像這一定比拿刀子剜她的心還要痛,可轉念一想這竇蘭英身邊還有那麼多個兒子,也許她的離開並沒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讓人難過。難過和掙紮的大概也就隻有她自己而已,如此想來那原本有些動搖的心,又開始變得堅定起來。

說到底她跟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不同的,所以也許連感情都不相同。周嬋是對著容萍微微的笑了笑,並不說話,老太太心裡窩著一口氣,上不來又下不去頓時就沒了食欲,氣氛降到了低穀。

飯後,竇蘭英就去了佛堂,周嬋本想回房,但吃的有點多又不想跟那麼多人共處,便拿了把傘出去散步了。她走了沒多久,周亞男就追了出來,蹦蹦跳跳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周嬋對這個侄女的印象也僅限於此,隻覺她是個特別歡樂的小姑娘,沒什麼事兒可煩,也沒有什麼事兒能讓她煩惱,開開心心沒心沒肺的也不錯。

「有事嗎?」周嬋停了腳步,她已經不在周宅好多年了,照道理說周亞男對她應該是陌生的,不過看她現在這熱絡的樣子,仿佛她們姑侄二人的關係是多麼的好。

「沒事兒,就是想過來跟姑媽你聊聊天。」周亞男跑的氣喘籲籲。

人不在江湖上,卻流傳著我的傳說。周嬋在周家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情況,她當初義無反顧為愛離家的事跡,周亞男聽過,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她隻有十六歲,容萍對這個女兒本就護的緊,有些事情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看見聽見,眼見著家裡頭鬧起來了,就把周亞男送去娘家住了些日子。

不過這也沒什麼用,當時周嬋鬧的也凶,不少傭人都看見了也聽見了。這世上最管不住的就是人的一張嘴,周亞男又是那種好奇心非常旺盛的人,後來容萍就把這事兒當故事給她講過一次,不過容萍是為了告誡她,讓她不會重蹈覆轍這種事兒,就瞎編了一個周嬋很慘的結局,對此她還唏噓了一陣。

現在當事人出現了,而且結果跟容萍說大不相信,周亞男如今本就抱著一顆要獨立的心思,就控製不住想來問問本人,事到如今有沒有後悔過。

兩人說了一陣無關痛癢的話之後,周亞男終於把話題扯到了正題上,周嬋慢慢的也聽出了一些門道,轉而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說:「你是不是想問什麼?」

周亞男露出了一點小羞澀,跑到了她的身側,伸手勾住了周嬋的手臂,小聲的說:「姑媽,我就想問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

「你跟姑父的結果。」周亞男眨巴著眼睛,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周嬋看著她的這種期許,心裡忽然有些難過。結果嗎?有些結局看著好像幸福美滿,但你不是當事人,你又怎麼會知道當事人是真的幸福還是假的幸福。

「算是圓滿的結局吧。」周嬋說。

周亞男鑽了牛角尖,「為什麼是算是?你們相愛,然後結婚生子,一兒一女湊成一個好字,難道還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嗎?」她剛說完便忽然啊了一聲,抬眸看著她,問:「是不是因為家裡的關係?」

周嬋看著她的模樣,竟然有幾分像她年輕時候的樣子,不由的笑了笑,說:「你到底想問什麼?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而這喜歡的人跟周家門不當戶不對?」

周亞男頓時眼冒金光,旋即又靦腆的底下了頭,竟是有些害羞。

「我不後悔我當初的決定。」

周亞男聞聲抬頭看她,良久便揚唇一笑,說了聲謝謝。

「介不介意跟我說說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周亞男當然不介意,並且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包括那人雙腿殘疾,似乎在她眼裡這都不算什麼,她喜歡就喜歡他的全部,就算他是殘疾她也喜歡。周嬋聽到她說雙腿殘疾的時候,心口像是被什麼扯了一下,起初沒什麼感覺,慢慢的便穿來了痛感。

「噢,他還有個特別的名字叫楠木。」周亞男哈哈笑了起來,說:「不過他真的好像一塊木頭,每次我跟他說話,有時候說一整天他都不會回答一句。但我知道他是在傾聽,我知道我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有認真的聽,而且他長得挺好看的。」

周亞男一邊說一邊露出了一絲嬌羞的笑,但周嬋已經聽不進去了,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定定的站在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周亞男走著走著就發現身邊沒了人,回頭一看,周嬋已經在她幾步之外了,剛剛她一直顧著說自己的,竟然把這唯一懂她的聽眾給拋在了腦後。

很快她又回到周嬋的身邊,走近了才發現她的臉色非常不好,燈光下那張臉顯得有些蒼白,眼裡的那種驚恐像是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周亞男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讓人害怕的東西,再轉回頭的時候,周嬋的目光已經落在她的身上了。

「你說他叫什麼?」

「楠木啊,陳楠木。」周亞男回答了她,旋即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的說:「姑媽,你可不能跟別人說,特別是我媽,她肯定不會同意的。等過完年我打算從周宅搬出去,再自己找一份工作,等到時候我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兒了。」

「他……」周嬋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但聲音還是有些發顫,說:「他對你說了什麼?你們兩情相悅了?」

「還沒有,但我想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了,我會努力的。」

聽到她這麼說,周嬋心裡暗暗的鬆了口氣,看了她一眼,說:「還是多考慮考慮吧,其實愛情得不到家人的認可,就算你過的再幸福,總歸是缺了點什麼。更何況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幸運,萬一你跟家裡人鬧翻,過了幾年那男人不要你了,你該怎麼辦?」

周亞男看著她微笑,說:「我以為姑媽你說的那句不後悔,並不是因為結局圓滿才說的,我以為就算結果不盡如人意也不會後悔,難道是我理解錯了嗎?」

「是你錯了。」

兩個人相互望著對方,長久沒有說話,良久周亞男轉換了一種微笑,說:「那可能是我跟姑媽的想法不一樣吧,反正我不會後悔,我認為不做才會後悔,並且對這個人一輩子念念不忘,那比被他傷害還要難受。求不得,很痛苦的。」

「難道比得到了再失去還要痛苦?」周嬋反問。

「愛別離,確實苦。但姑媽你剛剛說的是他拋棄我,這說明他不好,他不再愛我,那有什麼可苦的,而且我也不能保證我就能天長日久的愛著他。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樣的,這世上女人拋棄男人,把男人整的死去活來的也不少,不是嗎?」周亞男歪著頭,笑嘻嘻的看著她,明明說的是一本正經的話,可她的臉上卻帶著玩世不恭,儼然不像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

周嬋一時沒了言語,半晌她才無奈一笑,說:「還有一種苦,叫怨憎會。」

周亞男眼裡露出了一絲疑惑,臉上掛著的淡笑逐漸消散,片刻正欲問些什麼的時候,周嬋卻先她一步開口,轉身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背脊,說:「回去吧,開始下雨了。」說完,她便打開了傘,慢慢往回走。

周亞男愣在原地,細細的雨絲落在她的臉上,有些涼。她看著周嬋的背影,莫名竟覺得有些傷感,但她又無法理解這傷感從何而來。隻隱約覺得這裡頭也許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她根本就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的幸福,又或者誠如她自己所說她後悔了,也許那個男人對她並不好,周亞男想了無數種可能,最終一一被自己給推翻。

不遠處的周嬋忽的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到周亞男還站在原地,雨勢逐漸變大,她不由催促了一聲,「還愣著乾什麼,快回去了,雨下大了。」

周亞男回神,應了一聲便快步的走了過去,姑侄兩同撐一把傘,一道走了回去,進門之前,周亞男有些不放心的停下了腳步,伸手一把摁住了周嬋的手腕,小聲的說:「姑媽,你不會告訴我媽的吧?」

周嬋甩了甩手上的雨傘,並沒有看她,隻敷衍似得點了點頭,說:「不會。」

話音剛落,眼前的門正好從裡打開,容萍站在門內,手裡頭拿著一把傘,看樣子是要出來接女兒的,見她們兩個站在門口,舒了口氣,笑說:「回來了,我看這天又下雨了正準備給你們送把傘過去,原來你們備了傘的。快進來吧,這一下雨就冷的刺骨。」

周亞男緊張兮兮的看了周嬋一眼,不過她並沒說什麼,將手裡濕漉漉的傘遞給了傭人,尋了個借口就回房去了。周亞男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容萍見她那細微的小表情,挑了一下眉,說:「乾什麼?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不想讓我知道?」

「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周亞男心裡咯噔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在主宅門口轉了一圈,從容萍手裡把傘奪了過去,就轉身回去了。

容萍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略略的蹙了起來,眼裡閃過了一絲疑慮。

……

徐媽送晚餐過來時,隨著她進來的還有兩位稀客,周衍卿正好從衛生間出來,見著這兩人麵上頓時揚起了笑,說:「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韓溯與許池一前一後的進來,許池禮數周全手裡拿了好些禮品,韓溯則兩手空空,一邊摘著手套一邊往裡走,說:「我是過來談生意的,許池聽說你忽然多了個兒子,又知道我這幾天要過來,就跟著我一塊來了。真想不到你這爹當的可夠早的,要不是容政大嘴巴,你是不是要等到孩子會走路了,專門牽著來我麵前炫耀你的能耐,是不是?」

「我怎麼記得不久之前你還跟我說對女人沒興趣,怎麼現在興趣大的孩子都生下來了?」

韓溯這一番話,程旬旬同樣聽在耳朵裡,她往門口望了一眼,見著來人是陌生麵孔,不過看架勢和語氣跟周衍卿的關係應該不錯,畢竟能用這種語氣跟周衍卿說話的人不多,就算羅杏跟了他那麼久,對他照樣還是畢恭畢敬的,連玩笑話都不敢說。程旬旬禮貌的沖著他們微微一笑,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周衍卿的身上,等著他做一下簡單的介紹。

周衍卿忍不住瞪視了韓溯一眼,然而他絲毫不為所動,仍然不動聲色的說:「我遊艇上那些個避孕套是你放的吧,放那麼多,你是用來吹泡泡的?」

這韓溯肯定是故意的,遊艇上那一抽屜避孕套都放多久了,之前任何時候他都不提,現在拿來提,用意很明顯了。不過他倒也不急,拿了兩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乾了手上的水漬,笑說:「你猜宋燦走之前跟我說了些什麼?」

韓溯聞聲眼眸微微一動。

許池看各自看了他們一眼,笑著搖搖頭,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徐媽,然後兀自跟坐在床上有些尷尬的程旬旬打了個招呼,說:「你好,我叫許池,算是周衍卿的朋友。那位是韓溯,你不用理會他的話,他們兩個就喜歡這麼開玩笑,你別往心裡去。你也該知道,過去幾年周衍卿對那方麵的事兒是有心無力,就算他買一打避孕套也隻能吹泡泡。」

程旬旬有些忍俊不禁,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強忍住笑意,說:「我叫程旬旬,你叫我旬旬就好。」

周衍卿的臉都綠了,打從心裡一點兒都不歡迎這兩個人,「你們兩個今天是不是都吃避孕套了,一張嘴就是這玩意兒。怎麼說這兒還有個未成年,能不能收斂一點。」

「未成年?」韓溯反問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了坐在床上的程旬旬,眉梢微微一挑,然後伸手指了指她,說:「周衍卿你犯法啊。」

「你他媽才犯法,你全家都犯法!」

「那你說未成年,她看著確實挺像未成年的。」韓溯說的理所當然。

「我說的未成年是我兒子。」

他們的對話,聽得連徐媽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程旬旬差一點兒就要憋出內傷了。她倒是很少見周衍卿吃癟的樣子,看到他變化莫測的表情,程旬旬覺得十分好笑。但為了他的麵子要緊,終歸還是忍住了,也不參與其中,徐媽給她擺好了碗筷,正欲拿筷子的時候,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許池。

韓溯比較嚴肅,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個心思深沉的男人,並不是好惹的主,那就不主動去招惹,程旬旬也不敢多看他,總感覺他能一眼看穿別人。

「你們吃過晚飯了嗎?」

許池笑說:「還沒,我們剛到不久,去酒店轉了一圈就找過來了。」

「那我請你們出去吃。」周衍卿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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