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我隻有你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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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大宅半夜起大火,一直是這幾天社會版頭條,當然這個宋家在報紙上仍然是周家大宅。上麵還刊登了不少現場的照片,陳聿簡大致了解情況之後,第一時間便去了警局,偏巧這天在警局門口遇到了周衍卿。

周衍卿正好從裡麵出來,他是帶著周衍善過來認領周景仰和竇蘭英屍體的。

周家的人來了兩個,一個是周衍善,一個則是周嘉遇。四年前,宋培禮都想方設法將周家的子孫後代全部都調離了欒城,遠離了他們,也遠離了周衍卿。

知道他們三家恩怨的人不多,也就那麼幾個,多數人自然是以為周衍卿手段狠辣,為了奪權,連自己的親人都能傷害,冷血無情。

這些年坊間傳聞,慣常用這四個字來形容周衍卿。

因此,連周衍善這般和善的人看到周衍卿都沒什麼好臉色,周嘉遇就更不用說了,差點就打起來,他們不知道內情,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再知道了。

周衍卿沒有跟他們說太多的話,隻是領他們過來,做了善後就告辭。

他見著陳聿簡,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步子的瞬間,恰好陳聿簡也開口叫住了她。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便換了地方坐了下來。

這個時間點,咖啡廳內的人不多,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陳聿簡要了一杯黑咖啡,而周衍卿卻意外的要了杯卡布奇諾。

陳聿簡挑了一下眉,說:「你也喝這個?」

周衍卿不動聲色,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道:「換個口味試試。」

「聽說旬旬住院了,沒事吧?」

「這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必問,我也不會答。言歸正傳,宋家大宅起火這件事,你應該知道了。」周衍卿放下手裡的咖啡杯,靠在沙發背上。

「這麼大的事兒,新聞劈天蓋地一直在報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報紙,很多人都在揣測,這火是不是你放的。」陳聿簡笑言。

周衍卿並不理會他的話,繼續道:「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你應該很清楚,會放這把火的人不多。我隻是沒有想到可以那麼狠,即便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在這裡頭,仍然能下這種狠手,是我低估了你們的能力。」

陳聿簡的臉色微變,周衍卿輕笑,說:「我想你應該不會天真的以為,周景仰和竇蘭英能在這場大火中幸免於難。」

「我倒是認為,你該好好想想,周家人辦喪事的時候,你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送別。而不是關心旬旬是否安好,這個問題。」

陳聿簡緊抿著唇,唇色有些發白,其實在看到報道和現場照片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不祥的預感,現在從周衍卿的嘴裡得到證實,有那麼一瞬,他的腦子是一片空白。

周衍卿看著他,沉默良久,才又開口,說:「關於這場大火,你知道多少?或者是不是該問,你參與了多少。」

他聞聲稍稍回神,緩緩抬起了眼簾。眼眸中滿是悲傷,同他對視數秒之後,什麼也沒說,起身就打算離開。

在他走到周衍卿身側的瞬間,周衍卿及時開口,說:「我找不到周衍臻,我猜這件事應該跟他有關係。如果你能見到他,請你問問他,安盺的屍體無人領,需不需要我幫忙。」

「還有,小諾如今生死未卜。那麼你現在應該知道旬旬為什麼會進醫院了。」

陳聿簡聞言,往後退了一步,低眸看著他,問:「什麼意思?」

「安盺的屍體找到了,可她的身邊並沒有孩子的屍骨,這說明小諾可能逃過一劫,可是我們卻找不到他,我不太相信如果不是有人把他帶走的話,一個五歲的孩子,在發生那麼嚴重的事情之後,還能一個人走那麼遠。遠到宋家方圓幾裡之外,我都找不到人影。」周衍卿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便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憎恨宋家所做的一切,燒房子燒死人,沒關係,我可以不追究你們。但小諾隻是個孩子,你們要報復可以沖著我來,或者說告訴我你們的條件,無論是什麼,隻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們,隻要能把小諾平安無事的送還給我。」

他說著,往前走了一步,湊到了陳聿簡的耳側,低聲說:「如果不能,我不介意跟你們繼續鬥下去。背靠鄭暢這種貨色,一定會讓你們感到非常失望。」

周衍卿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陳聿簡皺了一下眉,往前走了一步,說:「我也不知道周衍臻在哪裡。」

周衍卿隻沖著他擺了擺手,沒有絲毫停留,就這樣離開了。

陳聿簡離開咖啡店,又去了警局一趟,然而周衍善已經把周景仰和竇蘭英的屍體領走了,他撲了個空,隻要了周衍善的號碼。

他在警局門口站了許久,便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行駛,不知不覺車子便開到了程旬旬所在的醫院,程旬旬的事情他是從許寅口中了解到的,稍作打聽便知道她所在醫院和所住病房。

程旬旬身邊有許多人陪著,看護著,他接近不了,隻能在門口偷偷的看一看。程旬旬的起色不佳,躺在床上。看起來鬱鬱寡歡,才短短幾日不見,她瘦了不少。旁邊的人都試圖逗她開心,開導她。

可她卻沒有半點反應,看著窗外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聿簡並未進去,隻在門口站了一會,遠遠見著有醫生過來,便迅速的避開。

程旬旬現在這算是無聲的反抗,不管徐媽給她準備什麼補品,她都拒絕,縱是好話說盡,她也是堅決的不吃一口,偶爾會吃一下水果。在醫生麵前,她更是完全不配合,因為怕她身體營養跟不上,對肚子裡的胎兒不好,她不肯吃東西,就隻能輸營養液,隻是前一秒護士給紮上了,一會不不盯著,她就會把針頭拔掉。

婦科醫生,心理醫生輪流過來跟她聊天,想要開導她,她就閉上眼睛假裝睡覺,簡直油鹽不進。

她這樣不單單對肚子裡的胎兒不好,對她自己的身體也不好,可不管旁人說什麼,她都不聽。

今天醫生再次過來,十分嚴肅的告訴她,「您如果再這樣不配合下去的話,這個孩子恐怕保不住。」

程旬旬聞言,隻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您放心,如果這孩子真的保不住,我不會怪您,也不會讓任何人來追究您的責任,您隻要例行公事就行了,醫生。」

醫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仍然好言相勸,說:「這畢竟是生命。」

「嗬,這世上打胎的人多了去了,我明知道自己不能成為一個好母親,那又何必要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來,白白受苦。我已經錯過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我知道有人希望我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他一定威脅過你們什麼,這一切我會做的像個意外一樣。」

她的一番話,不免讓醫生吸了口涼氣,程旬旬的態度很決絕。

病人的私事,他們作為醫生不方便過去,她想了想,也沒多說什麼,隻道:「希望您自己可以考慮清楚,起碼到現在為止,您肚子裡的胎兒還非常健康。如果您真的不打算要,最好還是通過手術,不要自己硬來,這對您的身體沒有什麼好處。」

她說著,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彎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換了一種態度,說:「相信我,他現在在你的肚子裡,雖然沒有完全發育好,但你作為母體,你的喜怒哀樂,還有心裡所思所想,他都能夠感應到。你不喜歡他,不要他,他一定也能感覺到。」

程旬旬抬眸看向了她,幾乎是一瞬間,她的情緒便爆發了起來,伸手一把將她推開,紅著眼睛看著她,說:「別跟我說這些!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

醫生的話大概是觸到了她的痛處,一時之間心裡難以平復,候在外麵的人聽到動靜,一下沖了進來,徐媽迅速過來抱住了程旬旬,勸道:「旬旬,你冷靜點,醫生也是為了你好。」

程旬旬伸手指著醫生的鼻子,說:「我已經有小諾了!我已經對不起他很多次了,我不能再對不起他,做讓他傷心的事!你什麼都不懂,你什麼都不知道!」

「醫生你還是先出去吧。」徐媽皺眉看了醫生一眼。

醫生觀察了一下程旬旬的狀況,很快就離開了病房。徐媽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程旬旬平靜下來。

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無聲流淚,一隻手捂著小腹,喃喃自語著,「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對不起你,我會有報應的。」

徐媽就坐在她的身邊,能夠清清楚楚的聽到她說的每一句話,真是看的人心疼,說到底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不該是這個時候來的,這對程旬旬來說,不是喜悅,是一種折磨,身心的折磨。

自己身上的一塊肉,誰會不愛。可是她不想讓小諾傷心,不想讓肚子裡的孩子成為一種安盺,好像他的到來,是對失去小諾的一種彌補。她不要,她堅決不要,這對小諾不公平。

即便小諾不知道,她也不想再傷害他一絲,委屈他一分。

徐媽看的心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旬旬啊,你不能這樣想。」

徐媽剛開口,程旬旬就閉上了眼睛,並閉上了嘴巴,把自己完全的封閉了起來。

這一切,陳聿簡都看在眼裡,他離開了醫院,一路上不停的給簡小涵打電話。

打了n個之後,她才終於接了電話,不等她先開口,陳聿簡便問道:「周衍臻在哪裡!」

「我也很在哪裡。」

「不要跟我兜圈子!宋家的火是不是你們放的?」

簡小涵笑了一下,說:「你這算是在質問我?現在宋培禮和何嘉莉死了,你難過啊?難道是我記錯了?陳聿簡,咱們可是一夥的,這把火應該是我們放的才對。我們做的等於是你做的一樣,別把自己撇的那麼乾淨。」

「那裡麵還有他的親生父母!他瘋了嗎!」陳聿簡有些控製不住的怒吼了一聲。

簡小涵依舊淡定,道:「這些事情,不如等你先找打他再說,你問我,我恐怕沒辦法告訴你答案。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暢哥的耐心有限,你還有一周的時間,一周之後會發生什麼,不用我提醒你吧?噢,對了,有個事我得清楚的告訴你,阿臻答應過暢哥。事成之後,信和大半的資產都給暢哥,就是因為這個承諾,才保住了你們的命。」

「原本這把火應該燒死他們全家的,隻是萬萬沒想到,周衍卿竟然逃過一劫。周衍卿還在,要拿信和就有些麻煩,承諾無法兌現的話,你知道下場。」

陳聿簡皺眉,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簡小涵已經掛斷了電話,跟這個暢哥直接有關係的人是周衍臻,陳聿簡一共才見過他三次,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簡小涵這樣著急忙慌的把他放出來。

現在當務之急隻有先快點找到周衍臻,說不準真的像周衍卿說的,小諾就在他的手裡。

隻是現在誰都不知道,周衍臻去了哪裡,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周衍卿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卻毫無進展。

周衍臻要躲起來,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讓人找到。

夜色裡,一個身著黑色外衣,頭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手裡領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走進了村屋。

開了燈,小諾被綁著靠坐在牆角,小嘴上塞著一塊毛巾,估扌莫著是鬧的累了,這會正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周衍臻拿掉了頭上的帽子,將手裡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從裡麵拿出其中一盒,走到了小諾的跟前,抬腳踢了他一下。

小諾一下就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抬頭看著他,往牆角縮了縮,眼裡滿是恐懼。他脖子上都是青一塊一塊的,周衍臻昨晚對他動過一次手,因為小諾叫了一聲安盺的名字,他便發起了狂,差點把他給掐死。

經過昨天的事,小諾便特別怕他,連大哭都不敢了。周衍臻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彎身蹲了下來,伸手拿掉了塞在他嘴裡的毛巾。

小諾整個人往牆角不停的靠,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緊咬著唇,不然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周衍臻打開了盒子,用勺子就著菜弄了一勺飯,遞到了他的嘴邊。小諾別開頭,緊閉著嘴巴。

「吃不吃?」周衍臻冷聲問。

小諾不說話,僅用餘光怯怯的看了他一眼。

周衍臻等了一會,說:「不吃是吧?那就不用吃了!」

他說著,直接把飯盒丟在了地上,裡麵的雞腿掉了出來,隨後周衍臻便不再管他,坐下來吃飯,還買了幾罐啤酒。小諾終是忍不住嚶嚶哭出了聲音,整個屋子裡,充斥著他哭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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