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矜持的姑娘(1 / 2)
陳雲竹居住在花鳥相依的木屋中,正中間的大桌上擺著一副地勢沙盤,凹凸不平,曲線棱角分明,這便是那陰木大陣的立體復原圖。
可她卻沒有看那沙盤,而是端正坐於木凳上,執筆臨摹著書桌上放著的一幅字,是她從許折家裡順出來的,是一篇漢賦。
內容她倒是能讀懂,就是字裡行間一個個符號讓她覺得很好奇。
這些嚴格的斷句符號她隻在隻言片語的外族書冊中見過,大唐文章中斷句大都靠自己,著書人偶爾也會隨手添些符號,隻是從來沒有像這賦作中這般規矩。
賦作抄完,陳雲竹又將末尾「許維清」三個字抄了十餘遍,嘴角上揚的弧度隨著遍數的增加也慢慢變大。
「名字和冠字都好好聽啊。許爾嘉言,折竹為馬。維清緝熙,文王之典。」
此刻屋外正緊張有序地進行著陰木陣法的殘缺測試,陳雲竹做好人員調配後,倒也有一些空閒時間。
「噠噠噠。」
門口踏進一位白衣中年人,步伐穩健,雙手骨節嶙峋,充滿了力量感。
陳雲竹連頭也沒回,隻是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
「薑無衣,你到底要怎麼樣?你偷偷挖了什麼東西我不打算和你計較了,而且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來人步子一頓,然後忽然之間一步踏到了陳雲竹的身後,看了一眼書桌上的字幅,輕描淡寫地說:「寫的不錯。」
陳雲竹迅速轉身,有些驚訝:「爹?你怎麼來了?」
來人身穿白色衣裳,長發柔順散落於身後,麵容滄桑卻又很柔和。
陳雲竹很快便意識到不對勁了,這人不像是她的父親,相貌一般無二,氣質卻是迥異。
麵前這人眉宇間透露著陰詭之氣,雙目雖然善意,可總感覺有血腥之氣。
「你是誰?為什麼要扮作我父親的模樣?到底有何居心?」
陳雲竹往後退了一步,碰到了長桌,止住了身形,作為一位築基巔峰的修者,她隻一眼便確定自己不是麵前這人的對手,如果此人對自己有惡意,隻怕她根本不會聽到他的腳步聲。
那白衣人善意地笑笑:「我沒有惡意,至於我是誰,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叫我一聲父親。」
陳雲竹瞪大眼睛:
「合著我平白無故多了個爹?」
白衣人笑笑,並不想多解釋,他往屋外看了一眼,「我送你一場造化,你要不要?」
「不要。」
「不要也得要。」
白衣人輕輕抬起手,將自己的掌紋展示給陳雲竹看:「你看到了什麼?」
「掌紋。」
「不,是陣法。」
「我不要學陣法……」
「別任性。」
這個穿白衣的中年男子將手放在陳雲竹的頭頂,後者暗暗調動靈氣試圖反抗,可到了最後卻隻是用手敲打了一下中年男子的手臂,像是負氣的小貓:「你放開我,哎呀,放開……」
「竹兒,安靜。」
陳雲竹反抗的心理瞬間被溫柔的話語摧毀,某種血濃於水的感覺順著她的指尖一點一點地融入了心間,她恍惚間覺得麵前這溫柔的中年男子才是自己的父親。
她當真地安靜下來,看著與他父親一模一樣的中年人,忽然不敢再深思下去。
她怕看到某些殘忍的答案。
「你……你到底是誰?」
隨著頭頂傳來一陣陣暖流,陳雲竹的聲音有了一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