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禍從天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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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徐建川起床,走出簡易房辦公室兼寢室的屋子,來到工地工棚院壩,伸伸臂,踢踢腿,彎彎月要,屏息斂氣,呼吸新鮮空氣。
兩人不說話,麵色嚴肅,徐建川感覺到事情不對,人清醒了一些,問:「你們是什麼人,找我什麼事?」
一人回答:「我們是市紀委的,什麼事去就知道了。」
自己在工地與民工扌莫爬打滾,默默無聞,竟然被紀委盯上了,雖說心中無冷病哪怕吃西瓜,可徐建川還是犯怵,這些年反腐力度前所未有,坦盪君子又能怎麼樣呢,弄進去身心一樣遭遇摧殘、名譽受到損害。凡進去過的人,即便有極少數人僥幸脫逃,但從此萎靡不振。
越野車在工地便道上顛簸前行,車窗外全是綠化地,隨山起伏鋪展開去,嫩黃翠綠一望無垠,這是徐建川與民工辛勤勞動的結果,看到這樣的壯觀情景,他感到種既驕傲又茫然的親切。
這一帶大多是光禿禿大山,每到夏天雨季,洪水沖帶著泥石傾瀉江中,形成泥石流帶,大江下遊兩公裡處正在截流築壩建設國家特大型水電站,大壩合攏蓄水,泥石流繼續肆虐將威脅到發電機組正常發電,於是這一帶便啟動了固沙、綠化工程。
徐建川大學畢業考上選調生,分配到光明鄉任團委副書記。
光明鄉政府正好接受縣政府安排啟動電站庫區固沙、綠化工程,為了發揮共青團的戰鬥力,鄉團委副書記徐建川進入了固沙、綠化領導小組,成為眾多領導小組的領導成員之一。
固沙、綠化領導小組領導成員眾多,卻沒有領導願意去工地直接組織實施工程,有人建議,徐建川是選調生、鄉團委副書記,固沙、綠化工程正好是淬煉的機會,不如派他去工地負責。
鄉黨委錢書記、鄉政府王鄉長見沒有適合人選,同意建議。
徐建川去庫區固沙、綠化工地,沒有官銜,錢書記、王鄉長口頭指示工程隊由徐建川負責。
徐建川到工地後,帶領民工,該翻地的翻地、該壘坎的壘坎,該填土的填土,該栽樹的栽樹,該種藤的種藤,該建水塘、水渠的建水塘、水渠,一年過去,如今這一帶大變樣,儼然成了電站庫區避署勝地。
越野車行駛出固沙、綠化區,緊挨徐建川坐的那人拿出一條黑布帶:「保密需要,得蒙上你的眼睛,請配合我們。」
徐建川愣了愣,他也聽說過紀委辦案的一些規矩,自己居然遇上了,通常說法紀委使用的是家規,任何行為與法律無關,無需出示任何手續,也可以采取任何形式,他保持沉默,任由那人蒙上自己的眼睛。
盡管心中無冷病哪怕吃西瓜,徐建川還是意識到,如無意外,紀委抓人應該給國家撥付的庫區固沙、綠化工程款有關係。
工地民工四個月沒有發工資了,難道有人動了民工工資?
徐建川負責工地施工事務,與經濟無關。
鄉政府王鄉長、汪副鄉長負責經濟,工地民工工資花名冊由工地負責後勤的鄉政府工作員鄭碧容造冊,報送鄉政府核實審批後按名冊撥款發放民工工資。
工地也在鄉政府領一些極有限的生活補貼,不過徐建川經手的經費有據可查,現在市紀委的人蒙上自己眼睛帶他去一個未知地點,他心裡也沒有多少怕懼。
徐建川被蒙著眼睛,默不出聲,事以至此,申辯又有什麼用呢,隻能保持沉默。
越野車行駛約一個小時,停車,徐建川被人架著左右手臂下車,也不知走在什麼路上,聽不到聲音。
徐建川被人架著手臂走得跌跌撞撞,當他站住身體,聽到關門聲時,判斷自己應該走進了一間屋子。
蒙住眼睛的黑布條被解開,徐建川試著睜開眼睛。
室內燈光暗淡,房間沒有窗戶,聽不到外麵聲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徐建川唯一的感覺是頭腦眩暈。
徐建川站在原地,環顧幾平米的屋子,應該是雜屋間,長方形,有一張木頭單人床,這樣的床早應該絕跡,不過,黨校或許還保留著類似古董的物件。
一張老式書桌,三隻獨凳,屋角有個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