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馮·沃索利奇法師塔（1 / 2）
第二天睡醒我發現我爹還是很焦慮。
我一直很崇拜我父親，他出生的時候魔法塔的血統論甚囂塵上，法師塔的氛圍比現在保守的多，即使是薩克森法師塔招生平民的名額也很少。每天睡前故事裡我多多少少知道父親的出身是很低的，小時候還要幫父母乾農活，他說他幫爺爺運花生，都是把花生放在木板車上，他和爺爺還有大哥一起背著繩子走一天一夜才能走出深山，把花生運到集鎮上賣給集鎮的男爵——他生活的地方隻有男爵可以收農產品。
「那個地方是不允許商人收貨的，敢偷偷收貨的商人都被吊死在男爵的城門口了。」
然後父親再走一天一夜回家裡，他們三個人背出來的花生掙到的銅子換算過來隻夠參加當時的月神賜福。不過現在的伯爵已經取消了月神賜福的門檻費。
當時我就覺得這個故事有問題，花生是南方作物，這麼冷的加西亞要塞是種不出來花生的。但是父親這個人從頭到腳都神神秘秘的，一問他就說你還小，以後再說。
哼！我隻是看起來才十五歲，上輩子我活到讀大學了，加起來說不定心理年齡跟你一樣大！
但是父親確實博覽群書，我的睡前故事往往從諸神黃昏講到三大法師塔起源。甚至教會的秘辛他都知道一點。
極南之塔的恐怖故事一直是睡前故事的重頭戲，故事開頭往往是他有一個朋友認識了一個女巫，結尾是他死了，過程包括但不限於：女巫賣的魔藥有咒術，女巫的血液有詛咒，女巫的口勿有詛咒，女巫的占卜也有詛咒。
最離譜的一個故事是，女巫看了他朋友一眼，他朋友死了。
「這也太扯了！哪有目光咒術！不是你跟我說女巫施咒都是有媒介的嗎！」我揮舞著手臂反抗我爹把我當弱智忽悠，「這全是男人對女巫的貶低！都是編的！」
「我騙你乾嘛！」父親生氣了，「這是黑暗神的眷屬，黑暗女巫特有的能力，她們甚至擁有在黑夜中不被傷害的屬性，目光咒殺確實很罕見，但是我以前真的在書上看過」
我問他是哪本書，他又不跟我說，隻說是法師塔裡的，等我去法師塔就知道了。
我和我父親都對我能去法師塔很有信心，隻有母親一直很擔心。在小時候那一次夜裡溜出門，母親大發雷霆，父親卻發現我身上有著極其可怖的元素親和力。從那以後他就開始偷偷扌莫扌莫教我幾個小咒語，還想把我塞到加西亞伯爵子女的家庭教師那去偷師。當然是失敗了。
他作為初級魔法師走不通關係，又舍不得把我送去給加西亞伯爵小姐當侍女，最後就變成了白天母親給我上課，晚上他給我上課——最後他的課都會變成睡前故事。
母親是受到正統帝都法師教育長大的，認為法師在十五歲前都不能學咒語，「要讓魔法自然發育」，然後白天我們就在一起看看書，認認字，做做針線活。
母親在生了我之後再也沒要過第二個孩子（我懷疑她是傷了身體），這在兒子比天大的加西亞要塞是女人最大的原罪。好在父親不在意，他們感情還是很好，都一樣寵愛我。
我懷疑父親晚上睡覺和母親說了什麼，所以現在他們倆一樣焦慮。母親教我認字的時候一直在走神，父親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我可以聞到即時通訊魔法陣亮起法陣燃燒信紙特有的味道，這種魔法陣特別貴，但是今天一直是這個味道，不知道父親到底發出了多少封信。
快到飯點，父親終於從書房走出來，他的臉色終於好一點了。吃飯的時候，我發現今天的飯菜格外好吃，家裡的女仆對我使了個眼色，我樂了——莉莉也發現今天氣氛不對。
「那我去不去極南之塔啊。」我直接問父親。
老爹的臉色一垮：「吃飯！不許說話！」
直到晚上的睡前故事，我才多少知道一點原委。那個女巫在威脅老爹把我送給她。
「我就知道女巫都和書上一樣惡毒。」父親生氣道，「極南之塔應該是出什麼變故了，才會要普通人家的女孩兒去，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極南之塔會收二十八女巫家族以外的女孩，女巫家族的咒術都是血脈繼承，你沒有女巫家族的血統去極南之塔能乾嗎，去做女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