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慈拆佛母（1 / 2）
原終和尚抬頭仔細眺望，當他看清山路上影影綽綽的身影時，瞳孔猛地一縮。
在漆黑的夜幕下。
一個身穿僧袍的小沙彌，領著一群男男女女的信眾，朝著山下緩行。
因為天色昏暗無光，又相隔甚遠，孟放和原終和尚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麵容。
隻能看到小沙彌身後的信眾有老有少，衣著有鮮亮有髒舊。
但無一例外盡皆雙手合十，麵色虔誠的低聲念誦著經文。
再等稍近了一些，孟放發現除了沙彌之外，其他的信眾走路姿勢都非常奇怪。
一步一挪的感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並且姿勢極為僵硬。
隨著他們沿著山路靠近，孟放慢慢看到了更多的細節。
兩掌緊貼到關節扭曲的僵硬佛禮。
靠得越近越模糊晦澀的經文。
山路上的信眾在夜幕山林中，像極了一具具假人一般！
生澀，呆滯……
脆弱！
沒來由的，孟放心中冒出了「脆弱」這兩個字。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種感覺的來源，小沙彌終於領著那群怪異的信眾來到了近前。
看到那些信眾的模樣，孟放眯了眯眼，耳邊傳來了原終和尚倒吸冷氣的聲音。
領頭的小沙彌，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他看起來就是正常小孩子的模樣，圓圓的肉臉上滿掛著莊嚴肅穆。
但跟在他身後的信眾卻不同。
他們有的兩頰煞白，像在臉上塗了一層劣質脂粉。
有的則兩眼無神無光，圓溜溜的眼睛裡漆黑一片，沒有一丁點眼白。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們都有兩個共同的特征。
一是膝蓋不打彎兒。
所有信眾走在山路上，全靠月要胯扭動，看起來怪得瘮人。
二是瘦的嚇人。
無論男女老少，隻要是跟在沙彌身後的信眾，全部都皮包骨頭一般沒個人樣。
好像一陣風吹過，就會原地散架一樣。
見此情景，孟放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調動起了孽鏡殘片。
下一秒。
孟放左眼中的瞳孔，變成一塊皎白的不規則體，散發出純粹澄澈的光澤。
他隨機挑選了一名信眾，凝神看去，一幅畫麵映在了他的眼中。
但很快，孟放就眉頭一皺。
因為在畫麵中，他並沒有看到被選中信眾的罪孽往事，而隻是看到了一縷邪異的黑氣。
那縷黑氣看似輕薄，但其中蘊藏的極惡，絕非來自普通人。
就連三級厲鬼，都不一定擁有那樣強烈純粹的罪孽！
這一點，甚至連孟放都感到心驚。
孟放不信邪的又多看了幾名信眾，結果卻無一例外。
每個人被孽鏡殘片倒映出來的，都是那縷蘊含著純粹罪孽的黑氣！
回憶著孽鏡殘片中的畫麵，孟放頓時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樣「整齊」的罪孽黑氣，絕非是這些信眾本身造成的，八成是雲山寺生變之後，被寺中詭異強加上去的！
除了那個小沙彌。
作為看起來唯一正常的人類，孟放當然不會漏掉他。
當然，也隻有小沙彌的孽鏡畫麵，稍微透露出了一點點有用的東西。
在小沙彌的孽鏡畫麵中，他手持錘子，正在神情驚慌的砸著一尊佛像。
佛像的頭顱寶身被摧殘的稀巴爛，看不出原本是哪尊佛陀菩薩羅漢。
隻能看到在不斷錘砸的過程中，變成一塊塊碎片散落於地上。
在這個過程中，小沙彌的表情也從原本的驚慌無措，變得愈加平靜，甚至到最後一臉的虔誠。
隨著小沙彌從地上，小心翼翼的拾起一塊佛像碎片。
孽鏡殘片的畫麵，就此結束。
與此同時，小沙彌也帶著眾多信眾，漸漸離開了孟放和原終的視線。
直到眼前再也沒有一個人，孟放才忍不住拽了拽身旁的原終和尚。
「剛剛我用孽鏡殘片看了，那些信眾身上攜帶著不屬於他們的罪孽，肯定是和雲山寺有關。」
「至於那小和尚，做過的最大罪孽，是把一座佛像砸了。」
「我總覺得這裡邊有玄機，但是想不明白……」
「話說和尚，那小和尚你認識嗎？」
從小沙彌出現之後，一直就在發愣的原終和尚被拽回了神。
聽到了孟放的問題後，他眼神復雜的點了點頭。
「那是淨慧師侄。」
「阿彌陀佛……我真沒想到，最有佛緣的淨慧師侄，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砸佛像……他怎麼可能砸佛像？他怎麼可以砸佛像！」
「這娃娃，原本可是上好的修佛苗子啊！」
「他聰慧不躁，有靈性而能守拙，有段時間，我甚至動了傳下宿命通的心思。」
「要不是宿命通又明示與他無緣，我都準備不顧忌我這一脈單傳密宗的規矩，強傳他神通了。」
原終和尚的語氣中滿是惋惜，但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問出了另一個關鍵的問題。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攔下他們？」
孟放想了想，擺擺手否決了原終和尚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