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辦事難（1 / 2）
很簡單的一件事，農村婦女劉秀蘭愣是沒辦成，急得劉秀蘭滿躍進村找村長杜善長。
開始杜善長不搭理他，碰到孫仙蓮父親孫稱生，說她：「你這樣哪裡象求人辦事的樣，口袋裡沒一包煙，背兜裡沒一瓶酒，更別說月要包上揣一個紅包。唉，想辦成事，難囉！」
劉秀蘭一狠心在孫稱生店裡買了一條煙，二瓶酒，提到杜善長辦公室。
杜善長眉眼一睜，從抽屜裡拿出公章，龍飛鳳舞寫上幾行字，蓋上公章，完事。
劉秀蘭去孫稱生店感謝他的指點，孫稱生說：「鄉裡那張證明才是關鍵，你有把握找鄉派出所長蓋章麼？」
劉秀蘭搖搖頭，躍進村的老大她都不知道怎麼求他，更別說鄉級的大乾部了。
「我有辦法替你蓋下這個公章，不過，替你辦了這件事後，我有一件事要你老秦幫忙，答應的話我就幫你！」孫稱生開始賣關子，講條件。
「你說吧，是什麼事？」隻要他提的並不是太過分的事，他都準備答應他。
「並不是很大的事，我想去銀行貨筆款用來買輛拖拉機，我表弟在江口承接了一座大橋的砂石填埋工程，我買拖拉機去替他拉砂石，不用多久，就可掙大錢。不過銀行貨款要至少三個是拿工資的工人出麵擔保才行，你老秦是拿工資的工人，到時讓他給我簽字擔保一下就行！」
孫稱生說得很輕鬆，劉秀蘭也無法理解其中的風險，他貨款他還錢，自家隻是簽個字而已。於是她說：「行，隻要你幫我簽到字，把莊子戶口改成了十八歲，我就叫我家老秦幫你！」
孫稱生第二天跑到步前鎮就幫秦莊把年齡改了，秦莊十六歲成了一名礦工。
退休後的秦源回到村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孫稱生拉著去鄉信用社簽擔保合同，三個擔保人，除秦源外，另兩個，一個是孫稱生親叔叔，另外一個是孫稱生老嶽父。
秦源弄得莫名其妙，在步前鎮恰好碰到六組隊長李庾子。
「老秦，你來鎮上做什麼事？」李庾子一身白襯衫，頭發梳得順溜，不象個農民，倒象個鄉乾部。
「庾子老表，我問你件事。」退休工人秦源反倒看上去象一個實打實的老農民，腳穿拖鞋，褲腳擼得老高，還穿一件背心。
「孫稱生說去信用社貨款買車，叫我去替他簽字擔保，說沒有三個人簽字，他就貨不了款。」
秦源是個文盲，除了自己名字寫得歪歪扭扭外，其他字都不識一個。很多曲裡拐彎的道理，他都無法明白。
「老秦啊，老秦，我就告訴你一個道理，假如他孫稱生貨款後，有一天還不上貨款，銀行是每月份把你退休工資扣去的，到時就等於你替他還錢！」李庾子一句話點醒了秦源，氣得他大罵家裡那個蕃薯婆，笨婆娘，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當場就拔腿回了躍進村，任憑孫稱生如何叫罵，隻是裝聾作啞由他。
後孫稱生終於找齊了另外一個簽字擔保人，貨款買了一輛拖拉機，卻在第二月連人帶車翻入餘江河，當場斃命。
銀行那筆貨款，後來真的找三個擔保人償還了。秦源因為這事，還特意買了一隻大公雞去感謝李庾子的提醒。
其實，秦莊去礦山頂替父親當礦工，一點都不情願。
十五歲他初中畢業，考上了三門高中。一個村三四十個初中畢業生，當年考上高中的隻有三個人，秦莊是其中一個。
他的學習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他一門心思做的是高中畢業後考大學的夢，無奈劉秀蘭執意要讓秦源退休，要秦源上礦山去當工人。
能夠飛躍農門，跳入工人編製，拿上鐵飯碗，是當時許多農民夢寐以求的好事。
秦源從礦山上送回了秦莊去上高中的學費，但劉秀蘭硬是扣住不給。秦莊九月一日跑去三門高中報名，劉秀蘭硬是在半路把秦莊拉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