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坦白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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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起來,judy捂著月匈口,都有點後怕,「三少爺你說你,這兩年謝總多器重你,不止一次當著生意夥伴的麵提過你,說他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不如你會做事做人,眼裡頭都是驕傲呢。你看看,辛苦這麼多年才組好的這副牌,千萬別自己打壞了啊。」

謝薄垂斂著眸子,聖誕樹小擺件兒尖銳的棱角割著他的手:「多謝judy姐的好意,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行,回去吧,隻要你及時修正,別再惹謝總生氣,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父子哪有隔夜仇呢。」

「judy姐,我今天確實希望能見他一麵。」謝薄抬起眸子,懇求地望著麵前這個穿小西裝一字裙的年輕女人,「姐姐,剛剛說不要你幫忙是假的,能不能幫幫我,拜托了。」

「哎呀…」

judy為難地皺起了眉頭,真的舍不得拒絕他,換誰都忍不下這個心,「這樣吧,你在茶水間等著,謝總休息的間隙會出來活動活動,吃點水果。到時候你把握住機會,千萬別說是我留你的,我就假裝不知道你在這兒。」

「謝謝judy姐,我不會讓你為難。」

謝薄坐在茶水廳裡,從早上一直等到傍晚時分,期間林以微發短信問他今天回來嗎,她烘焙了小蛋糕,想請他嘗嘗。

() thin:「今天不等我(),自己吃飯。

微風:明天我就飛走了2[((),你今晚都不回來嗎?」

她發了幾個不開心的表情包,便很懂分寸地沒有再打擾他。

這段時間,她似乎也有點黏他了,因為兩人朝夕相處太長時間,分開幾個小時就會有點不習慣。

thin:「乖~」

微風:「不乖不乖!」

謝薄心裡很難受。

終於,在日暮西沉時,謝思濯和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了辦公室,送走了客人,經過茶水間時,謝思濯踱步進去。

一踏進門就看到謝薄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喚了聲:「爸。」

謝思濯頓時來了點火氣,回頭怒道:「朱迪,給你發工資的人是誰?越來越會辦事請了你!」

judy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手裡的咖啡差點灑了出去。

「爸,我剛剛溜進來,judy姐沒看到我。」

謝思濯沒好氣地看著他,終究是十歲領回來的孩子,他和另外兩個身邊長大的兒子謝嘉麟謝嘉淮都不一樣,生疏得很。

謝薄的兩個哥哥會在謝思濯麵前撒嬌,耍脾氣,縱然惹他生氣了也有恃無恐,還會強著脾氣和老爸槓起來。

謝薄不會如此,他小心謹慎,謝思濯說什麼他乖乖聽著,對他無比從命,溫順又服從。

謝思濯喜歡聽話的孩子,毫無疑問。但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相處不像親生父子,總隔著一層薄薄的膜,不親近,生疏得很。

謝思濯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問題,他從未懷疑過自己是個好父親,但終究不是身邊養大的孩子。十歲之前,謝薄在底層扌莫爬滾打,心思重,城府深,很正常。

這沒什麼大礙,謝思濯欣賞肯拚肯爭取的年輕人,隻要他有這個價值,他都會給機會。

「我的人你都能使喚得動,朱迪在我身邊乾了這麼多年,辦事辦老了的,那麼謹慎的一個人精兒都願意為你冒險。謝薄,你可真有本事。」

「爸,您誤會了,judy姐真的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過來的。」

謝思濯看了看手表,坐在了茶水間沙發上,麵無表情道:「我給你一分鍾。」

謝薄立刻說:「那晚那輛撞人逃逸的黑色轎車,是您派的嗎?」

「謝薄,我警告你,這一分鍾的時間不是給你質問我的。」

謝薄摘下了月光銀眼鏡,抽了紙巾不動聲色地擦拭著。

他心裡已經明確答案了。

「父親,您的警告我已經收到了,她明天的飛機,到了英國以後,我肯請您放過她。」

不叫爸,叫父親,顯然他心裡也窩了火兒。

難得啊難得,聽話了這麼多年不曾有半點違逆的小子,現在翅膀也是硬|了嗎。

謝思濯眼底帶了深長的意味:「謝薄,從明天開始,你不必來公司了,以後也不必來了。」

門口端著咖啡托盤的judy步履頓

() 了頓,隨即走進來,將兩杯美式擱在了茶幾上,笑著說:「謝總啊,三少爺畢竟年輕,今年還沒二十呢,年輕人談戀愛是這樣的,沒兩天就下頭了、清醒了,您何必因為這種小事兒跟他置氣呢,氣壞了身子犯不上。」

謝思濯端起咖啡杯,眼角魚尾紋輕輕顫動著。

謝薄站了起來,片刻後,一言不發地跪了下去,膝蓋如有千鈞重,頭皮一片麻。

「我需要你好好想明白,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見他跪下來,謝思濯緩緩開口,「謝薄,如果你想要當我兒子,就必須明白,謝家的利益高於一切。如果你不想當我的兒子,那就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說完,謝思濯走了出去。

謝薄看著男人的背影,忽然沉聲說:「隻是因為我有了一件想要的東西,有了自己的渴望,您就讓我一無所有。而兩位兄長的一再違逆,您卻不會說這樣的話,您對他們的包容度遠遠勝過了我,為什麼?難道我沒有和他們一樣叫您一聲爸,還是說我們缺失了那十年的父子感情,是我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彌補的和兄長們的差距。」

謝思濯腳步頓住。

倒是難得,十年了,這是謝薄第一次說出如此情緒化的話。

judy眉心緊鎖,一而再地對謝薄搖頭,讓他不要沖動啊。

都忍了十年了,何必在這個時候爆發…

謝思濯回頭看著他:「因為你的名字裡,沒有嘉字。如果你想要這個字,那就得拚命去掙。你說的沒錯,你不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們缺了十年的父子感情,我對你很陌生,而你對我有謀求,所以你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贏得我的信任,你的兩個哥哥則不需要,明白嗎?我可以一眼看透他們的心思,他們簡單得像兩個孩子,但你不一樣,你很早就不再是孩子了。」

謝薄撐著膝蓋,緩緩站了起來,抬起下頜,與謝思濯遙遙對視著。

忍了十年了。

在這一刻,看著遲暮的父親,謝薄忽然明白了他的謹慎。

他對他多年的生疏,是因為他打心眼裡也在忌憚著他,防備著他…

謝思濯走到謝薄麵前,用手裡的文件輕拍了拍他的臉:「如果你的情感影響了理智,進而影響家族利益,那麼你就永遠失去了你唯一讓我欣賞的地方,同時你又不像你的兄長一樣擁有我無條件的寵愛。你說說,你還能擁有什麼。」

說罷,文件拍在了謝薄的臉上,散了一地。

他轉身離開了。

謝薄撿起了地上的文件,那是謝氏集團和池氏集團合作開發的超商連鎖品牌——悅美生鮮即將上線啟動的策劃案。

judy擔憂地看著他,片刻後,隻小聲說了一句:「三少爺,您不是一直都在給自己掙前途嗎,加油啊,我希望有朝一日,您能坐進最頂樓的那間辦公室,我希望我有為您服務的那一天。」

謝薄眼角壓著紅,用力點了點頭。

……

青港市夜間時常飄雨,冬季更比

別處添了一份濕寒。

ds賽車俱樂部,黎渡打開小太陽,雙腳伸進加熱拖鞋裡,坐下來舒舒服服地準備玩兩局遊戲。

門外入門鈴響起來,他抬眸望了一眼,看到謝薄頂著一身冬日的凜冽寒意走進來,身上衣服幾乎濕透,短發也沾了濕潤。

「薄爺,淋雨了?怎麼不打傘?」

「清醒一下。」謝薄徑直走進了淋浴間。

在黎渡開了幾把遊戲之後,謝薄沖完澡走出來,上身沒穿,皮膚冷白,肌肉充實飽滿,幾塊板塊狀腹肌看得人血脈噴張。

黎渡的視線從他走出淋浴間便一路尾隨,謝薄拎了吹風機站在鏡子前,兀自給自己吹著短發,透過鏡子掃了他一眼。

他連忙嚷嚷:「我是個直男!你別試圖掰彎我!我不會上鈎的我,身材好了不起嗎,腹肌我練練也有…」

謝薄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黎渡繼續玩遊戲,時不時地瞟他一眼。

身材真是好啊,羨慕哭了。

謝薄吹乾了頭發,穿好了衣服,漫不經心說:「攢個局,在老船長酒吧,把池西語叫過來。」

「我叫嗎?薄爺你怎麼不自己叫,她肯定高興瘋了。」

謝薄停頓了幾秒:「告訴她,我喝多了。」

黎渡剛吞進嘴裡的湯力水,差點噴出來。

看著謝薄這樣子,想到他今天回了公司,剛剛回來那頹廢的樣子,情況肯定不樂觀。

黎渡不再耽誤,給池西語發了消息之後,對話框下劃,落到了林以微的小企鵝頭像上,準備給她也來一條消息。

上次兩人不歡而散,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刺激刺激她。

謝薄似乎看出了他暗搓搓的小心思,警告道:「你敢讓我女朋友知道,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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