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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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車加上陰天,梁夢因索性棄開車,陳璿蔚的律所離得不遠,她坐地鐵過去更快一些。

作為介紹人,宗澤言很負責任地提前和陳璿蔚交代過大概情況,幾乎用不到梁夢因陳述,陳璿蔚很專業地問過幾個問題,整個溝通便相當順暢地結束了。

「比我想象的情況要好很多。」陳璿蔚,「一開始師兄為你們擬定的合同,本就更偏向於你的利益,條款限製很多。如果要打官司的話,我們的勝算很大。」

抬頭看了眼麵前精致昳麗的女人,陳璿蔚繼續說:「當然我們的首選,肯定還是調解。如果上升到對簿公堂,屆時對你的品牌影響會比較大。」

梁夢因點點頭,提出自己的需求:「如果按照目前的情況,解約大概是沒有問題的。其實我更擔心的是時間問題,倘若他要拉長戰線,這樣我會很被動。」

「畢竟,品牌的發展是等不起的。」

陳璿蔚微笑:「我明白。」

她抬了抬鏡框,將梁夢因隨手撩發的風情都納入眼底,定了幾秒,緩緩收回視線:「畢竟,已經不止一個人跟我說過這些了。」

訝異了下,柔旖的身影晃動了一瞬。

梁夢因將發絲挽於而後,明眸微閃,禮貌詢問:「可以知道一下,除了你師兄,另外一個人是誰嗎?」

她心裡是有所猜測的,但他們一直空著的對話框,又讓她有些懷疑。

陳璿蔚但笑不語。

梁夢因抬頭,一眨不眨地望著麵前的女人。黑色的鏡框,低低盤起的頭發,麵上是淺淺的淡妝,一副端莊的表情,公事公辦的態度。

似乎有些眼熟。

「我們見過嗎?」梁夢因直接問道。

陳璿蔚放下手裡的鋼筆,還是方才那張微笑的臉:「應該算吧。」

意味不明,含糊其辭。

梁夢因更奇怪了。

她們的整個溝通過程中,陳璿蔚的態度說不上對待正常客戶的熱切,但也算不上冷冰冰。一切都拿捏在一個讓她覺得平淡如常,但又總覺得哪裡不適的度上。

既然她不願意說,梁夢因也沒繼續問。

陳璿蔚看了下時間:「不好意思,梁小姐,一會兒我還有會,就不留您了。」

梁夢因拿起包,禮貌道謝:「那這個解約案,就拜托您了。」

陳璿蔚送她出門,告別前又是模棱兩可地說了句:「其實,梁小姐,也不必謝我。」

頓了一下,又糾正回正常語氣。

「是我應該做的。」

更奇怪了。

梁夢因懶得理會這些,對著鏡子補妝的時候,突然瞥見律所門前最顯眼位置掛著的宣傳海報。她的視力還不錯,遠遠地就望見了海報上最中間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手持簽約合同兩側的人,一個是剛剛見過麵的陳璿蔚,而另一個就是最近正在消失中的陳時序。

慢條斯理地補過唇妝,揚起唇角,笑意盛滿嬌靨。

下一秒,梁夢因就打開手機地圖軟件,搜尋著從這裡到嘉馳大廈的距離。

不遠,也就兩個街區。

眉尾一揚,她把唇釉丟進包裡,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杳杳離開,隻留下一抹窈窕的身影。

陳時序是剛從歐洲出差回來的,望著麵前沒有任何預約就突然出現的梁夢因,他偏過頭看向一旁的祁錚。

聲音冷漠:「今天的行程表上有這項內容嗎?」

祁錚額頭冒了冷汗,揣測上司心意這件事實在太難。這位梁小姐的特殊性,但凡有點眼力勁都能看得出來。

那她這出突然到訪,他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抱歉,陳總,是我的問題。」祁錚戰戰兢兢,直接承認錯誤。

然後是駭人的沉靜。

一旁圍觀的梁夢因輕嗤一聲,打破了這份冷寂。

「怎麼有的人,隻會拿著那套萬惡資本家的做派,恐嚇打工人呢。」

聲音溫柔,卻言辭犀利。

雖然梁夢因是替他說話,但祁錚卻覺得更心慌了。城池之爭,倒黴的炮灰好像基本都是他這種。

陳時序指骨屈起,漫不經心地敲著桌麵:「說得也是。」

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叩擊聲。

「如果你要硬闖,他也確實攔不住你。」他抬眼看向苦著臉的祁錚,「去人事辦領份安慰禮包吧,順便去心理谘詢室緩解一下創傷。」

祁錚:「?」

梁夢因:「!」

「你什麼意思?」她輕而易舉就被他撩出火氣。

天色漸暗,華燈初上,街邊路燈一排排亮起,黃色的淡光斜照進來,給冰冷的辦公室增添了一絲暖意。

陳時序翻動著手中的文件,喉間溢出一抹淡音:「梁夢因,我記得你沒有嘉馳的股份,應該也沒有入職嘉馳吧。」

「然後呢?」梁夢因不明所以。

陳時序手指懸在半空中,又緩緩落在桌麵上,這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你怎麼這麼想要參與嘉馳內部的行政管理呢?」

梁夢因有被氣到,沉著臉拉開陳時序對麵的椅子,端莊坐下。麵前是那張冷白的俊臉,瀲灩水眸一轉,緋色唇角勾起,起了點壞心思。

「喜歡的時候就說要把一切都給人家,不喜歡的時候就說我一無所有。男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針,變得比六月的雨還快。」

祁錚瞠目結舌,驚覺自己聽到了什麼大秘密,下意識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陳時序抬眸,眼尾輕挑,帶出幾分不訓的笑痕,語氣依然波瀾不驚。

「你確定這是我說的?」

當然不是。

但梁夢因信口胡編的本領爐火純青,她繼續亂說:「果然,男人穿不穿衣服,決定了要不要信他的話。」

陳時序眉尾愈發挑起,視線瞥過正盡力減少自己存在感的祁錚,揮了揮手,後者終於如釋重負地逃離「戰亂現場」。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向後一靠,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且說說,我脫了衣服,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這話題的走向已經不受控,雖然是梁夢因先挑起的話頭,但這趨勢已經越來越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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