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內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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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蕭青一走,廂房內死一般的寂靜。

沈洱試圖再掙紮一下,抱著懷裡的小崽顧自嘟噥,「這孩子是本座在路邊撿來的,怎麼可能是顧明晝的呢,本座看著一點也不像顧明晝,而且本座怎麼可能跟他一起來魔域啊哈哈,軍師你說是吧?」

謝珣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他懷裡奶聲奶氣吃著手手的小崽上,半晌,他聲音淡下來,「我希望尊上跟我說實話,我才能幫到尊上。」

沈洱咬了咬下唇,低聲道:「本座說的就是實話,你不信算了。」

「是麼?」謝珣緩緩起身,從桌上拿起那把月牙短刀,走到沈洱麵前,「既如此,請尊上把孩子給我,這孩子是尊上撿來的,又和顧明晝十分相像,想必是他的孩子。」

望著他手心那把鋒利斷骨的短刀,沈洱慌了一瞬,連忙抱著超壞縮了縮,「你要乾什麼,本座都說了,這不是他的孩子!」

謝珣轉了轉那把月牙刀,淡淡道:「這孩子是個半邪。」

沈洱被戳穿,猛地一把推開他,急切道,「本座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置喙,你是軍師,本座是你的主子,你是要打算不認本座這個主子麼?你給本座下去,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

聞言,謝珣忽然沉默下來,他盯著那個孩子,良久,俯身告退,「是。」

廂房門開了又關,謝珣一走,其他魔族也跟著盡數退下,徒剩沈洱和懷裡抱著的小崽麵麵相覷。

這還是沈洱第一次跟軍師發這樣大的火,軍師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不過至少他還是聽自己話的。

沈洱鬆了一口氣,抱著小崽憐惜地親了親。

就算是軍師,也不能傷害他的超壞一根毫毛,不然,他可就翻臉不認人了。

*

廂房外,謝珣倚靠在三樓欄杆上,朝一樓的戲台看去,第一場拍賣很快就要開始,台上唱著人間有名的憐女戲。

這出戲講的是一個富家小姐翠屏,被外麵一個叫章安的野小子勾走私奔的故事,富家小姐的家人極力阻止,那翠屏卻和章安珠胎暗結,擅自成婚。

看了半晌,謝珣眉宇稍壓,聲音中有一絲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煩躁,

「讓他們換一出唱。」

兩旁的魔族雖然不解他為何這麼做,卻也立刻應聲。

頓了頓,謝珣又按了按眉心,淡聲道,「把那個演章安的殺了。」

魔族:……?

嘶,不敢問。

蕭青在他身旁安靜等待著,直到謝珣看完戲,轉過頭來看向他,「那孩子不能留,你知道怎麼做。」提及生死,他隨意地仿佛隻是在說晚飯想吃什麼。

聞言,蕭青連忙道:「可尊上看起來很喜歡那孩子,而且,不就是個孩子麼,咱們也不是養不起。」

謝珣冷冷看向他,「你當真看不出那孩子的身份?」

蕭青愣了愣。

他方才進去隻看了一眼,注意

力都在尊上居然在魔域上麵,一時間光顧著高興,壓根沒仔細看那孩子。

「那是個半邪。」謝珣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微沉,似乎在琢磨為何身邊盡是些蠢貨。

蕭青恍然大悟,分外吃驚,「尊主的意思是,那孩子是尊上和人類生的,那人類是……」

想起那雙和顧明晝如出一轍的眼睛,他心頭一顫,「不會吧?」

這怎麼可能呢?

開什麼玩笑啊?

他家尊上和顧明晝生了一個半邪孩子???

謝珣眯了眯眼,望向廂房內,「我不管你是下毒也好,刺殺也罷,把那孩子盡快除掉。」

那孩子身上有唐小書的乾玉,他如今是魔族之軀,無法近身,也殺不得他。

聞言,蕭青愕然道:「可是尊主,那是尊上的孩子……」

「那又如何?」謝珣漠然地看向他,「你在他跟前侍奉久了,需要我提醒你,誰是你真正的主子?」

他聲音平靜,卻令人心頭陡然沉下來。

「屬下明白。」蕭青立刻垂下頭,脊背僵直,額頭漸漸沁了一層薄汗,「但,尊上若是知道孩子是被我們除掉的,豈不是會影響大計……」

謝珣轉動著玉扳指,腦海中浮現沈洱護著那孩子時望向他的警惕眼神,「沈洱永遠不會知道。」

大邪生下子嗣,子嗣將會漸漸繼承上一代的邪力,如同吸血一般,直到上一代邪力空竭殆盡為止。

他花了三百多年養大了一個聽話又好操縱的沈洱,已沒有心思再去撫育下一代大邪。

「尊主,紙包不住火,此事萬望尊主三思。」蕭青還想勸說他,「更何況這孩子是尊上和顧明晝所生,說不定能用來製衡那顧明晝,早日將那顧明晝除掉,這天下就是尊主的了。」

聞言,謝珣緩緩挪眼看向他,眼底漸次如濃墨一般深了幾許,「你是鐵了心,要抗旨不尊?」

蕭青抿了抿唇,最終,什麼也沒說。

謝珣忽然笑了,「好,你和唐小書都是條忠心耿耿的好狗,你可還記得規矩吧。」

一個寧肯抗旨不尊也不願下手,一個將本命乾玉保護那孩子,防止他動手。

沈洱也是一樣,三百年不見,翅膀都硬了。

蕭青抬眼看向他,欲言又止,半晌,他點了點頭,「屬下記得。」

話音落下,謝珣眸光驟然沉下,自手心放出一道魔火,將蕭青點燃。

他立在欄杆旁,漠然欣賞著火光裡掙紮著強忍痛楚的蕭青,戲台上悅耳婉轉的新戲已唱開了,鑼鼓聲將蕭青壓抑到極致地痛苦暗吼盡數掩藏。

濃鬱的血腥味在廊道飄散。

直至蕭青渾身上下皆蛻去一層皮,完全沒了人型,連骨肉都化作焦炭,謝珣才收回魔火,麵色更淡,「讓你就這麼死了,實在可惜。」

廊道白玉的地磚上,蕭青已經焦黑的手指微微顫動了瞬,上古邪獸的自愈力不輸魔族,他很快開始長出新的皮肉。

隻是那魔火仍然在骨髓深處燒著,令他四肢百骸都在長出新肉的同時,再次感受一遍入骨的疼痛。

「謝尊主……饒命。」蕭青知道,至少這段日子,謝珣不會再對那個孩子出手,隻要這樣就夠了。

隻要尊上的孩子能活下來就好了。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謝珣將那玉扳指自指上摘下來,緩慢地用指尖碾成了齏粉,「這孩子說不定可以讓顧明晝心甘情願地來送死啊……」

不遠處,轉角。

魏燎戴著鬼麵具,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口的狂跳。

那魔火實在詭異,他從未見過有魔族擁有這樣強大的魔氣。

不過好在沈洱這些魔族是一夥的,他沒有死。而且,所謂的魔尊和沈洱不知是什麼關係,看起來並不像單純的上下級,但可以肯定,他們一定認識彼此,表麵關係尚可。

最重要的是,魏燎聽明白了一件事,這個魔尊想要利用沈洱那個孩子來殺顧明晝!

以他對顧明晝的了解,沈洱和那個孩子就是他的死穴,拿捏其一便能輕易將顧明晝掌控。

他必須得回去告訴顧明晝,先別管宋驚玉了,讓那蠢貨自生自滅死了得了。

魏燎轉身剛要下樓,卻對上了一個魔族的眼睛,他心頭一凜,通體發涼。

「你是誰?哪位大人準許你到三樓來的?」

話音落下,謝珣聞聲偏過頭,看到了渾身僵硬的魏燎,他微微笑了笑,

「麵具不錯。」

*

地字一號房內,顧明晝已將劍尖抵在了宋驚玉的心口。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宋驚玉冷笑一聲,絲毫不怕他,甚至還敢挺身向前,任由那鋒利的劍尖刺進月匈前,「來啊,替我爹把我殺了吧。」

他現在剛升入煉虛期不久,根基不穩,假以時日,他跟隨尊主繼續修煉魔族術法,遲早有一日能將今日的恥辱報復回去。

顧明晝睨他一眼,宗主說過讓他不要下手太狠,否則,這等墮魔之人,他早便動手將宋驚玉直接殺了。

「哈哈,你不敢!」宋驚玉知道他心裡如何作想,更加放肆地大笑起來,「顧明晝,正道就是如此,隻要你一天在正道,就要一天受到這些規矩人情的桎梏!你已經無法再變得更強了,而我可以,我拋棄這一切,隻會變得愈來愈強大!」

聞言,顧明晝不置可否,隻靜靜地盯著他,將劍尖抽出來,隨後毫不猶豫狠狠一拳砸在他太陽穴上。

宋驚玉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做,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很快昏死過去。

顧明晝拖著他的後領,施了一個昏睡咒,準備就這麼把人帶回宗門,回過頭,卻發現廂房內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空無一人。

顧明晝:……

蠢、兔、子!

他一腳將房門踹開,拖著睡得跟死屍一樣的宋驚玉在廊道中尋找那隻蠢兔子的身影。

魏燎也不知去向,這兩人怎麼就一刻不讓人省心?

說了千遍萬遍,還是不聽話!

一定是去吃惡念了!

廊道上,宋驚玉被他無情地一路拖行,腦袋和身上磕得青青紫紫,血淌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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