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許小真又挪了回去,假裝毫無羞愧地沖他笑了笑,一口白牙在暗處分外顯眼。
他為什麼羞愧?他當然不羞愧!人是他救回來的!
就算現在對方立刻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對著他磕三個響頭,那也是他許小真好人有好報應得的。
對方不說話,依舊用那銳利的眼神盯著他,鷹隼似的。
與許小真柔和的栗色眸子不同,他的眸色是神秘的灰,霧沉沉的,一眼望過去就心生壓抑,不自覺要對他尊敬幾分,配著他那張精雕細琢的臉蛋,著實氣勢非凡,絕不像許小真一樣有種任人宰割的氣質。
許小真被人宰割慣了,此刻忍不住搓了搓手,有些局促:「你醒了啊?還有哪兒疼嗎?」還有至關重要的,「你是alha嗎?」
這可關乎著他們未來半個月吃一頓飯還是吃兩頓飯。
對方不耐煩地閉了閉眸子:「不記得了。」他的嗓音帶著幾分金屬質感的沙啞,十分撩人,聽得許小真耳朵熱熱的,不由得抬手捏了捏。
哎,說話聲音真好聽誒,還挺溫柔的。
許小真長到這麼大,沒人給過他好臉色,他也分不出什麼耐煩不耐煩,就覺得這人挺不錯的,沒張口罵他,說話音量也不高,是個挺有禮貌的人,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覺得人救的還挺值。
他繼續追著對方的目光問:「那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多大了?你要是也忘了,我給你……」
「周延,十七。」
「啊?」
「我叫周延。」
許小真把這個名字在心裡默念了幾遍,心裡又不平衡了,憑什麼他要叫許小真這種平凡普通扔到人堆裡就找不見的名字?寫出來也小裡小氣的。你瞧瞧人家的名字,周延,橫折撇捺往那兒一落,就讓人覺得,謔,這名兒真好!倍兒有氣勢!
他不好意思跟對方交換自己的名字了,就簡單說:「我姓許,你隨便叫什麼都行。你家是哪兒的啊?家裡還有什麼人?明天跟我去政府一趟找找唄?」
周延不理他,許小真大驚失色,從地上爬起來嚷:「不是吧?合著你現在就記得自己叫什麼多大,剩下的一概不知?」
對方依舊不說話,許小真喪了氣,覺得多半是這麼回事。
可真夠倒黴的,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換他肯定也不愛說話,許小真推己及人,心生憐憫,這次隻猶豫了一秒,就站起來在床底翻箱倒櫃了。
周延再次不耐煩地把眼睛閉上。
隻要他沒瞎沒聾沒失去嗅覺,就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他被一個骯髒的低等賤民撿到了帶回家中。
狹小的房間不知道堆積著什麼髒臭的東西,地麵不說是溫馨的黑檀木地板,就連便宜的瓷磚都沒有,隻是赤裸裸的黃泥地,唯一的家具就是用兩塊木板拚成的一張床。
小小的隔間充當衛生間,裡麵的馬桶帶著印章,是政府救濟的生活用品。
他父親鋃鐺入獄的時候,算是他生活最差的一段時光了,就連那時候他家裡的狗窩,都比這裡要強上百倍。
這間房子的主人和這個房子相得益彰,是個劣等賤民,見到他一醒來就迫不及待打探他到底是不是alha,看來是想借此攀附他,或是利用他向政府換取資源,市井功利的嘴臉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