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流鶯(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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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為什麼會這樣。我以為那個人不會在乎。

白天,我對婉兒說,我曾進過那座別苑。

婉兒十分好奇,她問我:趙大人有沒有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不乾淨的東西?我問她:那裡麵會住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婉兒很神秘,她說:雖然不見有人自那座別苑裡出入,但每到深夜,總會得聽見有莫名其妙的琴聲從深宮內傳出,都說裡麵有點玄。

我笑笑不說話。

鬼魂?對那少年來說,我可能才比較像。

我不怕鬼魂,一點也不。我隻怕回憶。

那一重枷鎖,我這一輩子也無法擺脫。

我想起了那個人,他對我說:清持,不要妄想逃開,這是你的命。

是命。他說。

如果結果無法改變,那麼起碼方式得由我來選擇。

我對司馬燕玲說,我可以完成他的心願,同樣地,他也得滿足我的條件。

這是為了你好,清持。」他說。

「是嗎?「我問,司馬大人何時變得如此博愛?

你以為我會不會相信?相識數載,他不應天真至此。

司馬燕玲不高興,因為我的口氣聽起來象與某人相量勾結叛國的交易。

但他又何必介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更厲害的事情都已發生過了,不需在乎過程。

「想個好一點的借口,「我說:「我的條件和以前一樣,我要進駐宮內。

司馬燕玲馬上敏感地抬起頭來,他的眼神深不可測。

清持,他說:你以為這行得通?不是每個君王都那般易於控製,你未免太過高估了自己。」

我笑,說:「相國大人不必著急,這應是由清持來擔心的事情。

司馬燕玲的臉色有點難看,他看不起我也不要緊,這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就算全世界都看不起我,我也不在乎,即使背後說得再難聽,一到麵對著我的時候,哪個達官貴人不是一張討好的嘴臉對我笑得逢迎,還生怕我不瞧他一眼。

誰管誰的過去有多不堪,我隻要這光鮮的外衣,來襯托我的光芒。

但司馬燕玲不會懂得這些。他義憤填膺,豪氣乾雲,可是清高得很。

這一段距離,沒有人能跨過去,也沒有人願意跨過去。我們永遠注定隻能停在原地僵持。

或許這也是命吧。我苦笑,雖然我一向不相信。

「我會安排。」司馬燕玲說,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千千萬萬個不願意。

「好,那就等相國大人的好消息了。」我答得輕浮。

這個世界哪裡還有順心順意的好事,想得到回報請先付出,你真以為會有隨心所欲的法術?

我自然不急,一切有人處理得妥善,我隻需繼續努力吸取日月精華,維持美貌。

還有,媚惑君主的手段。

因為夠卑鄙,所以最得寵愛。我不自覺地笑起來。司馬燕玲曾對我說,清持,不要埋怨他日死得不清不白,這都是你的報應。

我並不擔心會有報應,要得到報應的事情我早全部做齊,不差這一樁。

日間,我繼續在相國府裡遊來盪去。

我想起了那個別苑裡的少年。他現在會做些什麼呢?我很好奇。

閒逛至宮苑的門外,也不見有人把守,看來這片禁地大家都習慣當作看不見。

我進入別苑內庭,周圍的景色依然是那晚的景色,但卻顯得有點殘破,蒼白而頹廢

雖是新建不久,可惜乏人問津,最終也得落入破敗的下場,變異之快,令人惶恐。

我在裡麵轉來轉去,總看不見那天的少年,大殿之內一片空盪,隻有幾塊零亂的紗帳在風中輕輕浮動。

尋不著人,我意興闌珊,打道回府。

婉兒在堂中等我,十分焦急,她問:趙大人,婉兒愚笨,是不是哪裡服侍得大人不周到?

一大清早就不見了人,她以為我有意避開她。

要是被相爺怪罪下來,她怕擔當不起。

但我心情低落,我對她說:婉兒,先不要驚慌,不如我把行蹤結集成冊,那你就不必害怕對自家相爺無法交代。

聽了我的話,婉兒很是委屈,她說:趙大人,你這樣說是不是在責怪婉兒,婉兒也不過是掛心趙大人初到相國府,凡事不適可有人從旁打點而矣。

初到相國府?我不屑。

每到這個季節,我知道這相國府內哪種花開得最早,哪棵樹凋得最遲,我就連這相國府內有若乾品種的珍禽飛獸都一清二楚。

我可並非初到相國府。

看著婉兒,我一時無法作聲。是,她怎會知道。

如果某人不願想起,我又何必掛念。

7最近相國府內熱鬧非凡,我指著一個又一個穿梭庭內的貴人,問婉兒這個是什麼人,那個是什麼人。

婉兒對答如流,似見怪不怪。最後,她十分好奇地反問我:這些都是官場中聲名顯赫的大人物,趙大人長住宮中,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倒是被問住了,不知如何回我倒是被問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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