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誣陷(1 / 2)
「沈長言,你可知錯?」
秦子祿金冠束發,怒氣騰騰,抄起八寶架上的翡翠玉壺怒聲旁擲,上等瓷器霎時應聲而裂。
案桌旁,沈長言身穿灰白繡花襖子,長褲上還沾著今晨取暖時蹭的爐灰,斜靠在櫃邊垂眸不語。
閣樓內一眾年輕麵龐,身著錦衣華服,目光聚集在她一處,麵露不屑。
迸起的碎片擦過麵頰,刺痛下濺起了血,她早已習以為常,麵無表情的用寬袖擦了擦臉,內心止不住的苦澀。
這是她從北地回府的第二個月,卻宛如度過了漫長的歲月。
從最初丫鬟婆子的指點辱罵,父親母親的不理不睬,到如今光明正大的誣陷她打碎了觀音像。
有些事情,自己可以解釋再三,可不在乎你的人,又怎麼會心疼你。
身邊的丫鬟婆子目光鄙夷,紛紛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個鄉村野婦,果真是養在北地蠻荒之處,半分公府小姐的教養也無,不及她們大小姐的一根頭發絲兒。
沈長言抬頭端詳他許久,良久,聲音戲謔。
「我觀你印堂發青,眼圈發黑,恐有腎陰體虛之症,此症來勢洶洶,最忌肝火旺盛。」
「屆時輕則折壽,重則會大禍臨頭。」
秦子祿心頭一驚,登時想到了昨夜不眠不休在五皇子府上與十二個舞姬共度良宵的場景,麵色多了幾分肅殺。
當即怒上心頭,抬手便向沈長言側頰揮過去。
沈長言兩鬟碎發垂落遮住視線,她眸底波瀾不驚,身子飛速向後一閃。
在一眾丫鬟婆子的驚呼聲中,秦素玉踉蹌著倒了下去。
花姨娘正樂津津的瞧著大戲,忽的女兒被掌摑,打她個措手不及。
一番怔愣,沁寶堂響起殺豬般嘹亮的嚎叫。
「我的玉兒啊……」
身旁的丫鬟婆子們頓時亂成一片,碎雲很有眼力見的去請府醫。
秦素月身著寶藍色挑線衫月華裙,清麗的五官尤為出眾,螓首傲揚,瞥向沈長言的目光充斥著不屑。
「二姐姐,打碎了二哥哥的珍藏之物不承認便罷了,竟敢還對二哥哥出言不遜,害的四妹妹受了傷,果然是個不知禮數的東西。」
沈長言登時用看傻子的眼神望著她。
「三妹妹,你那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陳年眼疾還沒好嗎?打人的分明是二哥哥。」
「青天白日,竟連男女都分不出來了,天可憐見,我的好姐姐,什麼勞什子的庸醫把你給治成這副模樣!」
沈長言也學她捂著月匈口,一副痛心疾首的好妹妹模樣。
秦素月長如蝶翼的羽睫微顫,頓時眼淚撲簌簌落下,嬌柔的麵龐透著無辜淒美。
內心卻在飛快算計,她不過是個從旁支過繼來的女兒,本來就比秦素霜要矮上一頭。
如今正主一回來,她的地位瞬間岌岌可危,不管如何,都要把這個村姑給趕出去。
貼身丫鬟嬌杏忙幫著主子順氣,瑩白稚嫩的小臉皺起,目光不滿指責道。
「二小姐,三小姐自幼體弱,經不住您如此磋磨欺淩。」
「您前一陣子搶走了大小姐每日滋補的燕窩粥,已經氣病了大小姐,難道還要把我們三小姐再氣病嗎?」
那二小姐三個字咬的死緊,聽起來很是尊貴。
沈長言聽出了話中的諷刺,對外,她隻是國公府收養的養女罷了。
可當年真相到底是如何,誰也不知,隻有留下,才有查清的可能。
秦素月素帕掩麵,唇角勾起一絲譏諷,內心自是暢快無比。
提及秦素霜,冷冷旁觀的二公子秦子遠頓時變了臉色,幾乎狂聲怒吼:「沈長言,你以為你氣病了霜兒,就能成為我們的妹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