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證（1 / 2）
沈長言話還未完，便挨了一巴掌，頓時被打的向後踉蹌幾步。
麥黃色的臉頰登時腫了老高，淡淡幾道血痕橫亙於上，可見掌摑人並沒有惜力。
沈長言一怔，心頭涼意乍現。
這般態度，她還有何不明白的。
四下眾人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偌大的國公府，無一人上前攔阻。
蘇景煙麵色鐵青，顯然是氣急了，也顧不得主母修養，各種難聽的詞都罵了出來。
潑婦，賤人，掃把星，村姑，災禍。
沈長言從最初的期望悲傷，到如今的冷漠淡然，最後，唇角牽出了一抹彎弧。
經年種種苦楚，教會了她有的東西，得不到便是得不到，無須強求，放手即可。
別人越是想要看她的笑話，她偏偏可以笑的肆意。
如此，蘇景煙罵的更狠了，急的婆子在一旁為她拍背順氣，生怕她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
秦素月的眸子，閃過一絲得意。
而後飛快上前抱住蘇景煙，星眸若嗔，似是裝下了天下所有明亮的星辰，朝著蘇景煙軟軟撒嬌道。
「母親息怒，姐姐適才回家，對諸多規矩還不熟悉，一時害怕才做下如此糊塗事，想必小弟也不會太過怪罪二姐姐的。」
「就念在二姐姐年幼的份上，就不要怪罪她了，二哥哥，月兒替二妹妹給你道歉，你就不要在意她打碎了你的寶物，好嗎？」
提及大女兒，蘇景煙臉上的戾氣頓時消了一半，她嘆了口氣，手指輕輕點了點秦素月的額頭。
「月兒，你啊，自小跟你大姐姐養在一處，竟養成了一般的性子，吃了虧也不想跟旁人計較。」
秦子遠瞧著這個妹妹，眸底的展露出些許柔和。
「是啊，母親說得對，三妹妹生性柔善，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又怎麼會了解二妹妹出自北地夷荒之處，粗陋少檢，確實該好好管教一番。」
秦子祿看向沈長言的目光，又添了三分的憤怒與厭惡。
「既然三妹妹給你求情，我便不計較你欺負四妹妹的事了。隻要你跪下道歉，自罰五十個耳光，抄寫女則女戒一百遍，我可以看在三妹妹的麵上饒恕你。」
沈長言眸中冷漠遍布。
「二哥哥，你就算再不喜我，也不能在母親麵前胡言亂語，四妹妹分明是被你打傷的，方才抬了下去。」
「四妹妹有什麼錯，不過是在與婢女嬉鬧之時，打碎了你珍藏的紫玉八寶石琉璃觀音像罷了。」
「那方殘玉之上還沾有四妹妹身上殘留的十輕裳脂粉香，不過二哥哥良善，想必不會因此怪罪四妹妹的。」
秦子祿臉色怒極，雙手死死按住額頭暴起的青筋，咬牙切齒道。
「又在信口開河，你何時懂的香料！」
沈長言不卑不亢。
「兄長此言差矣，我雖不懂香料，可自小便嗅覺靈敏，兄長若是不信，大可以令府醫上前查探。」
見她臉色無絲毫慌亂，秦子祿不由得抿唇。
這尊紫玉八寶石琉璃觀音像，正是他準備贈予六皇子的寶物。
太子病弱，六皇子頗得陛下喜愛，外家勢強，母妃善貴妃素來信佛，兩耳不聞窗外事，可卻對佛像卻情有獨鍾。
若是討得了善貴妃和六皇子的喜愛，那必定一飛沖天，飛騰之日可見，何愁前程。
思及此，秦子祿強隱忍著怒氣，沉聲吩咐底下的丫鬟。
「汀蘭，去請府醫。」
「新竹，去看看四小姐是否已醒，若醒了，把人叫過來，若沒醒…」
秦子祿眼神掃過地上那處碎玉，兀的想起自己未來可能存在的從龍之功，補充道。
「一並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