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傷痕（1 / 2）
「你聽說了嗎，維特走了。」蔡玉玨一進門就急不可待地說，她轉進廚房放下手中的東西。
「走了？去哪裡了？」我問。
童舒桐挽住我的胳膊，邊走邊詳細地向我講述。「你知道，求婚事件過去半個月了卻一點他的消息也沒有，這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作風。我和高翔昨天路過 『十二人餐廳』，我便想去向小安打聽一下。他看到我時顯得既冷淡又氣鼓鼓的，我問了半天他才告訴我維特值完二月的班，第二天就乘飛機到非洲去了。」
「非洲？」
「是啊，沒打招呼、沒說理由，也不說回程日期，突然就走了。」
「理由還用說嘛，」蔡玉玨插話道，「一定是因為小函拒絕了他，所以……」
「小函知道了嗎？」我擔心而又自責地問，她們整齊地點了下頭。「唉，那她還好嗎？」
蔡玉玨皺著眉頭把耳朵湊到我麵前，「誰？小函？你問錯主次了吧，要擔心也是要擔心維特吧。」
「你不懂。」我把上次在醫院和簡函的談話，以及我半威脅半請求的話講給她們聽。「這都是我的錯，是我逼著小函去見維特的，要不是我，他就不會被拒絕了。」
「這不是你的錯，」童舒桐安慰地捏了捏我的手，「維特的性格我們是了解的，就算那晚小函沒去見他，第二天他也會想方設法找到小函的，結果還是一樣，隻是早晚而已。」
「但也許他就不會向她求婚了。」我說，「是我暗示小函可以借這次機會，徹底的、決絕的讓維特死心的。我明明知道他要向她求婚的，可我還是那麼說了。」我懊惱地咬了咬牙。
「這樣也許更好。既然小函不打算和維特在一起，與其讓他心存僥幸的希望，還不如徹底死了心。等他想通了，就可以開始另一段人生了，這對他來說未必不好。」
「小函呢？」
「她去開會了，」蔡玉玨回答道，「還記得上次那個關於隼的慈善拍賣嗎，他們正想著怎麼用這筆錢，挽救更多的野生動物。盡管有一個活生生的人等著她挽救。」她小聲嘟喃著補充了一句。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的低垂著眼。盡管童舒桐努力想要安慰我，可是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個無理的請求，有可能改變了兩個人的一生，還是使我感到痛苦而又後悔不迭。
我真是既愚蠢又自以為是，我逾越了友誼的權力（實際上我不配享有這種權力）。我越界了，我做錯了，現在我後悔了。可世上卻沒有後悔藥水可買，也沒有能逆轉時間的機器。要是人們在做出某個重大決定時，眼前能出現一塊「世上沒有後悔藥水」的警告牌就好了。
第二天簡函主動提出代替蔡玉玨陪我去醫院拆繃帶，我們都清楚她的意圖，而我也應該為維特的事親自向她道歉。可是在她開口之前我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而她呢，一路上也始終保持著沉默。
由於我們比約定的時間來得早，值班護士把我們領進了醫生的私人候診室，並對我們說醫生正在為另一個病人看診，但他會盡快回來，希望我們稍等片刻。我們謝過她，在候診室坐了下來，並開始用目光搜尋起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這是第一次，我們因為單獨相處而顯得尷尬。
「好了，裝深沉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我知道你有話要和我說，你也知道我有話要對你說，不如就直接說吧。是你先來，還是我先？」在我第二次用眼角窺探簡函後，她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了。
我側過身麵向她，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先說，她微笑著點了下頭，並露出了認真傾聽的表情。她這樣鄭重其事倒使我更加緊張了，我將要說的話重新在肚子裡醞釀了一遍。
「關於維特的事，我很抱歉。不，是非常、非常抱歉。我不應該任性地插手你們的事情，維特會不辭而別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在我對你的道歉做出回應之前，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簡函說，「你為什麼覺得你做錯了？」